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直男也怕缠郎 (晴川泪相思)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晴川泪相思
- 入库:04.09
崔淼听后一阵无语,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连人都不认识,怎么便那般轻信?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孙秀解释道:“陌生人的话我又怎能轻信?只是他手上有二弟的随身信物,还有亲笔书信,所以两相印证之下,我才相信他所言。”
崔淼连忙问道:“书信?你可还保留着?”
“我这就去找。”孙秀站起身就向后院走去。
崔淼和沈清对视一眼,紧随其后跟了上去。一路来到卧室,再次看到两名孩童的尸体,孙秀将两人抱起,平放在床上,悲痛的眼泪再次流下,不过他并没耽搁,用袖子擦了擦,直接奔向卧室的衣柜,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带锁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沓书信。
“这些都是二弟寄来的书信,因为我家祖上有过读书人,且有祖训,凡孙家人都必须读书识字,即便不能科考,也不能目不识丁,所以自小我和二弟都去过私塾。二弟聪慧,私塾的先生经常夸赞,可因为我家出了军户,父亲战死后,必须有一人顶替,原本我要去的,可那年我生了重病,二弟不忍,便代我从了军。二弟从军后,就一直在外,十几年都未曾回过家,不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捎来书信。”孙秀从众多书信中拿出一封,递到崔淼面前,说道:“这便是陈胜捎来的书信,与二弟的字迹一模一样,所以我才深信不疑。”
崔淼展开书信,仔细看了看,待看完崔淼直接给气笑了,上面大致说了孙平在军中不如意,时常受人欺负,欺负他的那个人卑鄙无耻下流,简直十恶不赦,而这个十恶不赦的人便是他崔淼。
崔淼气急而笑,说道:“我竟不知自己干了这么多坏事!”
孙秀又从木盒中拿出一个吊坠,说道:“这块玉坠是我娘的陪嫁,上面刻有一个‘锦’字,是我娘在二弟从军前,亲手给他戴上的,他拿这个来找我,我便确信了他的身份。”
沈清从崔淼手中接过书信,又打开别的书信进行对照,果然发现这些书信的笔记同出于一个人。
崔淼见状更加无语,自嘲的说道:“若换成我,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看到这些东西,悲愤之下,也一定确信,这些人为了杀我,还真是煞费苦心!不过在我看来,这书信简直破绽百出,先不说内容,就单说这日期,洪武十三年三月,这个时间孙平已经在燕王府地牢,又怎么可能有书信传出?还有这些内容,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便能知晓真假,这人贯会利用人的心理,定然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沈清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人长得何种模样,你可还有印象?”
孙秀答道:“记得。那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留有络腮胡,吊梢眼,鹰钩鼻,薄唇大嘴,身高大约与崔大人相仿,体型壮硕,虎口处有老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崔淼微微皱眉,想了想说道:“我怎么听着,这人有些印象,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沈清的眼神闪烁,语气冰冷的说道:“我大约知道是谁了。”
崔淼一怔,连忙问道:“沈大哥,是否是我们军中之人?”
沈清点点头,说道:“是,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燕山前卫千户张明。”
崔淼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谁,他疑惑的问道:“我想起来了,可我与他从无过节,他为何要加害与我?”
第34章
洪武十四年八月,崔淼和沈清随孙秀一起赶到家中,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家中老少一共五口,全部遭遇不测。从孙秀的口述中,沈清猜到了挑拨孙秀暗杀崔淼的凶手。
“若我没有猜错,此人应该是燕山前卫百户张明。”
崔淼想了半晌才想起这人是谁,苦笑着说道:“原来是他。可我与他从未有过恩怨,他为何要暗害与我?”
沈清淡淡的说道:“有时想要害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
若以沈清的性子,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他是不会放在心上,为何会偏偏对这个张明印象深刻,是因为张明就是他们渡河时,阻拦薛禄帮助崔淼救人的那个千户,所以沈清便记下了他。之后他因延误战机,被降为百户,却记恨在心,以为是因渡河时的口角,沈清蓄意报复,所以才会被降职。张明想要报复,奈何沈清与他的身份太过悬殊,而崔淼却被他当成了软柿子,顺理成章的成了报复对象。在他想来,若不是崔淼逞能,他也不会与沈清发生口角,自然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
因为当时崔淼一直在昏睡,之后又因为打仗,没人提及,所以这些事崔淼并不知情,沈清自小便被朱元璋待在身边,这种事看得太多,联系之前的事,沈清一下便看透了张明的龌龊心思。
“沈大哥,我还是想不通,就算我在无意间得罪过他,他想报复我,也没必要拿孙平的事来害我,这不是自爆身份么?”
“人的嫉妒心一旦达到极致,很难说他会做出何事。”沈清看向孙秀,说道:“到底是与不是,只要他随我去一趟北平,一切便已明了。”
孙秀悲愤的问道:“大人,我全家是否也是遭他毒手?”
沈清实事求是的说道:“虽不敢肯定就是他所为,但与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大人,可否容我安葬好家人,再随您一同前往北平?”
沈清想了想说道:“我们只有一日的时间,此事越早越好。”
孙秀点点头,说道:“只要能为他们报仇,我想他们能谅解。”
孙秀强忍悲痛,在崔淼和沈清的帮助下收敛了尸首,又雇了些人手将几人安葬,忙活了一天总算完成。孙秀没有报官,身为捕快他清楚,这样的案子很难查到凶手,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还不如随沈清一起去北平,无论他的家人是不是张明所杀,他都有希望从张明口中得到线索。
是夜,月凉如水,,明亮的月光照在宽敞的院子里,却显得有几分阴森。崔淼睡不着,从房间中出来,看着天空中的漫天繁星,不禁在心底感叹:这就是命如草芥的时代啊!
“怎的还不睡?”沈清看着崔淼的背影,在月光下是那么不真实,就像下一秒他便会消失一样,沈清迫不及待的打破平静。
崔淼没有回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沈大哥,你是否想过,没有战争的时代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想过。”沈清回答,接着说道:“纵然没有战争,也一定有权利的倾轧,有倾轧便会有牺牲,因为人的欲望便是如此。”
崔淼沉默,不得不承认沈清看的很透,纵然在现代社会,没有了战争,但权势的争夺依旧存在,牺牲品自然也无法避免,这就是人的天性,被欲望驱使的天性。
向来喜静的沈清,此时却讨厌这种安静,他出声说道:“大朗,明日你和我们一起返回北平吧。”
崔淼明白沈清的担心,眼神微缓,笑了笑说道:“沈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离家近两年,不知母亲过的怎样,况且我们行军打仗,也不知下次假期会是何时,我不想因为此事耽搁。”
沈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在家多待几日,我处理完此事,马上赶往凤阳,到时我与大朗一起返回北平。”
崔淼为难的说道:“可我的假期只有七日,若迟迟不归,便是违反军纪,就算王爷不怪,也定会落人话柄。”
沈清坚持的说道:“这个你不必管,我会跟王爷禀明。”
崔淼迟疑的说道:“若沈大哥一时赶不回,该如何是好?”
“一定赶回!大朗务必等我!”
崔淼见状无奈的点头,说道:“好,那我便舍命陪君子!”
三人在孙秀家中住了一晚,一大早便分道扬镳,沈清和孙秀一路往北返回北平,而崔淼则是一路向南前往凤阳。一路快马加鞭,临近傍晚,崔淼便进了凤阳的地界,再有半个小时便能回到家中,崔淼却勒了勒缰绳,让战马慢了下来,或许是近乡情怯吧,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翠兰。
崔淼不得不承认,这个为了儿子可以牺牲一切的母亲,不知不觉间早就走进了他的心里,如今的分量,可以说与崔女士不相上下,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与她血脉相连的原因吧。
慢悠悠的走了一阵,崔淼调整好心态,加快速度向家中赶去。来到家门前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翻身下马,敲了敲院门,牵着马站在门口等待着。
没过一会儿,门前传来动静,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谁啊?”
崔淼一怔,随即答道:“华儿,是我,大哥回来了。”
虽然近两年未回,但书信却每隔一段时间就写一封,李翠兰非常喜欢王华,每每夸赞他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便做主收王华为义子,所以才会有如今的称呼。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又响起了响动,应该是取下门栓的声音。“吱呀”一声,大门被拉开,王华小小的身子出现在大门前,待看清门口的崔淼时,一下便扑了过来,抱着崔淼的腰身,哭着说道:“哥,你可回来了,母亲、母亲她病了。”
崔淼闻言一怔,急切的问道:“何时病的?可有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