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下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凌星绷着脸冷声道,这个人道歉真的是越来越熟练,完全没有犹豫,完全不走心!!!
“因为我嫉妒了。”凌昱语气一转,忽的沉声道。
“嫉……嫉妒什么?”凌星完全受不住他这样、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说话,沸腾的怒气顿时就散去一大半,耳根也随着发烫起来,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强作严厉的追问道。
凌昱低下头去,把头埋进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去年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二哥和三哥在一起了,而且多半什么都做了。他们前后加起来不到半年,而我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小傻子,还在把我当哥哥……”
“所以我嫉妒他们。”
听见他语气里淡淡的失落,凌星心里一软,把剩下的一丝丝脾气顿时抛到九霄云外,把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又紧了紧,想了想后,软软糯糯地道,“那……现在你不用嫉妒他们了,他们该嫉妒我们了。”
只见刚刚还怏怏的某人,从他脖颈间顿时抬起头来,轻笑道,“对啊,所以我前两天给三哥写了封信,告诉了他我们的事。”
凌星不可思议的微微偏过头,把他脸上的得意尽收眼底,哭笑不得道,“你太过分了!”
凌昱歪过头蹭了蹭他的额角,平静道,“二哥一直生他的气,直到现在连个口信也没派人送去过。而四哥又可能想不了这么多,所以我是提了我们的事,不过更多的是给他讲二哥的事,宽慰他、他们以后也会像我们现在这么好。”
“哦。”凌星乖巧的应了一声。心里亦是一片平静,还带着一丝蜜糖味的窃喜。
“哦对了,说起四哥我想起来了,我是进宫见过陛下后才回府,路上碰见了他。他说你最近都没找他玩了,还说想让你给他做点心。”凌昱轻声道。
“额……”凌昱不在这段时间,他一直打不起精神来,加上这两天又热,所以确实是有段时间没有找凌思珂了。至于点心……
“你想让我给四哥做吗?”凌星转过身来,半跪在软榻上,试探的看着凌昱问道。
“你要是不嫌麻烦,可以多做一些,给大哥还有二哥也送去。”凌昱毫不犹豫道。
“你……不会不高兴吗?”凌星犹豫了半晌,支支吾吾问道。
他可是记得之前每次说到点心,这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两人在一起后,他后知后觉的咂摸出酸味了,所以再没有给他们送过点心。不过凌昱怎么忽然这么大方?
“不会。”凌昱弯着眉眼,扬声道,抬手在他鼻尖轻刮了一下。
之前他和凌奕琪他们,都在兄长的位置,所以他贪心的想要一些特别之处,希望自己在眼前人心里的分量,更重一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两人已经在一起,所以他不会介意凌星对兄长们的关心。
“那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单独给你做。”凌星得到他的首肯,一时喜上心头,乖巧的拉过他的手讨好道。
凌昱想了想,勾起嘴角沉声道,“我想吃琥珀糕了。”
“琥珀糕啊……”凌星闷闷地道,他到现在想起去年年尾,都极不舒坦。更是懊悔,自己当时怎么就做了琥珀糕,这可是凌昱最喜欢的点心,而现在也变成了自己最不愿意做的点心……
但是凌昱现在说想吃……
“好……”凌星稍显为难的答应道,然而他的嘴才微微张开,就被人封住了,尾音也随之被那人吞进肚子里。
比起刚刚那个久别重逢后的温柔的吻,凌昱这次显得有点霸道,几乎算得上凶狠的在他嘴里攻城略地,逼得他眼底都泛上湿意。不知过了多久,凌昱终于放过了他,他被松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
“怎么……这么突然?”凌星愣愣的道,他觉得整个嘴唇都有些微微发麻。
“你问我想吃什么点心,我说想吃琥珀糕啊。”凌昱哑声道,眸中还溢着未散去的□□。
“所以呢?”凌星满脸不明就里的反问道。
凌昱又凑过来,轻轻啄了啄他略微红肿的嘴角,轻声道,“和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一样甜。”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凌星却一瞬间听明白了,手背捂着嘴角往后缩了缩,又是羞赧又是生气,更是难以置信道,“……你你你……衣冠禽兽……我那个时候才十二岁!”
“对啊,殿下知道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多勾人吗?”凌昱完全没有丝毫被人抓包的羞愧,眉眼俱笑的坦然看着眼前人,无比温柔的宠溺道。
那时的他也就十三岁,正是容易头脑发热的时候,又是情窦初开。这个年纪的毛头小子,在看见自己心爱的人、不设防的在自己面前睡着、身边又没有其他人时,恐怕没有一个能忍住什么都不做。
他只用了片刻思考,然后选择了最过分的那个。
他原本只想浅尝辄止,结果那温软滋味让他完全失控,最后眼看着小美人就要醒了,他当机立断,拿起了原本就是带给小美人的琥珀糕。然后就看着小美人急的上蹿下跳,之后小美人明明憋着气、又不敢惹他的模样实在太好看,于是就有了接下来那些事。
五年多过去了,那个小美人此刻就在他眼前、在他的王府里,正红着脸往后躲。因为刚刚那个激烈的吻,小美人泛着水光的眸中,还带着未褪去的情潮,这样活色生香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他。
六殿下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倾身把人拦腰抱起,带回自己的寝殿。
年底,在天晟朝六皇子十八岁生辰这一日,皇帝昭告天下,没有将六皇子凌昱按皇子的礼制封王,而是过继为已故镇远将军的嗣子,封为镇远侯。并且将在宫中封存了十八年的、原本属于镇远将军的兵符,赐给了凌昱,也就是把现驻扎在平城、原是镇远将军亲领的五万大军,交给了他。
此举一出,天下哗然。
翌年五月,天晟朝八皇子满十八岁时,皇帝亲赐封号,永,并将平城赐给他做封地,同年六月,永王殿下同镇远侯一同前往平城镇守。此后数年,平城偶有外寇来犯,均被镇远侯平定,平城再次成为天晟朝的一道铜墙铁壁,天晟朝上下无不赞叹,新皇亦是亲旨嘉奖。
有传言说,在几次战役中,永王神乎其技的箭法亦是令外寇胆颤,然而由于永王此前在皇城的名声,故而并没有多少人在意。不过皇城却因这个传言,开始兴起一些话本,言说平城不为人知二三事,内容颇为香艳,风靡一时。
番外二
永和二十四年秋,三年前被流放至建州的齐王殿下,奉昭回皇城述职。
建州原本是穷苦之地,齐王初到建州就发现,建州虽不能种粮食,但可以种各类果树,而原本最大的问题就是,摘下的果子运不出去,所以农户只能守着一堆品味俱佳、但最后却只能烂掉的果子哭穷。
于是,齐王先命人拓宽了各个镇之间的官道,在勘探地势之后,又于建州东疏通了一条通往云州、因年久失修而堵塞多年的旧河道。又亲自登门,前往他曾经得罪的江府拜访,得到了江毅的支持,云州的商人们便纷纷前往建州。这商路一打开,建州城便热闹了起来,去年不仅没有找朝廷要补贴,而且还主动交上了税款。
齐王离开皇城时,朝野上下唏嘘有之、冷眼亦有之,然而不管是哪拨人,都万万没想到,齐王竟然在那么个烂泥坑都翻了身,尤其把那些三年前在一旁看笑话的小人惊掉了眼。
另外,原本绝大多数朝臣看他的眼神,都是只是看中宫的嫡子,现下虽没见上面,却都自发带上几分发自内心的敬重和忌惮。有部分人的心思,更是活泛起来——
自从去年镇远侯和永王前往平城后,大家都非常自然的认为,未来的太子、天晟朝下一任新皇,必然将是现在的泰王凌琮。但是,齐王殿下原本遭贬斥的理由,就是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大不敬’,没有任何实罪。现在齐王将建州治理的这么好,立下大功,而皇帝又主动下旨让他回皇城,是不是也有什么别的意思呢……
无形之中成为众矢之的的齐王殿下,意气风发的进了皇城。进宫后,先是见了皇帝,在正德宫说了小半日在建州这三年所做的事情,接着就被皇后拉过去,哭骂了好一阵,之后又陪着皇后用了晚膳,等到华灯初上之时,齐王才被放出皇宫。
“殿下,齐王出宫后,就被泰王请走了,估计今晚是不会过来,您不用等了。”小平子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主子,劝慰道。
“本王没有等谁。”坐在桌案后的凌仲瑾冷声道,只是他手里虽拿着笔,手下的宣纸上却只有一个已经干涸的墨点。
“那……奴才一早便让人准备着了,您可要去沐浴?”小平子想了想后,试探的问道。自从接到齐王要回皇城的消息,自家殿下便开始魂不守舍,今天中午午膳也只吃了几口,在书房一直坐到了现在,晚膳完全没吃。
“好。”凌仲瑾低声应了,放下了笔,把那张宣纸揉成一团后,便往净室去了。从头到尾,睿王殿下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只在揉纸的那一瞬间,极轻微的蹙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