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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 完结+番外 (岩城太瘦生)


  “他们都不知道你被锁着了,他们只以为你同皇爷谈不拢。”李释又顿了顿,“所以,你脚上的……镣铐,你要自己想法子了。”


第100章 兵败(3)
  陈恨将两封帛书藏在被褥底下, 转过头, 李释正定定的看着他。
  陈恨凝眸问他:“怎么了?”
  李释垂了垂眸,轻声道:“我想同你……”
  话未完,陈恨就用双指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正色道:“不行。”
  “我不会拖后腿, 我就是跟着你……”
  “那也不行。”
  “可是你一个人……”
  “我又不是三岁……”陈恨面色变了变,低头捡起书册,“趁着还有些时日,给你再讲两篇文章罢。”
  李释好郁闷的应了一声:“好。”
  见他闷闷不乐的模样,陈恨笑了笑,哄他说:“治国之道还是要学,到时候打起来, 后方调度,就全看长安了。”
  李释反驳:“长安离得太远了。”
  “是吗?”陈恨仍是笑着,“你学着些,总会有用上的地方。”
  又讲了两篇文章, 陈恨将书卷一抛,说是眯一会儿, 结果靠在枕上就睡着了。
  李释起身, 将窗扇推开,好教风吹进来。
  转眼见陈猫猫窝在门后, 也蜷着身子正睡觉。李释把它抱起来,用衣袖抹抹它的爪子,把它塞到陈恨怀里去了。
  李释就捧着书卷, 坐在榻边守着他。
  陈猫猫不安分,净往陈恨怀里拱,眼见着就要把陈恨给弄醒了。李释一抬手,抓着猫的后颈,把它往后拖了拖,又轻轻拍了它两下,才叫它安静下来。
  这一觉陈恨睡得安稳,傍晚时候,陈猫猫卧在他身边舔爪子,而李释也收拾东西要走了,他还抱着被子睡得正好。
  李释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喊他起来,犹豫了一会儿,终还是抱着书册起身离去,没有喊他。
  出来时,在养居殿门前遇见了李砚。
  年轻的帝王从外边回来,白日上朝的朝服还没有换下来,宽袍大袖厚重得很。因为天热,取下了冠冕,没有冕旒在眼前阻挡,他的目光准准的落在李释身上。
  陈恨早前叮嘱过李释,不要同李砚闹脾气,讨不了好。
  于是李释脚步一顿,只朝李砚做了个揖,又问了句安。
  李砚问道:“他今日给你讲的什么?”
  李释一一答了,还是低眉顺眼的温顺模样。
  “这也是他教你的?”李释不解,李砚便再问了一遍,“不要同朕对着干,也是他教你的?”
  这话李释不好答,因此他只是将头低得更下。
  李砚笑了笑:“他的话你倒是听得很。”
  过了一会儿,李砚又问他:“他给你,讲过故事没有?”
  李释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很快摇了摇头。
  李砚一见他动作就勾唇笑了,心情大好的模样,拂了拂衣袖就往殿中去。
  李释转过身,弯着腰恭送他,抬了抬眸,只看见李砚的衣摆。
  他忽然有些懊恼,出来时应该把陈恨喊起来的,陈恨这时候还睡着呢。
  *
  陈恨醒时,天光已暗了大半,殿中没有点起蜡烛,只有月光透过大开的窗子照进来。
  他长手长脚的,八爪鱼似的揽着被子,缓了一会儿神。
  猫晚上不睡觉,陈猫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李释也早该回去了,恐怕是伺候的宫人见他睡着,不敢进来点灯。
  把脸埋在被子里打了个哈欠,混混沌沌的想道,索性就这么睡罢,什么镣铐帛书,都明儿再说罢。
  陈恨翻了个身,不知道撞上了谁。
  那人揉了揉他的脑袋,又顺着摸了摸他的耳朵,最后挑挑他的下巴,轻轻地掐了一下他的脖子。
  摸过他多少回了,就算陈恨正迷糊,也知道那是谁的手。
  李砚。
  陈恨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借被子掩着看他。
  李砚换了衣裳,松松散散的常服,就架着腿坐在榻边地下。
  陈恨吸了吸鼻子,冷不丁问他:“又喝酒了?”
  他忽然说话,李砚也愣了愣,听他语气并无不快,也点了点头,答他的话:“嗯。”他将摆在地上的酒坛子往边上挪了挪:“熏着你了?”
  只听见地上酒坛子相碰,响了一阵,陈恨便问道:“喝得多了?”
  “一点儿。”李砚低头,抹了把脸,“我去把蜡烛点起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一只手撑在榻边,李砚起身,还没站稳,拖着步子往前迈了两步,却险些被满地的酒坛子绊倒了。
  陈恨坐起来,张了张口,却没说话。
  又是叮当响了一阵,直至没了动静,陈恨才道:“皇爷别去了,过来躺会儿罢。”
  他往里边挪了挪,给李砚让位置。
  其实没喝多少,只是酒坛子撞起来,听起来动静大些,李砚的酒量也没有这么差。
  李砚又抹了把脸,转身在榻上躺下。
  陈恨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确实是有些烫了:“喊高公公来伺候么?”
  “不喊。”李砚把着他的手,叫陈恨用手背探了探他两边脸,笑着耍无赖,“要你伺候。”
  陈恨抿着唇不说话,却拖着链子下了榻。借着月光照亮,看见置在木架子上的铜盆里还有清水,挽起衣袖,将干净的巾子在里边漂了一遍。
  脚上挂着的铁链子就横在李砚身前,铁链子冷得很,李砚握着,顺着链子去握住他的脚踝,被陈恨避开了。
  水声响了一阵,带着凉意的帕子贴到李砚的额头上。
  陈恨一面给他擦脸,一面道:“早晨起得迟,这个是我的洗脸水。”
  洗脸水就洗脸水罢。
  陈恨又递给他一盏冷茶:“这个是我中午喝剩的茶,皇爷凑合喝罢。”
  残茶就残茶罢。
  李砚笑了笑,陈恨收回手,将巾子丢回水里,激起一阵水花。
  “皇爷好些了么?”
  李砚把着他的手,凑近了,教他摸摸自己的脸。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时不时闹小孩子脾气,念着他喝醉了,陈恨也就随他去了,指尖描摹过他的眉梢与眼角。
  好半晌,李砚抿直了嘴角,低声问道:“那两封帛书,你藏在褥子底下了,是吗?”
  陈恨一怔,随后气极反笑。
  还真是在一块儿待了十来年的人,李释中午给他拿来的帛书,他晚上就知道了。不光知道有帛书,连他藏在哪儿都知道。
  李砚抬手,抚在他的面上,摩挲了两下,又道:“是你自个儿拿来,还是朕来拿?”
  陈恨垂着眸,想了一会儿:“我自个儿拿给皇爷。”
  他爬上榻,从角落里把两封帛书翻出来。
  “这一封,是苏相给我开的,他不知道事情原委,还请皇爷不要怪他。”陈恨递给他一卷,却将另一卷略旧的帛书死死的抓在手里。
  李砚挑了挑眉,颇玩味地问道:“另一封是你假造的圣谕?”
  “不是,这一封——”陈恨将另一封帛书也交给他,“是永嘉元年,皇爷封忠义侯的帛书。”
  李砚亦是怔了怔,随后将帛书拿过去了。
  “我早该想到。”陈恨顿了顿,一字一句说得轻,“我不是从前的忠义侯,皇爷也不是从前的皇爷了。”
  “还是的。”
  李砚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才要坐起来,就被陈恨按在了榻上:“皇爷。”
  文人的手他的手细瘦些,也软一些,凉凉的,覆在他的额上。滑着向下,贴着脖颈,顺着他松松垮垮的常服衣襟向下,过胸口,在他的腰上打转儿。
  “怎么?”李砚笑了笑,坦坦荡荡的躺在榻上,随着他没什么技法的胡摸,“现在懂得服软了?”
  要说服软,其实李砚永远也不信,陈恨会有朝一日会服软低头。
  他的手就只在腰上绕圈,转着转着,就把李砚的腰带给解了。
  “好了,别找了。”李砚按住他的手,“解镣铐的钥匙没有别在腰带上。”
  镣铐一响,陈恨转了个身,跨坐在李砚的腰上,双手抓着他的衣襟,俯身看他。
  “怎么了?”李砚微抬起上半身,鼻尖对着他的鼻尖,“怎么忽然这样了?想要什么?”
  陈恨低头,在他唇边啄了一口。
  一时间受宠若惊。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是假,是实是虚,李砚从旖念中抽身而出,轻声道:“离亭,是贿赂么?没用……”
  陈恨将唇贴过去,全不管酒气呛得他直咳嗽,不管不顾的拽着李砚就要亲,一只手摸摸索索的往他的衣襟里探,另一只手蛇似的在他背上游移。
  李砚也是被他吓了一跳,怎么忽然就变成祸国美人儿的做派了?
  他几乎怀疑是陈恨从前说过的天道要他这么干的,否则陈恨又怎么会这样?
  后来李砚也想不得其他的事情。陈恨吻得极烂,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倒像是泄愤。李砚引着他带着他,两人才舒坦些,得了趣儿。
  就是这趣儿不怎么长久。
  换了冰凉的刀刃贴在李砚的颈上。
  趁着李砚意乱,陈恨摸在他背上的手从枕下摸出匕首,架在他的颈上。
  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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