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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夜雪 完结+番外 (芳菲袭予)


  穆昀祈一怔,笑了:“甚好,能食能睡,几日间又圆润一圈。”顿了顿,揉上眉心:“你不问问瑶碧阁的火是如何起的么?”
  那人耿直:“吾以为陛下暂不欲提起。”
  穆昀祈苦笑:“朕着实不欲回想,然彼情彼景却一再萦绕眼前挥之不去,遂还不如道出。”往后仰了仰,换个舒服些的坐姿,便自道来。
  邵景珩离开瑶碧阁后,他不知不觉就陷入混沌,也不知过去多时竟教一股浓烟呛醒,睁眼周遭已是火光熊熊,浓烟弥漫了整间屋子,出路亦教明火封死!无奈下想到跳窗逃生,然好容易摸到窗下,连推几扇窗却皆未开,眼看火势已猛,情急下就近取来椅子砸开窗牖,才是成功脱逃,然而天黑之故,落地前额触上树干,他本就昏沉,这一撞虽不算太重,却也足令他失去神志,醒来便在榻上了。
  听罢此情,邵景珩有所思。
  “陛下,是在阁中时精神忽觉不济么?”半晌出一问,乍听却与火情风马牛不相及。
  穆昀祈极力回想:“来时尚好,只有些乏倦。自进灵堂便教香烟熏得目眩头晕,加之其后在阁中与你……”转开眸光:“起了些争执,心绪烦乱,你走后吾自静下,乏倦感更甚,就此昏昏然。”言至此才体味到其人言下之隐忧,略一斟酌:“我这两日精神本就不佳,并非到此才不振。”
  “这般……”那人欲言又止,稍沉吟,便释然,“万幸是陛下无大碍,今夜好生歇一晚,明日便当恢复。”
  听出他言中的宽慰意,穆昀祈侧身往后靠靠,半边身子抵着他宽厚的肩膀,眉目带笑:“景珩,我似乎有些日子未带补丁到西院寻不争玩耍了,明日如何?”
  “陛下驾临,蔽宅自是蓬荜生辉!只历了今夜,臣以为陛下恐须多歇上一阵再外出为好。”
  就此一言,当时听来倒也无甚不妥,且穆昀祈彼时不过强打精神,实于前情后事皆无心亦无力多想,遂自将之作了寻常。直至第二日一觉睡醒,才体出此话的弦外之音,细回想,更惊觉昨夜那火,起得并不寻常!
  首先是熏香,明明进入瑶碧阁时穆昀祈自觉已清醒,何故入内不多时便又昏沉?再说邵景珩离去至火起间隔至多不过一刻钟,就算是穆昀祈彼时掐断的那截香落在地上未灭,却也绝无可能在短时内引发如此大火,除非是他昏沉中失手打翻火烛引燃帷幔,然此并无可能----因他清楚记得,自己被浓烟呛醒时,第一眼望见的,便是案上那盏明晃的灯火!再加之,那几扇如何也推不开的窗……
  抚额一叹,终是了然:那人显是料到,这场火,难免将他邵家推上风口浪尖……暗中一叹,吩咐左右:“宣赵虞德来见。”……
  不觉中,又是几日过去。
  天色将暮,邵家西院内,黄狗不争独自趴在夕阳下百无聊赖舔着胸前的毛,狗影在身后被日光拉得老长,一双狗耳时垂时竖,收集着自室中传来的只言片语。
  “小妹实为兄长抱屈,兄长平北而归本是一身功勋,却岂知放在如今反成了罪过,朝中但凡起何不测,外间流言首当其冲便是指对邵家与兄长,此却有公道可言?”顾怜幽语出幽怨。
  邵景珩倒习以为常:“既是流言,何足为惧?”
  女子蹙眉:“然万一查不得真相呢?兄长果真甘心长久背负那莫须有的罪名?兄长本为国之栋梁,社稷贤才,如今却上遭猜忌,下受诽谤,处处受制而不得施展不说,甚连……”,言语一顿,咬咬唇:“总之,小妹是为兄长不值!”
  那人摇头:“此话言重了,既查无真相,又何来背负罪名之说?”啜口清茶,且露正色:“道听途说本不可取,况且此等流言显有中伤离间之嫌,今后不可再提,否则必惹祸上身!”
  “这……”女子粉面一红,福身告罪:“小妹一时意气,言出不逊,今后自引以为戒,再不敢妄言!”一言方罢,便听外间狗吠之声。
  由敞开的窗牖望去,黄狗不争面前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只白猫,定睛细瞧,倒似那日见过的狮猫,只一段时日不见已大一圈。
  一猫一狗久别重遇,却还生疏,互瞧片刻,黄狗先上前两步示好,孰料猫却不领情,未待狗鼻凑近便一晃身溜走,绕到狗身后玩起上回意犹未尽的游戏——抓狗尾!
  带着几分失落,顾怜幽缓步出了院门。
  送客归来,邵景珩一眼晃过书房窗下,见方才自己坐着之处,空位已教人补上。
  缓步踱去,隔窗一揖:“那日回宫途中,陛下原说次日便带补丁来此一会不争,臣便命人早早将不争送来候驾,孰料这一等便是四五日,原还以为陛下已将此事忘了呢。”
  窗内人一手托腮,半嗔半叹:“我本欲早些来,却有人劝我多歇两日,我听了其言却又受责难,如此进退皆不是,果真为难。”
  邵景珩苦笑:“臣彼时,只是有所预感而已。”
  穆昀祈挑挑眉梢:“预感?你以为朕会将那场火的起因归咎于你?”
  “陛下会么?”那人不带意味一笑。
  不置可否,穆昀祈目光落回案上,轻自吟来:
  “三月胡天霜雪尽,塞前桃李始芸薰。
  朝发平野缠薄雾,归寨群山绕暮云。
  日下孤城留晚雁,风催羌笛就金樽。
  玉门画角生空梦,花落明朝又一春。”
  抬头,“景珩这是忆起西北了?”
  那人嘴角浅起讪色:“涂鸦之作,陛下见笑。”转身进门,还似感慨:“说来边关实有边关的好处,风光殊异,人情豁达,无外扰加身,行事反得专心。”
  “然也因此,凡事雷厉风行,事后又难闻异见,则开罪他人也难自知啊!”穆昀祈轻叹,显然言有所指:“虎贲军都虞候石潜败逃被你斩杀,凉州知州唐廷诲失城自尽,诸如此类事,景珩尚记得么?”
  那人凝眉稍忖,坦然:“臣记得,石潜好大喜功,违抗军令擅自涉险领败而归,因此受军法处置;至于唐廷诲自尽,倒存些内情,但臣问心无愧,因此不惧人言。”
  穆昀祈点头:“如此便好。如今朝中有人就事弹劾,但有你此言,我便安心令有司彻查下去,好明真相以清汝身。”
  那人谢过,忽而转言:“说到彻查前案,瑶华宫失火一事,当下是水落石出了么?”
  穆昀祈摇头:“此案尚未厘清!不过也快了,我令赵虞德五日之内查明真相,今日便是期限。”
  彼者闻此倒意外,竟脱口:“那陛下还……”
  “还敢来此会你?” 穆昀祈接话,笑眸中透一丝黠光。
  少时怔楞,邵景珩俯首:“臣谢陛下信任!”
  未答话,穆昀祈转头向窗外。院中老树下,黄狗眯眼趴在夕阳的阴影中,任狮猫圆圆的爪子有一下没一下挠着颈背,一副两小无猜的融融之象。
  “景珩,你信任过我么?”窗下人一叹似惘然。
  闻者正沉吟,忽听外间叩门声。
  “去开门罢,是赵虞德。”穆昀祈回眸,眉目间的怅色已淡:“朕以为,这真相于你而言也至关重要,遂令赵虞德来此回禀。”

  第五十六章

  “彭绪良?”闻此三字,邵景珩着实意外:“他放火目的何在?刺驾?缘由呢?”
  赵虞德据实:“据他所供,他的目的自始至终只在一人——”目光微抬:“就是邵殿帅,你!”
  “我??”邵景珩一震,瞠目变色:“为何是我?”皱紧眉头:“且他既意在邵某,又为何火烧瑶碧阁加害官家?”
  “是为嫁祸罢?”半晌未出言之人此刻开口。
  赵虞德点头:“正如陛下所猜,彭绪良纵火,目的是为嫁祸殿帅。”
  “嫁祸我?”邵景珩又一怔,满目不解:“为何?”
  赵虞德凝眉:“此事说来话长。”言罢沉吟,似在忖度自何说起。
  穆昀祈不耐烦:“汝便先说当日瑶碧阁是如何起火的。”
  赵虞德自从命。
  原说彭绪良那日见邵景珩到瑶华宫为净妃举哀,便起意害之,然灵堂中人来人往,难觅契机,况且邵景珩是领兵之人,常法行刺恐难得手,下毒又易于追溯,遂思来想去,唯有纵火一法最妥当,心意既定,便始筹谋。
  先往瑶碧阁布局:钉上窗牖(只留一扇以备纵火时开启),将碾碎的松香洒在帷幔的褶皱以及地上不显眼处,为保万无一失,又在用不上的桌椅屏风等物上涂上油脂。一切就绪,便等请君入瓮。
  孰料人算不如天算,天子不期而临,眼看要令他一番苦心付诸东流,却岂料柳暗花明,穆昀祈在灵堂上过香便携邵景珩至瑶碧阁暂歇。事已至此,良机难再觅,彭绪良也顾不得许多,决意孤注一掷,打算待火起便与亲随借口入内救驾,趁乱杀邵景珩灭口,再由这大火毁尸灭迹!
  而纵火自要趁室中人迷混,然在茶中下药过于冒险,遂他选用功效略弱的迷香,只未想到进入阁中不久,穆昀祈便因这香味过浓令人不适而将之折断。
  闻言至此,邵景珩恍然:“原是迷香!怪不得我彼时也觉几分昏沉,却还以为是一整日逗留灵堂受多了烟火熏染所致。”忖了忖,渐开窍:“我之后离开阁中,彭绪良不甘就此受挫,遂横下心来纵火以造刺驾假象,好将罪名加于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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