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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忘斋诸事 (暮夜希)


  魏楚越缓缓抬眼:“因为杀曹升的人不是他。而他有真凭实据。伏击秦棠的也不是他,否则四海堂的火器也够我们受的了。”
  “玄剑山庄?贺宣?还是寒崇文?”
  “不知道……这个太难猜,猜错了恐怕秦棠有难。”
  “秦少卿现在在徐州,有赤峰营维护谁能近得了身,不会有危险。”
  魏楚越又摇头:“若岁贡的事情查不清楚,秦棠领着赤峰营抄了徐州知府的衙门和蔡家,他交代不了,革职查办、落罪下狱都是轻的,连穆璇都会被发配出去。”
  “你拿到的账簿就是实证,蔡靖山赖不掉。”
  “西南岁贡是积年累月的,每年岁贡、税收、盐引、火耗,各种款项种类繁杂、数目又多,五百万两只是曹升能查到的冰山一角,蔡靖山干净不了。但这一次赤峰营、大理寺、新任节度使都冲着蔡靖山去了,蔡氏若拔不掉,西南之势都控制不住。蔡靖山不怕言官弹劾,穆璇、秦棠和安迅却受不住,朝廷数年往西南打进去的桩都会坏,以后再想进就更难了。”
  魏楚越的棋局上,黑子已失了势,勉强周旋不可能赢下这一局,一子错满盘皆输,现在能扭转乾坤的机会或许只有横竖交错见的一处位置了。
  “蔡靖山失算了,否则不能被寒崇文绑着离开卞城。”
  “你哪儿知道不是做样子给我看的?”
  “寒崇文的剑叫不动山,要够沉够稳够厚够势重,剑即人心,他的剑不快,但却叫人扛不住,这种人该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弯弯绕绕的人。他更像是一面刀枪不入的盾。”
  “你知道我心里那个人是谁?”
  “是郭大小姐吧。”韩牧川猜到了,魏楚越说起郭梦颖时眼神有些许阴沉,旁人或许不能一眼看穿,韩牧川却不会错过。但他并不太在意郭梦颖,反而更在意魏楚越方才的话,微微顿了顿,忽然握住了魏楚越的手,“不过,我希望你说的人是我。”
  魏楚越怔愣了一下,心跳突突地乱跳着,他的话并不是那个意思,可韩牧川这样拉着他,意思再明白没有了。魏楚越知道他们之间拖不下去,再拖也没意思,但他还未想好要怎么说,又低了头不敢应对韩牧川的眼光,轻轻扭了扭手腕想抽离却被拽得紧。
  韩牧川道:“你继续说。”
  “……先松开……棋还没下完。”
  “我替你下。”说罢,韩牧川就从魏楚越手心里抠出了一枚白子,落于棋盘上,正是魏楚越方才心里想的位置。
  韩牧川就是不放,魏楚越就挣不开,他只能让这么牵着,心里一下乱了,方才说的事情几乎要忘了大半。
  倒是韩牧川自得的很,说:“郭大小姐认了寒崇文做义父,从一开始就在搅这浑水,要为郭氏牟利,既然连阿越你都说她心思极重,这么大一盘棋,她想要的恐怕只会更多。”
  “郭家攒了琼林宴的局,郭梦颖那夜与我说话时,你也在,她是真想要了蔡靖山和他儿子的命。”魏楚越有些不舒服地转了转手腕,但手还被韩牧川握得牢牢的,无声轻叹才幽幽说道,“白碧山庄的大火就是郭靖山的手笔,早先还没有赤峰营的时候,州府间各自有乡军和民兵,说是兵,却与匪差不多,蔡靖山手里有四海堂的火器,单家和祝、元两家为了矿山打的头破血流,而郭家却有自己的养马场,训出来一支三百人的轻甲骑兵,五族乱哄哄的山匪里,整出了一支军,这便是杀身之祸。”
  魏楚越不自知地又叹:“朝廷视西南宗族为心疾,怎肯容他们把乌合之众打磨成利器,于是便立了赤峰营来编军,这赤峰营既然是收编各部乡军、民兵,说白了还是宗族之间的斗争,朝廷北面还有蛮族,顾不得西南,便让他们自己闹,蔡靖山心上一计,在白碧山庄放了把火,弄死了郭梦颖的爹娘,又撺掇郭家旁支来夺家主之位,搞得郭家祸起萧墙,蔡靖山则乘机划了地把赤峰营安顿在了徐州,往里面塞了不少蔡姓人,把那主将攥在了手心里。来年朝廷一看,乡军是没了,赤峰营差点姓了蔡。”
  ※※※※※※※※※※※※※※※※※※※※
  走剧情最认真的应该是魏少吧


第104章
  韩牧川听着魏楚越说故事,似乎简单内里却是诸多牵连、各方角力的结果,一点都不容易。
  “你说差点,那就是蔡靖山最后并没能拿捏住赤峰营?”
  魏楚越点头:“后来闹了山匪嘛,闹了好几年,直到穆璇来。”
  “说是山匪,其实是其他几家组织起来给蔡靖山闹事的吧。”
  “西南就是这样,一家独大是不能的,要完全踩死一家也是不能的。白碧山庄一场火烧得就剩墙皮了,照样能重建,就连满院子的白碧照雪梅也能再植。不过马场实在太费钱,让元涛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去。但元涛手底下也没有能好好养马的,再没能配出好的来。现在成了宗族们围猎的去处。”
  “你的师父们还有教策论的吗?”魏楚越所学颇杂,什么都学,韩牧川捡到魏楚越时他还年少,究竟能学多少?他再聪明也需要有好老师。可教他那些又是为何?魏楚越无心仕途。
  魏楚越仿佛一心一意还在棋局之中,没有回答韩牧川的问话。
  “你与赤峰营主将穆璇,也相熟?”
  魏楚越落了枚子:“为什么问这个?”
  “你能把燕诩放出去三年,该是信任穆璇的。否则要从无忘斋借人,他得运做金山来,这买卖也未必能成。”
  魏楚越有些想笑:“我就这么贪?”
  “我是说你重情义。”
  魏楚越微微侧目,道:“相熟倒也不至于,一起喝过酒、赌过钱、跑过马,是值得交的朋友。”
  喝酒、赌钱、跑马,这怎么听都是酒肉朋友那一挂,如何能值得相交了?韩牧川目光不离魏楚越半分,忍不住想问更多。从前韩牧川从来不问,魏楚越有心事的话,他就安静地陪着,不打听也不打扰,魏楚越若想说的时候就会说。但魏楚越其实极少说自己的事情,他幼时发生了什么,为何父母双亡?他的那些师父们都是什么人,如今在何处?他为何似乎与朝廷势力牵扯不清?
  “阿越,你是不是从未与旁人提起过我?”
  魏楚越被韩牧川问的一愣,他确实没有提过,在韩牧川这次突然来卞城之前,无忘斋里除了魏林,没人从魏楚越口中听过韩牧川这个名字,多福几次遇上韩牧川来无忘斋找魏楚越,却不晓得这位韩公子就是声名赫赫的天下第一剑,更不知道韩牧川与魏楚越的关系。
  魏楚越张了张口,还是没说话,他有些心虚,韩牧川却笑了:“所以,我也是阿越藏在心里的人。”
  韩牧川说的不是反话,他笑也是因为真心,魏楚越从来不提的,才是藏在他心里最要紧的,像他的生父生母。
  魏楚越耳根有点烫,又想从韩牧川手里把自己的腕子抽回来,这一次,韩牧川竟松了手:“我不招你了,继续说事。”
  韩牧川已经打断了魏楚越好几回,魏楚越再说不下去正经事,他不知道韩牧川从哪里学来了这些撩拨人的伎俩,不仅话多,眼神更是直白得可怕,像是要吃人了。
  魏楚越丢下手中棋子,站起身来,俯视韩牧川:“韩牧川,我们谈谈吧。”
  “这……不是在谈?”
  “你明白我的意思。”
  韩牧川听出来了,可瞧魏楚越的脸色却并不似愉快的神情,而是透着些纠结和迟疑,这样的神色在魏楚越脸上并不常见,他怕魏楚越又要赶他了。
  魏楚越没再多说什么,走过去合了窗,回身时韩牧川还坐在原处没动。
  “你若不愿意也没关系,昨夜里没睡好,我想再睡会儿,你先出去吧。”
  韩牧川听他真要赶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贴到了魏楚越眼前:“阿越你说,我听着。”
  韩牧川几乎是贴着魏楚越站,二人之间并没有触到,留了片纸的距离,逼着魏楚越微扬着下巴抬头才看他。魏楚越笑了笑,突然想起韩牧川的剑,他起手的第一剑从没花招直取对方喉间,那是属于韩牧川的剑势,雷霆万钧只在一瞬,要的是命。
  剑意即是心意嘛。魏楚越学了十年了。三年前他以为自己学到了,结果还不是输惨了。但这一回,是韩牧川自己送上门来的。
  魏楚越眼中闪过一抹笑,伸手拢住韩牧川的后颈,把人往自己眼前又压了两分,轻易吻了上去。
  这下轮到韩牧川愣了,下一刻回了神,一边将亲吻改做了掠夺,一边赶紧伸手揽住魏楚越的腰,可不能叫他跑了。
  直到两人都快喘不上气了才缓了下来。
  “阿越……”韩牧川喉咙发紧,“你要与我说什么?”
  韩牧川眼里满是期待,像是个伸手要糖吃的娃娃,真真切切的期盼和渴望都写在脸上。
  魏楚越瞧着他,沉吟了片刻,道:“我要说什么吗?不记得了。”
  “阿越……”
  魏楚越眼眸里似是蓄着一池春水,氤氲层层得遮着水面涟漪,欲盖弥彰地藏,又若隐若现地勾着,魏楚越的手搁在韩牧川的脸颊颈侧,指头摩挲着他的耳垂鬓角,像是在挠他心上的那片痒,勾的人忍不住,又将他吻住,要说的话早就被吞咽干净了,口舌的功夫都用在这处,哪里还顾得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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