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的到底又受了什么刺激。
慕容亭骂了一路娘。
卫玄琅腰中的凤青剑忽地一闪,剑光大作,“爷爷饶命——”不似人的凄惨叫声吓的慕容亭寒毛直竖,手中火折子噌地打开,才发现脚前跪着个人——
他深深地松了口气,原来是个盗墓贼。
“滚。”卫玄琅淡淡道。
那人几乎吓傻了一番,爬都爬不动了,一个劲儿念着:“爷爷饶命……”
慕容亭一把揪起他的前襟:“萧家的墓,你们动没有?”
那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咱不敢,咱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萧国公的。”
谁不知道玉面修罗卫玄琅一年派人来看好多次,据说几年前有个小贼想挖萧延的墓,被逮住挑断了手筋脚筋,而后活活吊在林子里被狼咬死了,那叫一个惨!
“去,把萧延的棺材给我挖出来。”卫玄琅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声。
慕容亭:“公子说什么……”
盗墓贼听了差点被过气去,疯了似的在地上磕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把萧延的棺材给我挖出来。”卫玄琅重复了一句。
他要看看,里面躺着的是谁,今晚噙着笑让他唤表字的又是谁?
他的心魔,他的执念。
慕容亭跪下去抱住他的腿,流泪道:“公子,萧公子纵然泉下有知,看到公子这样要难过死了,让他安息吧。”
“滚。”卫玄琅一脚踢开了他。
他冷笑。
萧延会难过?
他不会。
连梦里他都没有来过。
盗墓贼见状就跑,疯了般哈哈大笑起来:“有人要掘萧家的坟,哈哈哈哈哈,有人……”
噗。
闷闷的一声利器钉入皮肉的声音后,新鲜而作呕的血腥气打着漩飘了过来,那人倒在地上,再没起来。
“疯了,真疯了……”慕容亭从地上爬起来,嗓音凄怆:“公子,咱们回去吧。”
接着三两飘忽的鬼火,他看清楚了,卫玄琅的眸子血红,满溢煞气,真如修罗附身。
这个鬼地方,比杀人如麻的战场还阴森可怕。
卫玄琅看都没看他一眼,穿进密林走到一片石碑林立处,在萧延的墓前停下来,有些茫然。
坟头蒿草萋萋。
“萧延哥哥。”他跪下来抚着石碑上的名字,声调有些凝滞:“我来看你了。”
慕容亭连滚带爬地跟在他身后,见卫玄琅没有真的掘坟这才吁了口气,收摄心神,挑高火折子打了团火:“公子,这儿没人动过。”
卫玄琅一把抓住他:“薛雍的底细可查清楚了?”
慕容亭一时不知怎么回他,他想说他们的人从永州传来消息,说薛雍是地道的薛家子弟,自幼生养在薛氏,十九岁赴京赶考中了状元后才留在京中的。
“查清楚了,没有疑点。”慕容亭追了一句:“公子怀疑他是?”
怎么可能,不可能。
他也要疯了。
“挖开。”卫玄琅冷冷道。
慕容亭的三魂七魄抖了一下:“公子,求您回去吧。”
卫玄琅缓缓取下饕餮面罩,手中的凤青剑剑气腾霄,墓土顷刻破开大半,黄尘漫天飞扬——
“唉。”风里带来一声徐徐的人声,若有似无,似叹息,又似心疼。
“谁?”慕容亭猛地把剑拿在手上。
卫玄琅回过头来,隔着一段蜿蜒的小道,一盏琉璃灯正向这边缓缓移来,那人袖袍当风,秀颀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薛公子?”慕容亭往前走了几步道。
薛雍走过来,俯身把手伸到卫玄琅面前:“飞卿,起来吧。”
后面又是一声轻叹。
卫玄琅看了一眼伸在自己面前莹白的手,声音嘶哑:“你到底是谁?”
琉璃灯盏被放在草丛里,正好映着墓碑上的名字,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飞卿,萧延没死。”
他还活着。
凤青剑一声清啸,声震长空,剑光陡然大炽热,光华耀目,更有那快要疯魔的少年突然人随剑起在空中,势如闪电,直刺向薛雍。
“飞卿!”
说时迟那时快,恍然间薛雍后撤一步,袖袍连展,空手接了他的剑招:“十五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卫玄琅的剑气收了煞气,但并没有停下来,薛雍趁机见招拆招,见式破式:“飞卿,萧延哥哥错了,不该瞒你这么久的。”
卫玄琅被他这一声说的心神紊乱,下招稍一不甚就被薛雍钻了空子,凤青剑被他双掌夹住:“我错了。”
半夜被公孙风跳窗惊醒,说是卫小爷疯了,要挖他作古多年的尸骨去招魂,他嘴上说着随他怎么玩儿,却还是披上衣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本想奚落卫小爷一顿,可一见卫玄琅跪在那儿的情景,他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卫玄琅深深地盯住他,像要把他看见骨子里,握剑的手不经意颤了下,直到看见血珠从薛雍手腕处滴落下来:“手松开。”
他说。
薛雍吁了口气,不等他缓过来,就被一双长臂紧紧地卷住了,那力道碾的他骨头要碎,倏然,脖颈一凉,沉沉的一滴清泪划过肌肤……
“背我回去。”他的声音渗着鼻音:“你的萧延哥哥走不动路了。”
……
诈,诈尸了?
一旁的慕容亭完全懵了,连忙躲开一丈远的地儿,还有,薛雍那小子居然是会功夫的?
稀罕。
***
大清早,慕容耶练完拳脚回来看见弟弟把头蒙在被子里发抖,大手一挥把被子掀开:“亭弟,你莫吓着哥哥呀。”
怎么去值夜一晚回来就染上羊癫疯了,不会在萧府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哥,哥,公子他……薛雍就是……”
萧延。
他没死。
“亭弟?”慕容耶眉皱的紧紧的:“你说什么?”
他没听懂。
慕容亭怔了会儿,抓住他的衣襟:“老子什么都没说。”
知道了也不能说。
慕容耶曲起食指在他头上敲了下:“我说亭弟,公子昨夜带你去哪儿了?”
怎么回来弄成这副傻样子,眼珠子也不活络了,一个劲儿风言风语的,愁人。
“哦,我知道了。”慕容耶继续说道:“是不是公子和萧府那个公美人儿睡了?”
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懂情调,比如说夜里实在来了绮念想那个一下,千万不能被慕容亭看见,否则能给你发怔三日,好不吓人。
“没睡。”慕容亭打着哈欠:“公子去掘坟了。”
慕容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相认撩,我jio着一点儿都不虐……顶上锅盖遁走……
————
卫小爷:我哭辽。
薛美人:以后C上哭的时候还多呢,习惯就好。
卫小爷:要不要现在试试,让你知道C上该哭的是谁。
薛美人:……
无耻作者君:墓地play?没有的,想多了。
第22章
慕容亭见他这副德行,一时意兴阑珊,索性往枕头上一趴,双眼翻白,病入膏肓的样子。
“哥,今天公子杀了个盗墓贼。”
卫玄琅向来不屑于杀这种人的,他只有在战场上才一击致人于死地。
慕容耶总算从他颠三倒四的话里听出些东西,厚掌一拍,笑道:“一个蟊贼而已,杀就杀了。”
“哥。”慕容亭蔫着问:“我觉得公子为那人着魔了,可我怕他被算计。”
他总觉得从他们回京到现在的很多事情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还有,薛雍跟皇帝是一伙的。
怕对卫玄琅不利。
“公子又不是小孩子了。”慕容耶不爱操那么多心:“利弊嘛,他分的清。”
慕容亭像个痴儿一样,喃喃自语:“哥,公子和萧延他们,就是你说的生死相许吧?”
“睡会儿吧,别胡扯了。”慕容耶扔了一件薄被在他身上:“我去看看贺将军。”
为了万无一失,贺容先在牢里吃的饭都是他们暗中张罗了托老铁头送进去,还专门送进去几个扮做牢头日夜轮流盯着他,很够兄弟了。
慕容亭眯着眼:“我看公子的耐性也快没了,皇帝老儿再不放人给个说法,直接砸了大理寺要人吧。”
慕容耶走了又回来,压了压声线道:“国公爷交代过,不许插手贺将军的事。”
给卫家卖命的兄弟,撒手不管了?
慕容亭疲惫的眸子微眯,头有点大。
镇国公卫羡之近来的种种举动,他是看不懂了。
***
春分这日。
阳春的京城,一霎时风,一霎时雨,一霎时晴。
卫玄琅从父亲房中出来,见回廊之外一株木樨开的正盛,他眸光动了动,加快脚步走回自己院中。
桐城公主那边传来话,打算把婚期订在四月十二,寅丑日,婚嫁大吉,卫府自是没什么好讲究的,边关的数十万将士还等着粮草和银子活命呢,自然越早把婚事办了越好。
指尖微痒,他蓦地想起那晚薛雍的手指覆住他的肌肤,微凉的触感让他喉头微涩,竟有些心神不定,想再去见见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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