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百鸟朝凤颜烛不知道,但邪刀阎王镇住这百鸡问题不大。
茯苓走了一会儿,目光一定,突然蹲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一只鸡没来得及跑,被他倒拽着提起来。
“咯咯咯……”
“这怎么还有母鸡啊?”茯苓抖了抖,确定这是只母鸡,不过这母鸡胆子极小,这一吓就给吓没声儿了。
颜烛解释道:“公鸡毕竟不多,我已经派人去别处征集了,也向朝廷递了折子,想着母鸡说不定也能派上些用场……”
“挺好的,说不准还能增加公鸡的斗志。”茯苓蹲下身,放下这一只,又把手往另一只母鸡身下伸。
太不雅了,颜烛眉心一跳:“你做什么?”
那母鸡吓得扑着翅一蹦三尺高,很没骨气的让开了地方,露出了两枚鸡蛋。
茯苓捡起鸡蛋,高兴道:“我们明日早晨可以吃煮鸡蛋了!”
“辛苦你了。”茯苓欣慰的拍了拍那只母鸡,那母鸡没站稳,被他掀了一巴掌,扑倒在地上。
茯苓把伸手把鸡蛋拿给颜烛看,“你看这只母鸡多努力,鸡蛋上头还有血呢。”
对啊,人家好不容易含血生出来的蛋,你却要拿去当早饭。
颜烛用帕子把那鸡蛋包好拿给暗卫,自己则带茯苓去净手。
虽然这帮鸡见到茯苓很怂,但真放出去了确实骁勇善战,一个晚上除掉了不少蝎子。
早上众鸡集体回笼打鸣,硬生生把睡梦中的茯苓吵醒了。
颜烛躺在他身边,捂着他的耳朵,让李忠去处理一下。
李忠为难道:“公子,再怎么也没法子把鸡嘴堵上啊。”
“算了,也该起来连功了。”茯苓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坐了起来。
颜烛伸手抱住他的腰:“你伤还没好全呢。”
“好的差不多了,练功不能再落下了。”茯苓俯下身抱着颜烛,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接着便利索的翻身下床。
颜烛看着他出去洗脸了,把李忠叫到身边,低声问道:“之前那个竹编花放在哪儿了?”
李忠答道:“和其他零碎的物件一起,都放在了屋内的木箱里,属下抓那杂役的时候,怕他手脚不干净,查过屋内物件,那时还在。”
李忠做事一向仔细,那竹编花放在木箱子里,不可能会丢。
颜烛又问:“昨日可有人进过这屋子?”
“公子不喜欢旁人进出内室,驿馆的仆从没敢进来,”李忠略一思索,道:“不过茯门主身边的人进来找过他,暗卫没拦。”
“何人?”
“张发财。”
颜烛神色微暗,点点头:“我知道了。”
李忠猜不透颜烛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劝道:“公子,张发财和王有钱跟在茯门主身边三年,茯门主很是信任,此事……”
那竹编花若真是张发财拿走的,张发财必定不会承认,如果颜烛和茯苓提这件事,茯苓是会相信他还是会相信张发财?
“我自有分寸。”
颜烛拿了一支笔,沾了墨,凭着对竹编花的记忆,画了一张图,交给李忠,道:“去查一查这个图案的来由。”
李忠接过宣纸:“是。”
颜烛走出房门,茯苓正在院中练习刀法。
他仍穿着广袖长衫,与颜烛那般行云流水的剑法不同,茯苓的一招一式皆内力凝重,步法极快,龙牙刀在手中一斩一劈,宛如蛟龙入海,掀动千层浪涛,风声中伴着低沉的龙吟。
昆吾剑寒光闪闪,如冰似雪,缠上那如墨痕般的龙牙刀,黑白两刃时分时离,你退我进,来来回回,院子里的落叶被风卷起来,在半空中飞舞,侠气自利刃倾泻而出。
天地间只剩二人刀剑相缠,江湖上一大快事,便是能遇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全身心投入交锋之中,忘却一切凡尘俗事。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注)
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对于侠客而言,毕生难忘。
武学的魅力便在于此。
茯苓弯起眼睛,回身提刀掠去,他眉目如画,墨发散在身后,张扬恣意,顾盼之间皆是风华绝代。
颜烛长身玉立,身姿如青松翠柏,他后退半步,提剑抵挡,青衫翻飞,昆吾剑已经抵上了龙牙刀。
两人对视,莞尔一笑,都在对方的眼里望见了自己的身影。
同时收刃,衣衫在风中交缠,初夏的某一个清晨,两人在晨光熹微中相拥而吻。
“茯苓。”
“嗯?”茯苓抬起头,笑意盈盈的看向颜烛。
颜烛抚上他白皙如玉的脸庞,那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着了魔,一旦触碰过便再也割舍不下。
茯苓见他不说话,问道:“怎么了?你不是有话要说?”
颜烛动作一顿:“你怎知我有话要说?”
茯苓伸手摸了摸颜烛的眼睑,道:“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
颜烛迟疑片刻,道:“茯苓,你信我吗?”
“那还用说?”茯苓眨了眨眼睛,道:“我不信你我躺你身边能睡着?”
颜烛一笑,接着正色道:“那个竹编花有什么来由吗?”
“没什么来由,就是我在路边随便买的,”茯苓想了想,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花纹有点奇怪……”
颜烛问:“哪里奇怪?”
茯苓被他问得一愣:“哪里奇怪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茯苓的记忆极好,他说见过,一定是见过的。
颜烛沉思不语,茯苓捧住他的脸:“怎的又不说话啦?你要急死我啊,有什么话直说吧,除了你背着我找别人,你说什么我都受得住……”
“又胡说,”颜烛捏了捏他的脸,道:“我问过李忠,他说前日那竹编花还在,一直都收在屋内的木箱里,不可能会不翼而飞……”
茯苓:“我让你有话直说。”
颜烛看向茯苓,道:“李忠说张发财来房中找过你。”
多的话不必说,说到这里茯苓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茯神情微怔,垂下眼点点头。
颜烛盯着茯苓看,见他不出声,搂着他的手紧了紧。
好一会儿,茯苓才道:“我自然信你,但是我不能因为你的话就去质问他,毕竟是这么些年的兄弟……”
茯苓信他,颜烛心里很高兴,面上也露出笑意:“我明白,你能信我,我很开心。”
茯苓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蹭上去亲他。
颜烛自然深情回吻,这个吻情意绵长,吻完后两人仍舍不得分开,就这么抱在一起,在院子里的小桌子旁用早饭。
颜烛道:“毒蝎泛滥不止这一处,过两日勺水县的毒蝎除得差不多了,我们要启程沿着长江向下游走。”
近几日勺水县的毒蝎大大减少,中毒的百姓得到了救治,毒性暂时稳定下来了,流离失所的人也得到了接济和安顿,路上虽然依旧冷清,但不再有无处可去的百姓,他们刚来时所见的惨状已经消失了。
至于正心会,吴子安把造反的旗子都毁了,让会里的人愿意散就散,不走的都去安济坊内帮忙。
茯苓咬了一口包子,心里还在想那蝎子的事,他问道:“会不会是通天教为了练邪功,故意混淆视听,让我们误以为被他们害死的人是中毒而死?”
“很有可能,”颜烛剥了一个鸡蛋,放到茯苓面前,“勺水县毒蝎泛滥最为严重,那个村子是最早发现毒蝎的地方,其实村里已经有人知道公鸡可以去除毒蝎,但唯恐公鸡被抢,没有说出来。”
养公鸡的人并不多,毒蝎却很厉害,一旦所有人知道公鸡可以克制毒蝎,必定互相争夺。
这天下有大无畏的英雄,也有自私自利的小人。
事关生死,亲人之间都可能反目成仇,更何况普通人?
茯苓把鸡蛋塞到嘴里,口齿不清的道:“那为什么是勺水县?勺水县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啊,勺水县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县城,连江湖门派都没有,一条河贯穿,三面都是山,山山水水……
突然,茯苓灵光一闪,他急急的要开口说话,却被鸡蛋黄呛住,没想到他生吞鸡蛋多年,也有失误的时候,好一顿惊天动地的咳嗽。
颜烛赶紧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轻拍他的后背,急道:“说了不让你一口吞鸡蛋,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茯苓灌下一杯茶,硬是咽了下去,好半天总算缓出一口气来:“没事,我方才想说……那个村子附近有山!”
江南多平原,少有山地,依山而建的村子不多,更何况那村子三面都有山。
颜烛点点头,夹了一块桂花糕喂到茯苓嘴里道:“明日我们便上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苏轼《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
最因为最近有点忙【老实】
我实在是做不到日更呜呜呜呜……
所以之后一周五更,周三到周日晚上十点更新o(≧v≦)o
第38章
第二日一早,颜烛和茯苓一行人,带着一众公鸡,浩浩荡荡的上了山。
茯苓走在后面,这群鸡能感到背后的压迫感,没有漫山遍野的乱跑,跟着暗卫的指引,都老老实实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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