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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骨 完结+番外 (疏桐七弦)


  他说:“我来晚了。”
  为了这一句话,他什么都肯为他去做。
  白沧浪把他从春来客栈救了出来,一路往东南去。哪怕已经发觉对方并非当年有些臭屁的大哥哥,哪怕对方要他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把老平王迷得昏头转向,哪怕对方亲自把染血的剑放到他的手里,说从今以后,你便与夜蜉蝣那群人一起叫我主人罢。
  是善是恶是好是坏是正是邪戚楚统统不在乎,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对他好,那个人即使叫他去死,他也是愿意的。
  他想起两人之间也有过难得温情的时刻,花前月下,他对对方弹琴,露珠顺着刚开的昙花落在他的手指上,他问:“主人,你有想过以后吗?”
  “以后——”白沧浪摸着手中镂刻浪花纹样的长剑,难得迷茫,半晌才道,“若有以后,我希望你……还有机会叫我一声哥哥。”
  他与旁人周旋时与从前一模一样,爽朗耿直的性子,谈笑间皆是不羁与放荡,在他面前却完全变了一个人。白沧浪垂着眼睛,看见戚楚躺在他的膝间,散发顺着丝滑绸缎落下来:“阿楚,这么些年,我要你做了许多,有些事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可后悔过?”
  戚楚记得鼻尖弥漫着奇异的昙香气,而自己一口答道:“不悔。”
  所以后来,白沧浪在那座城门之下,不顾一切地飞身过来护在他的身后时,又低低地问了一遍:“这么多年……你可后悔过?”
  戚楚顺着门框滑坐下来,看着周兰木和楚韶的背影消失在雨幕当中,一侧的侍卫上来为他关上了门,彻底阻绝了悲哀而尖厉的笑声。
  我应在重逢的第一日就明白,我在你心中并非无用的傀儡。
  在每一个弹琴的深夜都告诉你,我不需要报仇,只想好好守护眼前的人。
  在你做每一个残酷的决定时阻止你,让你放下仇恨远走高飞,那仇恨于你我而言太过飘渺,怎敌得上一个眼色、一抹笑意重要。
  可惜我最后一刻才后悔。
  那你呢,你悔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写完论文了明天答辩!
  答完辩大概会把番外写完嗯!
  注:
  忆昔西池会。鹓鹭同飞盖。携手处,今谁在。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
  ——秦观《千秋岁》


第106章 归去来
  七月初七,乞巧,夜月明,诸事皆宜。
  楚韶垂眼去看,正好看见周兰木纤细手腕上的红松石手钏,大了些,红是鲜艳的红,白是晶莹的白,月光下红白二色竟为那只手也添了些盈盈柔情。
  手一抬,凹凸不平的红松石便顺着腕子骨碌骨碌滑下去了。
  楚韶便说:“你瘦了。”
  周兰木轻轻“嗯”了一声。
  楚韶便继续说,声音带着哀婉,像个盼丈夫回家的怨妇:“……叫你当心身子,你议政殿一待便是一日一夜,将对我的承诺忘到九霄云外,今日带我出宫是怎地,补偿一二?”
  周兰木没吭声,心虚一般,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湿润的、温情的眼神。
  明明是一样的人,改换了容貌,照旧生得端庄出尘,若没有那颗痣,可真是仙人下凡,叫人连身都不敢近了。
  于是楚韶当时便觉得喉头干渴,手一揽,把他圈进怀里来了。
  单薄,温柔,能抓住,极好。
  大街上露天戏台子上的戏子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声音隔了嘈杂的人群传过来。
  “见人家夫妻们,一对对着锦穿罗,啊呀天吓!不由人心热如火,不由人心热如火!风吹荷叶煞牌:奴把袈裟扯破,埋了藏经,弃了木鱼,丢了铙钹,学不得罗刹女去降魔……”
  周兰木咬着他的耳尖儿说着悄悄话:“这地界儿我们曾来过的,当年我回中阳,你说要为我寻个解忧之地——”
  楚韶抬头一看,面前一座容音坊的青楼。
  拥有一个漂亮的名字,叫留香客。
  一桩一件似乎是前世的事一般,这人改换了身份容貌,磋磨了一身傲骨,兜兜转转历遍了世间的苦事,好不容易才落到他身边来,呼吸温热,心跳真实,低一低头便是兰花的香气。
  没有消散在当年寂静的典刑寺,边关的冷月风霜,中阳的明枪暗箭,被挑拨离间的三四年,靠恨意活下来的年月,漫天箭矢,一把雪寒长剑……
  完完整整地回到身边来了。
  楚韶鼻尖一酸就有点想哭,周兰木攥着宽大袖子为他擦了擦眼睛,月光下像是喝醉了一般,声音也是湿的:“是了,出来……补偿你。”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突兀地点着了。
  楚韶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般,突然俯身下去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周兰木没好好梳头发,长长的黑发垂在身下,拂过他的手面,极美。
  他瞧着楚韶的脸,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埋头凑近了他的怀里。
  远处的戏子还在唱——
  “从今去把钟鼓楼佛殿远离却,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青楼的老鸨一脸错愕地看着近五年不曾来过容音坊的小楚将军,吓得有点磕巴:“小……小楚将军,这是来寻乐子?要老婆子找几个人来,还是……”
  楚韶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答:“找个安静地儿,多谢。”
  那老鸨不敢声张,按照吩咐办好了,眼见抱着人上去,才暗暗咋舌——都说小楚将军改了性儿,再也不进青楼,原是家里有了人?
  径自抱着人往绵软榻上一放,白玉簪子轻轻脆脆地掉在地上,青丝便散了一枕,尚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小皇帝挑着眉瞧他,玩味地一蹙眉,却道:“听闻小楚将军久不来容音坊,外边那群老大人着了急,特意遣我来伺候。”
  楚韶恶趣味上头,直接欺身压了上去。
  一手拨开他面上长发,一手慢条斯理地把人外袍解了,他恨不得把这人直接生吞了,面上还要云淡风轻地继续问:“哦,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哪个楼子里的?”
  周兰木在他身下翻了个白眼,依旧柔柔地扯了他的衣袖:“我倾慕将军,不是出来卖的。”
  手顺着脊背一寸寸抚摸过去,他听见身下这人的呼吸乱了:“哦,倾慕我?倾慕我什么,位高权重,还是秀色可餐啊?”
  周兰木眼睛里漫上来一片水光,断断续续地答道:“都……都喜欢,最喜欢你……”
  楚韶揽着腰把他掀过来,伸手拿过了桌边的蜡烛,冷淡道:“那让我看看,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别吹——”周兰木眼见他要吹灭房中唯一的蜡烛,有些急地探出一只手,红色松石的手钏顺着腕子一路滑了进去,“要……亮一点……”
  身体兴奋得颤栗,年轻的掌权者,朝廷的中枢,端坐在皇位上享受万民朝拜的神像,睁着水光潋滟的眼睛,凑过来吻了吻他的唇角,带着一二分讨好意味:“我不喜欢黑……”
  楚韶恶狠狠地摁住他,转头吹灭了蜡烛,周兰木身子一僵,随即却感觉温热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气息在耳边喷吐,熟悉安稳。
  “别怕,有我在。”
  于是周兰木便定了下来。
  沉浸在朝政当中太久,总要寻个机会放纵一下自己。黑暗中沉重的呼吸,暧昧的喘息,快乐灭顶,破碎的图景从面前一飘而过。
  不谙世事的太子,玉佩,春洲台雪亮的剑光,书房里揉皱的纸。
  我知道了,哥哥喜欢我,我也喜欢哥哥。
  你是死是活,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你要杀我,只要说句话便好了,何必苦心算计,伤心费神。
  我甘愿为你死,为你生,剖出心来跪在你面前只求你看一眼,你到底明不明白?
  算来一梦浮生。
  再次醒过来时已是夜半,楚韶亲吻着他的肩头,沙哑地问:“再来一次?”
  周兰木锤了他一拳,被他捉住手戏谑道:“不是说倾慕我么?不听话便把你丢回去,惹怒了将军我,送你来的老大人们真要把你送进楼子了。”
  “我好怕啊。”周兰木仰头趴在他肩上,懒懒地说,“将军不要,心疼心疼我罢。”
  他一边说,一边把楚韶摁倒了,翻身坐上来,密密亲吻对方唇角。皮肉紧贴,津液交换,虽为天潢贵胄,生命里却只有此刻最为快乐。
  手足相抵,不死不休。
  楚韶觉得这个赔礼他甚为满意。
  甚至开始期盼对方像从前一样忘了同他的约定,某个夜里披星戴月地赶回来,被扛在肩上丢到榻上为所欲为,咬着唇泪水涟涟地求饶,说“将军不要”。
  年轻的天子却很不满意,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床伴扫地出门,足足半个月不许踏足朝明殿一步。
  人却遵守约定,从此以后再也不晚归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戏词是《思凡》。
  最后一个番外啦,下面是作者碎碎念(不喜可忽略)↓
  今年春日不太平,毕业季也一地鸡毛,有好多可惜的事情,所以这本晚期更新好不固定,对不起大家。
  我最近有好多想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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