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如若是再没有其他人,肯走出来做赵悯生的星星,那么他谢渊就算要拼了命的燃烧自己,也要成为他的炬火。
谢渊如此想着,攥紧了拳头,从假山的阴影后走出身来,紧跟上了赵悯生被人带走的脚步。
那帮畜生果然没有打算那么简单的就放过他。
谢渊在其后面跟着,眼瞧着赵悯生被那几个太监拖拽着扯进了一个宫墙的角落里,这一片较为偏僻,平时少有人来,也正因此而成为了他们收拾赵悯生最好的选择。
“小崽子,爷爷们好言相劝你不听,非得动粗的你才肯就范,李家倒了,舒贵妃都死了,你还当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子呢?我呸。”
那几个太监将年幼的赵悯生团团围在中间,言语讥讽的同时,还不忘了要朝他脸上啐上一口口水。
他们不断的对眼前的这个孩童漫骂着,侮辱着,并以此抬高自己,从这可笑的行径中,获得鲜少能够得到的快感。
赵悯生被推倒在雪地上,脑海之中所充斥着的全都是他母妃悬在梁上的模样,还有这周围所有人可怕的嘴脸。
谁来……救救我啊。
赵悯生坐在雪地里,忍受着来自身旁的欺辱,缓缓的将那一张稚嫩的脸庞藏进了膝中。
“殿下……殿下你在吗?”
正当赵悯生如此想着的时候,突然便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谢渊站在离那角落不远的地方,故意装作一副前来寻人的样子,不断的叫喊着。
“他身边如今还有人跟着?”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早在李家出事的时候,舒贵妃的宫中,便已经有好些人自谋了出路,如今再加上她人已身死,宫中的宫人便更是走的走散的散。
只不过舒贵妃生前在这宫里,也算是势大,如今人才刚走,留下几个忠心护住的倒也是极有可能的。
“啧,先走。”
那几个太监有些烦躁的瞥了坐在地上的赵悯生一眼,不论怎么说,他现在也依旧顶着个皇子的名头,如果今日之事被人瞧见,总归还是要有不少的麻烦。
谢渊躲在墙后,看着那几个仗势欺人的太监匆匆逃走,而后才慢慢的走进了那个角落。
“殿下……”
赵悯生听着自己身前,这一救下了自己的陌生声音,带着满脸的泪痕缓缓的抬起了头。
“你是谁?”
谢渊心疼的看着眼前的赵悯生,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毫看的手帕,那是当年赵悯生来马厩时,亲手递给他的,只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只怕他已经不记得了吧。
“我们从前有见过,殿下怕是已经不记得了吧。”
谢渊说着拿着手帕在人身边矮下身,跪在雪地里,轻柔的擦拭着眼前人这已经哭花了的小脸。
赵悯生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谢渊,尽力的回想着自己与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却又一直想不大起来。
直到他瞧见了谢渊手里的那一张手帕,才终于想起了之前那个在马厩里,任人欺辱的小太监。
“原来……是你啊。”
听到了赵悯生的这一句话,谢渊的手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而后才又哑着嗓子回了人一句。
“是,殿下。”
“那你没有必要再叫我殿下了,这宫里的人都说,李家倒了,我母妃也去了,日后我便不再如从前那样,还是小殿下了。”
赵悯生看着眼前的宫墙和白雪,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往常那样明亮的光。
“殿下,永远是殿下。也许最近的日子,殿下不会觉得有那么好过,但是也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尽快的往上爬,等我爬上去的那一天,就来接殿下回家。”
“回家……可我的母妃已经故去了,我还会有家吗?”
“会有的,一定一定,要等着我啊。”
那一次分别过后,赵悯生只在宫里待了很短暂的时间,便被送往了行宫当中。临走的那一天晚上,谢渊偷偷托人给他送来了一个小荷包,里面出了一张写着“悯生安康”的平安福外,还有两块用纸抱着的糖。
行宫的日子十分的不好过,赵悯生不得不每一天都活得谨慎小心,就算这样,依旧常常会受到宫人的欺负。
没到这个时候,他就总会想起谢渊,想起他留给自己的那个小荷包。
直到了一年以后,谢督公的名号忽然间在京城之中变得人尽皆知,赵悯生才终于再一次的见到了那个在雪地里给自己擦眼泪的小太监。
“殿下,臣来迟了。”
又是一年大雪天,谢渊独自一人走进行宫中,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站在门前的消瘦身影,走上前去取下自己的大氅,护住了眼前这个长大了不少的少年。
“还不算晚,只要督公说话算话。”
赵悯生感受着来自那件大氅上的温暖,这许多时日里受过的伤,挨过的饿,便都化成一股酸楚,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他其实不大想要在谢渊的面前哭,可奈何这眼泪却是怎么也忍不住,只好又尽量的扯了扯嘴角,露给了人一个微笑。
“走吧,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嗯。”
谢渊说着,抬手抹了抹赵悯生脸上的泪痕,轻轻的牵起他的手,一步一个脚印的带着他走回了皇宫。
几年以后,大太监谢渊权倾朝野,甚至在民间多有人称其为九千岁,觉得那被他扶持上位的小皇帝不过一介傀儡。
谣言逐渐蔓延,甚至于一直流传到了小皇帝的耳朵里。
“谢督公权倾朝野,民众多称其为九千岁,甚至觉得就连如今这个小皇帝,也只是凭借着有几分姿色,日日以行床之术取悦谢渊,才能稳坐于皇位之上……”
赵悯生坐在榻上,翘着脚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渊,一字一句的念着文臣呈上来的奏章。
“臣……臣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谢渊颇为紧张的跪在地上,眼瞧着赵悯生逐渐凛冽的目光,额头之上不断的渗有冷汗出来。
“真的?”
赵悯生冰冷的目光,透过谢渊的双目一直探到人的心底,看的人一阵阵的心惊。
“真的。”
谢渊看着眼前面色冰冷的赵悯生,喉结不安的一阵阵滚动着。
“那看上来,果然还是我行床之术不够厉害啊,竟然都不能取悦谢督公。”
“什么?”
谢渊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正好对上赵悯生扯着嘴角坏笑的一张脸,那一双眼里正□□裸的诉说着他的诉求。
“既然如此,不如谢督公再屈尊上榻,陪我练练?”
赵悯生说着,颇为色气的舔了舔唇角,身出手掌,在自己身下的床榻上拍了两下。
“可……可这青天白日的。”
“青天白日又怎样,反正我也不过就只是个‘傀儡’,白日宣淫不是正应该做的吗。”
赵悯生说着,突然间一个健步走下床,漠然将人拦腰抱起,径直的扔到了床上。
“陛……陛下。”
谢渊颇有些不安的从床上支起身来,却又马上就被人以身躯压下。
“别怕,朕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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