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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色 (秣陵约)


  “是,如此家境,如此境遇,她还能这般开朗实属难得。有时候我看着她笑,反倒心里觉得很苦,想……”云殊道。
  “想如何?”月光下,士卿的晶晶亮的眼睛锁着云殊。
  云殊摇了摇头:“想也没用……跟着我们过活并不一定过得好。”
  “小殊,你这臭小子才几岁,刚到春天,你就春心荡漾了!”士卿调侃。
  “卿哥!你胡说什么!锦云还是个小姑娘,你……你这样胡乱说话会污了人家清白!”漆黑的暗夜,如水的月光掩盖了云殊的面红耳赤,却掩盖不住他口气中的怒意。
  士卿被他说的慌乱:“小殊,你别生气啊,不就你我两人么,我玩笑的,再说了,锦云我是要来当媳妇的,你想也别想!”
  “你!”刚刚说他不可污人清白胡言乱语,现在好了,当媳妇的话都说出来了!
  云殊不想理他,开始疾走。春寒料峭,一阵凌冽的风灌入衣袖领口,云殊猛的一阵咳,停下了步子。
  士卿急忙追上前,替他抚着背,把他拉到怀里:“别生气了,我不说了,春夜寒比三九,你身子又不太好,回去了……”
  快要将肺都咳出来的云殊乖乖躲在他怀里,待顺了气,二人缓缓往回走。
  “小殊,别张嘴,省的又呛了冷气。”士卿道。
  云殊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再说最后一次,锦云呢……我是要用来当媳妇的,嘿嘿~”很显然,此话他是特意的。
  “你!”
  士卿一手勾着云殊的肩,一手捂着他的嘴:“呐!不能说话的,仔细把肺咳出来,咱家没钱治的啊!”
  翌日晨起,云殊做了荠菜粥,士卿呼噜呼噜喝了两大碗,‘食不言寝不语’这些在他那都是废话,边喝嘴里左一个锦云,右一个锦云,一副自家媳妇已经落了定的模样。
  “卿哥,锦云是个好姑娘,现下还小,你别吓着她。往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吧……你若真心,待她长大……”云殊道,低头喝了一口粥。
  “自然真心,就是他那老爹不行,我要把锦云讨过来,咱们三个就能一直在一块儿了,哦……也得给你寻觅个媳妇……”士卿自顾自道。
  云殊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吃完朝食,二人分开各自营生。
  云殊一到含稀斋,掌柜便急急迎了上来。
  “云殊啊,这两日,估摸着你得辛苦些了,杨员外定了三百扇面,三日内要,你看……”
  杨员外?那个脑满肠肥,整日绸衫的杨员外?一个商人,捐了个员外,肚里头墨汁不过半壶,要那么多扇面做什么?
  心里头打鼓,不过也不碍着自己的事儿。
  “这劳务,自会酌情多些的,夜饭也是可以在店里用的……”掌柜的见云殊没有反应,便主动道。
  云殊回了神,多些劳务自然是好事儿,比较他攒着钱的,但若这几日夜饭在店里,他那卿哥那个点回家估计是没饭吃了,还得自己烧,自己突然不回,估计又是要担心的。
  “掌柜放心,云殊定然完成……只是今日还请店里小哥帮忙去木屋捎个话,省的我兄长担心。”
  “好说,好说……”


第18章 18.扫金
  云殊用了夜饭,一直闷头画扇面,突然一人执着烛火走近,他以为是店内小哥,便没抬头,只道了声谢。
  “你迟些回家,我到家就得饿肚子……”士卿道。
  云殊抬头一阵欣喜,搁了笔,放松着手腕:“卿哥,你怎么来了?”
  “反正无事,便来看你呗,迟些一道回去,省的你再丢了……”他将烛台放到云殊桌案,又将那烧了半截的蜡烛剪了芯,拨了拨,两段烛火,房间里瞬间亮了不少。
  “那你夜饭吃了没?”云殊甩着手问道。
  “吃了,摸了点咸菜,煮了饭,剩了有些焦的锅糍,明日正好一餐粥……”
  云殊放松过了,便继续执笔,三百余副扇面,一日起码一百副才行,今日还差点,但今日除了吃饭如厕,他当真头也没太抬过,现下脑袋肿胀的很,耳鸣阵阵,不过还得坚持。
  士卿一边撩拨这那些正晾晒着的扇面,一边还与云殊搭话:“小殊,我往常当真不知道你的画这样的好,早知道在南水城的时候就让你去卖画了!说不定咱们已经发达了!”
  云殊未抬头,手上不停,嘴里也回着他:“画也要看地方,莫说我们没有银钱置办那文房四宝,便是置办了,总也得有人要啊,南水城和西棱城相比,富庶程度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南水城能顾上温饱已然算是好人家了。”
  “那倒是……”
  云殊不再搭理他,士卿便自顾自摸了本书,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旁,煞有介事地看了起来。
  “小殊,这个字念什么?”他将那本书送到了云殊眼下。
  “骰,便是赌桌上的那东西……”
  说起赌,士卿尴尬一笑:“原来是这么个字……嘿嘿……看着挺难写的哦……还是叫色子吧……好写……嘿嘿……”
  他说归说,手上沾了水,便在桌案一遍又一遍照着写那字。
  云殊侧眼看他那模样,微张的嘴又闭上,只微微一笑,继续闷头画画。
  云殊画着,士卿数着,竟已一百出头,店外两声梆子声后,更夫正喊了防火防盗。
  “小殊,夜深了,咱得回去了……范不着这么熬着,身子熬坏了,赚来的银钱还得买药吃。”
  云殊应了声好,搁了笔,双指揉了揉眉心,瞬间两片漆黑出现在他眉间。
  伴随着士卿爽朗的笑声,他袖口沾了茶水,托着云殊的下巴,湿润的袖口触着云殊的眉间:“小殊,你这是山水没画够,还是嫌弃店里纸张不好,愣是要往自己脸上画!”
  云殊乖巧地任由他擦去脸上的墨渍,烛光下士卿认真的眉眼近在咫尺。
  见云殊盯着自己发了愣,眉心也干净了:“怎么了小殊,我脸上也有墨水?”
  云殊转开头,低了眼:“没,咱们回去了……”
  也许是吹了风,洗漱一番后竟没有了睡意,士卿转头问:“小殊睡了吗?”
  暗中即刻传来云殊的回应:“没”
  “那杨员外是个草包,他要这许多扇子做什么,我此前寻你的时候,我看到过他在天香阁里搂着美娇娘呢,还嘲笑我是腌臢货,我看他才是,呸!”躺着的士卿想起天香阁的事儿,竟气得坐起了身。
  云殊拉了拉他衣袖:“卿哥,歇了……肩膀冷。”
  一听云殊喊冷,士卿即刻又躺下,往他身边凑了凑。
  “掌柜说那杨员外是在他家办个诗词会,说是想广交贤才,呈一首诗便送把扇子……”云殊解释着侧了身,枕着自己的手,望着士卿。
  “那样的狗东西也配。还广交贤才。真贤才也不会与他相交,我看他跟那庄老鬼就是一路货色!”士卿愤愤。
  云殊偷笑:“卿哥说对了,真贤才定也看不上他这样的,就让他自己折腾去吧……我们只管收自己的劳务……”
  “对了,你还得画两日吧,明后日我去店里接你,顺道一道回了。”士卿道。
  “你又无事,早早回家休息,不用陪着我。”云殊道。
  “你店里有书,不识得的字我还能问你,你掌柜的又不让外借。”士卿道。
  原来是为了看书,云殊淡淡一笑:“好。”
  据说那杨员外的诗会办的热闹非凡,竟还给赵博明送去过请帖,只是雾凝歇门房的老者一听是杨员外的拜帖,那诗会他早就在市井听说了,传的沸沸扬扬,老者话都没回,关了房门,直到那送帖之人的拍门声着实扰人清净,老者才回了一句:“这种脏东西,往后不要往雾凝歇送,滚!”那送帖之人才悻悻离去。
  杨员外这一场诗会办的虽然不伦不类,到是无意给云殊扬了名气,云殊的画在那些沾了点墨,却依旧要为五斗米折腰的人中霎时声名鹊起。
  名声起了,买画的人多了,云殊更忙了,唯一能闲暇都是赵博明到含稀斋的时候,拖他出门喝喝茶,赏赏景,放松一番,赵博明才会送他回去。
  二人一起倒也并非吟风弄月,赵博明总喜欢问云殊的过往,云殊也酌情回应着。
  赵博明觉得云殊的心如一座闭门自守的屋子,再亲近他总也不会与你推心置腹,也许时辰不够,情分不够,想来他也只对王士卿畅所欲言,心无芥蒂。
  来含稀斋求画的,都想云殊落个款,云殊都拒绝了,自己这名字总担心会招来祸事。赵博明便让他取个号,这倒也是个办法,雾凝歇后院连着一片银杏林与木屋旁那片林子一样,刚刚抽了绿芽,云殊望着那片林子,原来这喜好,赵博明竟和自己是如此一致。
  “殊弟,别号可想好了?”赵博明问道。
  云殊点了点头:“我此生别无他求,执一长扫,银杏林下与卿哥安稳一生便好。”
  此后云殊的再有画作,便会在画上落下‘扫金散人’四个字。
  赵博明刻了一枚玉印送给云殊,云殊只觉东西贵重,不敢收,赵博明知道云殊是个有来有往的人,只说这是他这个当兄长的送在前头了,往后云殊也可送他一个,他才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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