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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 完结+番外 (岩城太瘦生)


  陈恨当然不会记得,于是李砚每顶一下,便问他一句:“你记得不记得?”
  陈恨回过神,咬着牙回道:“我不记得。”
  李砚却好无奈地道:“你敢不记得,你说过的话,你竟敢不记得。”
  “我就是不记得了,你别问了。你再问我也不记得。”陈恨歪着身子,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道,“只有你一个人当了真,我陈离亭说过的话……全他娘的是逢场作戏,哄你、开心用的……”
  “你……”李砚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别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你放松些。”
  李砚又道:“我知道你一身文人傲骨,清清白白的,我对你的心思龌龊,你肯定不会喜欢。你放松些,你这一身傲骨,其实是可以为我软一些的。”
  他愈发软了语气,双唇贴了贴陈恨汗湿的鬓角:“离亭,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把我的一颗心捧给你看,你睁开眼睛看看它啊。”
  额上出了汗,滑入眼中。陈恨只觉得眼中酸涩,便闭了闭眼,微喘着气道:“我不看,你的心太脏了。你那不是真心,那就是一堆烂肉。”
  李砚亦是红了眼睛,揽着他的腰,把他使劲往怀里按了按,微叹气道:“你是醉了才会这么说。”
  陈恨嗤了一声,低头去看散在地上的梅花枝子。那梅花枝子被李砚赤足踩在地下,又染了别的东西,脏得不成样子。
  一时间竟缓不过神来,究竟是如何就走到这种地步了?
  李砚顺着他的目光去看,稍一用力,陈恨便仰起头,如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
  陈恨又转过头去看墙上挂着的一幅青绿山水图。房中摆设全是他看过的,这幅山水也是他特意淘来的。
  想起从前他与李砚说王希孟,他总以为李砚风雅,给他挑的画儿也风雅。
  可他们却在最风雅的东西前,做这世上最肮脏的事情。
  一直折腾到天将明,李砚把他抱在怀里,片刻也不肯松开。
  李砚给他换上干净的衣裳,末了,还在他的衣带上挽了一个结。
  这是《源氏物语》里的故事,陈恨给他讲过。夕颜死时,光华公子在她的衣带上打了一个结,表示立誓,从此不会再喜欢别的人。
  陈恨捻着那衣带看了看,抬头见李砚真真切切地盯着他瞧。
  专要在他面前恶作剧一般,陈恨一抬手,就将那结给解开了。
  李砚不依不饶,再挽了一个,这回又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那结。
  冬日里陈恨的手凉,有炭盆子暖着,也还是彻骨的凉。
  李砚搓了搓他的手:“这么些年了,你也该有些真心了,我陪你慢慢地把那真心养起来。你本该喜欢我。”
  夕颜是死了,没法子再喜欢别的人,可毕竟光华公子还有这么多的女人。
  陈恨不知道自己是要死的那个,还是妻妾成群的另一个。
  李砚又道:“离亭,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第一回 和你……所以没完没了了些,你别生气。”
  陈恨张了张口,酒是全醒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后,陈恨沙哑着声音道:“我讲故事时没讲清楚,要自己给自己的衣带打结才作数的。你错付了。”
  “你剑术好,下回再遇见喜欢的人,直接就用长剑挑断他的衣带。”
  他抓了下头发:“我也就是为了断了你的念想。要说真心,半点没有。”
  “你自个儿也说你的心思脏,你把你那烂肉似的真心拾掇拾掇,我不喜欢,兴许还有旁的人要。”
  *
  梦境恍惚。
  三清山后山的别院里,李砚从梦中醒来。
  陈恨正拿着巾子给他擦脸,被他忽然睁眼吓了一跳,手一抖,巾子脱了手,就覆在李砚的眼上。
  眼前一片黑,李砚仍闭了闭眼睛,一抬手就抓住了陈恨的手。
  他的手仍是凉的。
  “离亭……”
  “诶?怎、怎么了?”
  “你别生气。”
  “好好好,不生气,不生气。”陈恨用另一只手去拿覆在他眼前的巾子,只看了一眼,便将巾子重新盖上去了。
  李砚的眼眶红了。
  陈恨一惊,装作看不见,只道:“皇爷要是倦了,不妨再歇一歇。奴守着呢。”


第37章 三清(5)
  三清观一个幽僻的院子里, 常年供奉着几个牌位。
  那都是被除了名儿的人物。李砚料他们不会乐意,也不把他们迁回宫里去。只是供在三清山上,每日都有道士前来供奉, 长清公主也常来。
  上香时,李砚请长清公主站在前边, 长清公主以为于理不合,正要推辞,却听闻李砚道:“母亲面前, 不论君臣, 只论姐弟。阿姊领我们给娘亲上香罢。”
  他既这么说了,长清公主便也站到了两人前面去。
  俯首磕头过后,她直起身子来,喃喃地念了两句话,却忽然转头,对陈恨道:“离亭,你也说两句话。”
  从方才开始, 陈恨就只是规规矩矩地侍在一边。他此时跪在地上, 只低头道:“奴不敢逾越。”
  “阿娘从前喜欢听你说江南话。我与阿砚说的,她都说不好,你说两句。”她顿了顿, 再开口时,语气中竟有几分恳切, “你随意说两句。”
  陈恨转头去看身边的李砚, 见他也微微点头。只道娘娘与林姨娘都是江南人, 喜欢的东西大抵也差不多。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从前在长安时,他把这首诗念给想家的林姨娘听,她很喜欢,还让他写下来,绣在帕子上。
  不过林姨娘不知道辽西在哪儿,林姨娘问起,陈恨就骗她说,辽西是江南的别称。
  后来林姨娘就明白过来了,一个在西、一个在南,辽西和江南根本就是两个地儿。
  于是陈恨又骗她,说诗嘛,意思通了就行,不用太计较地名儿。
  长清公主将那诗默念了两遍,问道:“是你们江南那儿的诗?”
  “是一位叫做金昌绪的先生的诗。”陈恨再想了想,“他确实是江南人。”
  再跪了一会儿,长清公主道:“我与阿娘独自待一会儿,你们随处去走走罢。”
  天上稀稀疏疏地飘起了雪。
  李砚与陈恨坐在檐下台阶上,面前摆一个被火熏得全黑的铜盆,手边几叠黄纸。
  陈恨拿着火石,雪天潮湿严寒,敲了好几下也没能生出火来。
  “我来。”李砚拿走他手里的火石。
  “谢谢皇爷。”陈恨再伸手去拿黄纸,拗得齐整了,才敢凑近火石。
  黄纸易燃,很快就烧起来了。
  陈恨用树枝拨了拨,火光之间,瞥见李砚紧紧皱着眉头,大约是正难受。陈恨便拍了拍他的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
  “离亭。”李砚隔着衣袖捉住他的手。
  陈恨往后扯了扯衣袖,伸出手来,反握住了他的手:“皇爷若是倦了,不妨歇一歇。”
  “哪里敢倦?”
  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陈恨被他吓了一跳,料定他是心中有事儿,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哄他道:“奴在呢。”
  李砚抿着唇看他,神色认真,仿佛是从来没见过陈恨的模样。
  他忽然笑了笑,眉眼都舒展开,仿佛雪过天霁。
  他拍了拍陈恨的手:“你不是还要去看你娘?下午就要回宫,你总陪着朕,也不曾得闲,你去看看她吧。朕不打扰你与她说体己话,你先去,朕等会儿就去找你。”
  陈恨仍是不大放心他:“奴再陪陪皇爷。”
  李砚却道:“你去罢。”
  “要是累了,就歇一歇。”陈恨言辞恳切,好认真地看着他,最后嘱咐了一句。
  “嗯。”
  得了李砚一声答复,陈恨才起身,拂了拂衣袍,提起装着祭品的小竹篮子,撑着一把竹伞便走了。
  李砚在檐下撑着头看他,险些被风雪迷了眼。
  并没有提脚便走,陈恨出了院门,躲在暗处看了他好一会儿。
  直到李砚朝他摆了摆手:“你快走吧,小心雪大迷了路。”
  陈恨走后,李砚起身,也没有告诉长清公主,他一个人去找了三清观中的行相子道长。
  大冬日里,门窗全开,冷风吹进来,将案上茶水都吹冷了。
  行相子白发白须,只着一身夏日里穿的竹布衣裳,转眼见李砚进来,起身给他作揖。他的衣袍宽大,被风吹起,端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皇爷。”
  李砚在他面前站定,似是随口道了一句:“道长,现下是永嘉二年,正月二十五。”
  行相子捋着胡子,笑道:“天子果真可违天道乎?”
  *
  陈恨揣着满怀心事去给林姨娘上坟。
  林姨娘死时,他正在宫中陪着图遭变故的李砚,全然没想到她也出了事。直到第二日清晨,吴端偷摸着给他递信儿,他才知道,不只宫里,陈府也出了事。
  他把林姨娘的尸首从乱葬岗里找出来,又背着她上了三清山。
  坟坑是他亲手刨的,墓碑也是他亲手刻的,法事——
  当时山上的道士们也不敢掺和这件事情,林姨娘的法事,是一位白发白须的老道士见他可怜,发善心帮他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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