外袍之下是内衬的绸衣,洁白光润。贺兰砜紧抓靳岄的手,无师自通一般,伸舌去舔他胸口乳尖。尚搁着布料,舌面触感仍让靳岄微微一惊,身体不自觉挪动。贺兰砜不让他离开半寸,一手抓住他手腕,一手握紧他的腰,覆盖乳尖的绸布被唾液濡湿了,隐隐地透出肌肤色泽。舱内朦胧,贺兰砜看不清楚,只觉得自己这样触碰,靳岄的反应十分有趣。他很轻地咬了一下,靳岄登时有些疼,忙抓住邪狼头发,皱眉道:“你牙齿怎么这么尖。”
贺兰砜从靳岄胸口抬起头,眼睑微微眯起,舔了舔嘴唇。他的绿眼睛里燃着两簇熊熊烈火,被秋季闪电照得透亮。
靳岄被他看得脸愈发的烫。贺兰砜掀开他衣袍,手已经探入裤中,摸上了他硬涨的阳物。两人霎时间想起许久前在小松林里发生的事情。贺兰砜不知为何忽然笑了一笑,嗤地哼道:“好热。”
靳岄伸手去松他腰带。贺兰砜今日也穿着大瑀的衣裳,靳岄比他解得要快,手指碰到贺兰砜胯下那物,猛地一惊。贺兰砜不让他缩手:“你也摸我。”
“太大了……”靳岄小声道。但他没松手。都是男子,都晓得最令男子爽快之处在哪里,他一时看着贺兰砜光裸的胸口,摸他胸前结实肌肉,一时又沉溺在贺兰砜的吻之中,仿佛外间无数嘈杂声音全都消失了,天地颠倒,此处只有他和贺兰砜二人,为极原始赤裸的欲望驱动,紧紧缠抱。
手中阳物愈发硬挺,贺兰砜低喘着,声音像野兽一样。靳岄在他手中释放精水那一霎全身都蜷缩着,微微战抖,发软的叹气声从鼻中泄露,贺兰砜仍用舌头堵着他嘴唇,他说不出一句话。
两人都是初次做这回事,贺兰砜所知并不比靳岄多多少。靳岄顾不得羞涩,引着他手指去拨弄自己身后孔穴。贺兰砜手指上有长期使用弓弦磨出来的茧,那手指沾着粘稠精水,像从躯体内部探索靳岄一般小心翼翼。靳岄背脊窜过一股凛冽寒意,怪异得他不由自主缩紧身体。
贺兰砜一顿,停手不敢再动。
靳岄:“继续。
第101章 雨中
靳岄被他看得脸愈发的烫,应了声:“嗯。”
两人缠磨半晌,齐齐想起许久前在小松林里发生的事情。贺兰砜不知为何忽然笑了一笑,嗤地哼道:“好热。”
靳岄沉溺在贺兰砜的吻之中,仿佛外间无数嘈杂声音全都消失,天地颠倒,此处只有他和贺兰砜二人,紧紧缠抱。
两人都是初次行事,贺兰砜像一个孜孜向学的人,咂摸习练,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靳岄被他语气逗得大笑。“你这坏狼……”他抱着贺兰砜,“人都说这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快活事,我不信你不知道。”
“之前是不知道的……”贺兰砜哑声说,“如今晓得了。”
舱内无数错杂声音,混着外间铺天盖地的雨声、雷声与风声。贺兰砜满头满脸是汗,一双眼睛吃力得微微泛红,透着几分焦灼。靳岄皱着眉,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是不是难受?”事毕,贺兰砜躺在靳岄身边,拨弄靳岄汗湿的头发,见他眼角湿润,“怎么哭了?”
两人身上尽是汗水,也不嫌彼此粘腻,紧依着小声说话。
“……是有些。”靳岄只得老实承认,“你那东西,也太……”
贺兰砜想了想又说:“这天底下第一等的快活事,只有我快活,你却要受疼。”
靳岄:“是不是我们不懂其中法门?”
他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埋头在衣服里大笑。贺兰砜扒拉开衣服,抱着他亲了又亲,问他乐什么。
“这么光敞的地方,咱们做这档子事情,做完了还聊这种话。”靳岄说,“你是天底下第一等的蠢狼。”
贺兰砜受训:“也罢,以后不做了。”
靳岄:“嗯。”
两人相互看了一会儿,贺兰砜忍不住改口:“或者我去问问别人吧。”
靳岄又开始大笑。
“姐姐昨日刚教了我,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不耻下问。”贺兰砜认真道,“岳莲楼总是懂的。”
靳岄吓了一跳:“不能问他!他一定会取笑我俩。”
贺兰砜:“好。那我问陈霜?”
靳岄犹豫:“……陈霜……懂么?”
两人想起陈霜身世,觉得问他实在很不礼貌,复又忧愁起来。
秋风挟雨丝灌入舱中。两人仅披着衣服趴在舱里,看满天滚动不停的电光。一旦静下来了,便觉得外间声音极大,几乎灌满了耳朵。
两人聊着些不着调的事情,靳岄跟他说纪春明,说杨松儿的案子,说瑶二姐补玉的事情。他找出那鹿头,让贺兰砜细看上面的纹路。贺兰砜心头有些难受,蹭着靳岄脸庞说:“我总是让你疼。”
靳岄:“我不怕疼。”
贺兰砜怔怔盯着靳岄侧脸,看他说话时快乐的表情。靳岄没有说错——他想,这确实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快活事。他凑近了,很温柔地亲吻靳岄的眉角,靳岄痒得笑起来。贺兰砜贴在他耳朵上,决定再次扮演坏狼,说一些只有靳岄才能听的怪话。
直等到雨停,两人才收拾好回家。贺兰砜把靳岄送回宅子,陈霜早在外头等着,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贺兰砜总觉得被他看穿了。
他回到宁元成的家,宁元成也刚好要外出当值。两人匆匆打招呼告别,贺兰砜进门便看见靳云英在院子里喂隔壁跑来的小猫。
看到姐姐,贺兰砜才真正觉得紧张。他低头走过,靳云英却叫停了他。
靳云英把贺兰砜留下,是要跟他商量靳岄生辰之事。
“子望生辰是十月十六。”靳云英说,“虽然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但我想好好给他过一次。我多年在封狐生活,已经许久没跟他做过寿辰。你今日也是去见他么?”
贺兰砜耳朵微微热起来:“是。”
靳云英没察觉他的异样:“你可知道他想要些什么?”
贺兰砜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想了又想,却完全答不上来。
见他不答,靳云英叹道:“我这个弟弟不太说自己的事情。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总要跟他细细来往才能知道。”
贺兰砜忽然问:“十月十六是什么时候?”
北戎人记历方式与大瑀不同,靳云英和他解释半晌,贺兰砜云里雾里之际,一个扫地的兵丁过来说:“贺兰砜,你是高辛人,去年北戎天君被你哥刺杀那事情你总记得吧?那日是十月十五,隔天就是小将军生辰了。”
贺兰砜狠狠一凛。
“……大瑀人很重视生辰么?”他问。
“当然。”靳云英笑道,“一个人降生到这世上,无论是来吃苦还是来享福,他生下来便有了父母兄姐。这些人会爱他疼他,对这些人来说,他就是世间仅有的珍贵之人,生辰当然最为重要。我未出阁时,每年生日都会与娘亲给靳岄仔细筹划。不知去年他是怎么过的?那时候他回大瑀了么?”
没有,还没有回到。贺兰砜在心里回答:十月十六,靳岄的生辰,他在列星江的大船上,带着被射裂的鹿头,手上的伤口,和许多问不出答案的疑惑。贺兰砜无法细想,他只要稍稍将自己设想成当时的靳岄,疼痛就似乎要把他撕裂了。
“……贺兰砜,你呢?”见他沉默不答,靳云英又问,“你的生辰又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贺兰砜开口,“小时候还隐隐约约有着印象,大概是夏季,具体何时,早就忘了。”
北戎人不重视生,但尤为重视死。信奉驰望原天神的北戎人相信,生而为人是来历劫的,死亡是一件好事,人的下一世是鹰,再下一世就是最尊贵的鱼,是神子的化身。
他们会把离世之人埋在泥土里,等皮肉化尽再起出骸骨焚烧。老人的葬礼十分隆重,他们庆贺逝者的死,庆贺他脱离人间苦厄,可转生为苍穹雄鹰、长河游鱼。
贺兰兄弟俩都记不住自己生辰。瞽姬在世的时候,她会按照大瑀人的习俗给兄弟俩过生辰,她走之后贺兰野也很快病逝,兄弟俩忙于生存和照顾妹妹,日子记不清楚,也不觉得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渐渐地就模糊了记忆。
但贺兰砜和贺兰金英都牢牢记得,卓卓出生在春天,是冰河化冻的那一天。
靳云英笑道:“那也不是固定的日子啊。”
贺兰砜:“嗯,但冰河化冻的时候我们就晓得,卓卓又长大了一岁。”
靳云英看着他,眼神里是贺兰砜常在靳岄目光中看到的温柔。“子望能认识你们,真是他的幸事。”她笑道,“如今子望在这儿,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其他亲人,也不会有人给他过寿辰。要不今年你同我们一块儿过吧?他心中思虑太重,许多自己的事情也无法顾及……他以前比现在开心多了。”
她说着说着,渐渐沉默。
“姐姐,”贺兰砜忽然问,“你的生辰又是什么时候?”
靳云英愣住片刻,笑着拍了拍贺兰砜手背。“这个世道,你这样的好人是会吃苦的。”姐姐说,“有时候我觉得,你和子望还真的有点儿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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