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雷郎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小姐分辨,挣扎着又要往河里跳。
夏安死命拉着她:“你和他才见过几面啊,不值得。”
“值得!雷郎是天下间最好的男子!”
“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
“不!我只要雷郎!”
“想想你爹和你娘,你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雷郎!雷郎!”
“......”
夏安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用正常人的方法是劝不通的。
好在他夏.小机灵.安的大脑里永远不会只有一种办法。
他又换了个方法劝:“你叫莺莺是吧,是那个被我大哥救上来的姑娘对不对?你知道吗,我大哥死前一直提起你,你若是想听听他都说了什么,就先别冲动,咱们退回去,坐草地上慢慢说。”
“雷郎他说起过我!”小姐眼睛一亮,果真不在挣扎,跟着夏安远离了河边。只是要往草地上坐的时候,她又犹豫了,揪着衣角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坐在那看上去不太干净的黄草地上头。
夏安一阵无语:“你都敢条河寻死了,还害怕这个?放心啦,坐一会不会少你块肉的。”
“好吧。”小姐委委屈屈的坐下来,哽咽问道:“雷郎都说我什么了。”
“你别叫雷郎了,我姓夏,你叫我大哥夏大哥就好了。”夏安简直受够了她那一嘴一个雷郎的说词,“他说啊,他能在临死之前救莺莺小姐一命,也算是死得其所,唯一希望的就是莺莺小姐,也就是你,没错吧?他希望你能珍惜你那条被他救下的性命,代替他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
夏安一看小姐张口,就赶紧把她打断:“这可是我大哥唯一的遗愿啊!都说死者为大,你忍心让他唯一的遗愿落空?”
“我......”小姐很是纠结,既觉得按照话本上写的,这时候自己就该跳湖殉情的才对,可又觉得夏安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想了又想,最后说道:“那莺莺出家为尼,青灯古佛,日日为他念往生咒抄往生经,助他早登极乐。”
话本上也有这样的桥段,虽然做尼姑日子清苦了些,但为了爱情,她可以的!
夏安头大如斗,赶紧找借口:“用不着,我大哥行善积德,在阎王那也是挂了名的,已经定了来世要投身大富大贵之家,你这样做太多余了。”
小姐又道:“那我为他终生守孝,不再嫁人,立贞节牌坊。”
夏安:“不行!我大哥说了,他希望你余生过得幸福美满,定要把他忘记,重新找个如意郎君,和和美美过一辈子那种。”
小姐:“他...他竟对我如斯,莺莺又怎可相负与他,另嫁他人!”
夏安:“遗愿,我大哥唯一的遗愿呀!”
小姐挣扎:“那至少,至少让我为他守孝三年吧。”
“不行的!”夏安快无语死了,小姐这小脑袋瓜子也真会想,出家、不嫁人、守孝,不管哪一件事情,她要真敢做了,那绝对得闹大,他夏安,也就绝绝对对的死定了。
这世界上,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她莺莺小姐这么好骗的。
比如他大兄弟,嘴都磨破了,也没能把人家骗成炮友。
打住!怎么又想到他了!
夏安赶紧定了定神,继续同小姐分辨,“我大哥的意思,就是让你连带着他的那份一起,好好的活着。什么叫好好的活呢,你刚刚说的那些出家啊,守孝啊,不嫁人的事情通通都不能做,你就把那天的事情忘了,该吃吃,该睡睡,到了年纪找个好男人嫁了。”
他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遍:“记得啊,对我大哥最大的报恩方式,就是一定不能让我大哥他影响到你未来的生活。”
“真…真的吗?”小姐委委屈屈,迷迷糊糊,到也真的被他劝说住了:“既然是夏大哥的遗愿,那…那…莺莺只能遵从了。”
她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与眼前人并不熟悉,这般坐一起又聊又哭的,和从小学到的礼仪规矩相悖,有失自己大家小姐的风范,急忙爬起来,擦了一把眼泪:“莺莺,先回去了。”
她说完就往来时的方向跑。
看着她跑动中还一抽一抽的背影,明显是还在哭,夏安有些过意不去,喊到:“你要记得,我大哥不希望你为他伤心流泪,你别哭了!”
没办法,他魅力就是这么大。
*
却说那莺莺小姐回到自己院中,坐那开始飘洒落叶的银杏树下,回忆当日被救之情形,越想越是心中意难平,可又惦记那份‘夏大哥最后的遗愿’,不敢哭泣,不能做为。
她蹙眉思索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对贴身丫鬟吩咐道:“去,把我放例钱的匣子拿过来。”
晚间时候,夏安收到了一包零零散散的碎银子,还有两支精致珠钗,并一封书信。
书信辞藻华丽,内容冗长晦涩,以夏安本就不高的古文修养,足足读了三盏茶的功夫,才把大致意思弄明白。
小姐在信上说,她得夏大哥所救,却碍于其遗愿不得有所表示,但其毕竟为她而死,她心中难安,思来想去,只有送上自己的零花钱,希望夏大哥所遗亲人,也就是安安小丫鬟莫要嫌弃这些阿堵俗物,定要收下,也好安她一方痴心云云。
夏安从不嫌弃钱财太俗,乐呵呵收下了,反正他也救过小姐一命,就当是小姐送的报恩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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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对了,从明天开始作者就要回归悲惨的社畜生活了,更新时间大概会改一改,早上九点第一更,晚上大概十点第二更。
第27章我和我的银子睡
银子虽然零碎,但清点下来也有七八十两那么多了,更何况还有两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珠钗。
夏安在心里头盘算了一番,若是加上之前从大少爷那处得来的——
我滴乖乖,不仅阿满能喝四年的药,他自己也有望在明年,工期满一年的时候赎身出府。
这一波真是赚大发了!
夏安得了银子心里愉快,连带着,也把和苏若寒之间的那点不痛快抛到脑后。晚上他没和苏若寒再闹腾,只把得来的银子拿个布袋装好,卷吧卷吧弄成个小西瓜那么大的球球,揣在怀里,钻回自己矮榻之上冷落多日的被窝。
哼!你不理我,我和我的银子睡!
这么一来,苏若寒反到有些不习惯了。出门前站夏安矮榻前犹豫半响,今晚到底还要不要点他睡穴。
夏安背对他躺着,一边满怀爱意的抚摸着自己怀中装银子的布袋,一边说道:“你偷偷出门那点事我早知道了,你放一万个心吧,我不会往外说的。我清醒着,有点突**况还能给你打掩护。再说了,你天天点我穴道,就不怕把我点傻了?”
苏若寒顿了顿,才说:“不会,我有控制力道。”
夏安简直要被气死了,这个不解风情的混蛋!
“你快走吧。”他硬邦邦的说。
“嗯。”
苏若寒见夏安生气,踌躇了片刻,最终,那个离别吻还是没给出去,直接翻窗走了。
“哼!”夏安给气得呀,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起来,也不管银子了,两手使劲捶起被褥:“天天出去偷鸡摸狗,也不怕被人逮着!”
他不过说了句气话,却没料到,自己乌鸦嘴的功夫也甚是出色。
一语成谶。
今夜苏若寒果真出了事。
*
夏安在屋里左等右等,迷迷糊糊快睡着之际,窗户终于有了响动。
“你回来了——”
他翻身起来,却见月色之下,苏若寒眉间额上尽是豆大的汗珠,整个人似乎还在发颤。
“你这是怎么了!”他赶紧过去把人扶住,这一扶又是一惊,因为他手触到对方腰侧,居然是一手的湿润,“你…你受伤了!”
夏安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乌鸦嘴!乱说什么不好,非得咒人,这下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就要点灯去查看伤势。
“别动!”苏若寒握住了夏安的手,那手心之中一片湿润,也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血水。
*
苏若寒也是心里头有了牵挂和期盼,过于着急了些。
前段时间潜入丞相书房,一连数个晚上也没能在书房翻找到特别明显的证据,前夜,他干脆心一横,偷偷入了丞相寝室。
他躲在房梁之上,隐去身形呼吸,看到丞相说要就寝,屏退下人之后,居然又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床头柱上雕刻的八爪蛟龙左眼上轻轻按了一下。
一阵细微的嗡隆之声,床头那片雕花木板挂画裂成两半,往左右两边分开,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不大,里面放满了书信文册。
看到这里,他瞳孔猛然一缩,原来,那些遍寻不到的,记录着丞相与敌国互通消息的关键性证据的书信都在这里。
丞相把那些书信取出来查阅了一遍,又放回原处,将暗格回复原样,最后才真正睡下。
他目力及佳,记忆力也好,记下其中中一封重要书信的内容,昨夜去找木良伪造了一份,今夜正是打算带着伪造书信再次潜回丞相寝室,把那真书信替换回来。
丞相今日公务繁忙,这个时辰了还在书房处理事情,正好给了他替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