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哥,”沈执见沈墨轩身后一群太常寺的衙差,猜想是青楼的人发现玉官死了,遂报了案,于是凑了过去,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才咬牙道:“轩哥,世子该不会跑了罢?”
沈墨轩皱眉,转身吩咐了几句,这才拉着沈执道:“走,我知道他在哪儿!”
待二人找到元殊时,他正在良王府同元瑾喝酒,见沈执气冲冲地过去,还招了招手笑道:“谢二公子来了,怎么,我还以为你要在青楼玩到晚上,那小倌儿滋味不错吧。来,你也过来喝一杯罢。”
三言两语就把黑白颠倒了,仿佛是沈执玩忽职守,只知道寻欢作乐,还抛下了宁王世子,去玩弄小倌儿。
果不其然,元瑾重重放下茶杯,冷笑:“大胆沈执,竟然敢这般怠慢宁王世子,该当何罪?!”
沈执恨不得一口老痰吐他脸上,当即就毫不客气道:“宁王世子说这话也不怕遭天谴,你同那小倌翻云覆雨,我且不说什么,世子才将人整治死,又祸害到了良王府,真当京城是雁北,能容世子为所欲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世子拿谁当猴儿耍?!”
元殊笑道:“我还当多大点事儿,一条贱命罢了,何值一提。来,谢二公子也坐下来喝杯酒消消气。”
沈执见他安然无恙的,也就放心了,赶紧将烫手山芋推元瑾怀里,拱手便告退,出了府门他才想起来询问:“轩哥,你怎么知道世子一定在良王府的?”
沈墨轩叹了口气,搪塞道:“我随便猜的,反正找着人就好了。天
色也晚了,你今天担惊受怕了,回府好好洗洗澡,休息一下,明日直接躲巡防营,哪儿都别去了。省得宁王世子折腾你。”
沈执不疑有他,只当元殊同谢陵不对付,待同沈墨轩告辞后便回了谢府,才一踏进房门,就见管家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于是笑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管家支支吾吾,满脸为难,沈执又道:“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到底怎么了?”
“二爷今日是不是去青楼点了小倌?还把人玩死了?”管家一揩满脑门的虚汗,满脸担忧,“这事连大人都知道了,回头脸色就不好,二爷要不然出去躲躲?”
阿兮也从旁道:“是啊,二爷,先去沈大人那儿躲躲罢?”
沈执愣了一下,很快又笑:“我往哪儿躲啊,躲哪儿能不被你家大人捉,捉回来就打断腿,我没那么傻。再说了,我若躲了,回头你家大人的火气不得朝你们身上撒?”
说着,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想了想到底没敢去寻谢陵,调头回了红莲香榭,先换了身衣服,啃了几块糕点,喝干了一壶茶,坐等天色黑透了,这才耗子似的往前院溜。
轻轻扣开房门,沈执一眼就瞥见谢陵在批阅公文,于是暗暗提了口气,赔着笑脸进了屋,一句话还未说,谢陵连头都不抬地道了句:“滚出去,我现在没空收拾你。”
沈执眼观鼻鼻观心。
虽然不知道宠臣在外头寻欢作乐到底是多大的错,但细细想来,旁的王孙贵族家养的男宠或者爱妾,如果敢在外勾三搭四,直接废掉也不为过。
而自己本身就是以色侍人的,怎么敢背着谢陵去那种下三滥的地方。
于是讨好地凑过去研磨,谢陵也懒得理他,继续埋头批阅公文,遇见不顺心的地方,好看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沈执就知道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那么久,谢陵将所有处理完的公文推到一旁,这才有空偏头看了一眼沈执,曲着二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像是在思考如何处置他才好。
沈执有点惶恐不安,满脸无辜地望着谢陵道:“我什么坏事都没干,就进去了一下,很快就出来了,真的!”
谢陵平静道:“谅你也不敢胡作非为。”
沈执暗松口气,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谁料谢陵忽然站了起来,两手掐着他的腰,往上一托,他整个人就坐在了书案上。两条长腿分开搭拉着,心里凉飕飕的。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满脸茫然地望着谢陵,小声道:“哥哥,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不会是吃味了罢?”
谢陵不语,一手扯着沈执的头发,往后一拉,沈执被迫昂起了头,精致小巧的喉结就被他一口含住了,又痒又麻,还带着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不疼,但令人羞涩,血脉喷张。
因为姿势的原因,沈执根本看不清楚谢陵的神色,谢陵咬着他的喉结,动情的在他耳边呢喃:“阿执,我不许你在外找别人,你只能是哥哥一个人的。你想要什么,就跟哥哥说,哥哥一定满足你。”
沈执愣了一下,忽觉得谢陵的占有欲有点幼稚好笑,自己都这样了,哪有人会喜欢,反而是谢陵,在京中炙手可热,想嫁给他的人,能把谢府门槛踏平。
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让谢陵害怕他在外头找别人。
“呜呜。”沈执吃不住痛,感觉喉结处一定被咬红了一片,红着脸道:“我不找别人,我只跟你做。”
谢陵瞬间就被取悦到了,轻轻啄了一下沈执的额头。
自上回被谢陵那般温柔对待之后,沈执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蹦不出他的五指山了,一见谢陵鸡儿就梆硬。
脖颈被一只手握住,往后一扬,整个人跟爬山似的上下颠簸,如今天气正热,挥汗如雨,额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眸子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在情谷欠地催促下,双靥通红,眼波流转间流露出几分浑然天成的媚态。
谢陵爱死他这种欲仙欲死的表情了,更加强横地占有他,征服他,将他的皮肉一寸寸地磨成软泥,恨不得一口一口地吞吃入腹。
沈执觉得自己早晚要死在谢陵的手里,两腿抖如筛糠,如果不是谢陵伸手扶着,估计早就掉地上了。
很久之后,他才单手掩面,咳嗽起来:“中书令大人,够了吧?这样行了吧?不带这么玩的。”
“不行,”谢陵冷血到令人发指,当即拒绝了,并且态度十分恶劣,似乎觉得他聒噪,捂住他的嘴,“别说
话。”
沈执:“呜呜呜。”
你个鳖孙儿。
他突然想起今日跟宁王世子去那种下三滥的风月场所逛荡,虽然极力不让自己去看,可还是能想象出一些零星的画面,比如现在。
有过了很久,谢陵才问:“怎么想起来去那儿的?实在推不掉么?宁王世子很明显想坑害你,你也察觉不出来么?”
“察觉出来了,又有什么用?你也说了,他是世子,我同他对着干,岂不是以卵击石?”沈执甚郁闷道:“我可没那么傻,不能让人抓我把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不好往谢家门楣上抹黑。”
他想求饶又不敢太放肆,把脸埋在谢陵肩头,身子紧紧绷成优美的弧度,他稍微挣扎了一下,结果卵用没有。
不愧是谢陵,实在太谢陵了,他如果不去血战沙场,保家卫国,实在太可惜了。
几乎快把沈执逼哭了,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挂在谢陵身上,才不至于从书案上跌下来。两腿抖得仿佛秋风中的残叶,再这样下去,明天怕是去不了巡防营了。
旷一天值要挨二十军棍的,回头把皮肉打残了,谢陵要是兴致来了,趁他伤痛的时候,搞点啥花样出来,那滋味简直了。
越想沈执越难过,越想越委屈。平常官员们迎来送往的应酬,也不缺美人相伴,多的是达官贵人把女儿往谢陵怀里塞。自己一直安分守己,从未吃过半分闲醋。
怎么就去了一趟青楼,连个小倌的手都没牵,回来就被扒了衣服,按坐在书案上疯狂。
谢陵太疯了,什么事都敢干,好像永远没有节制,永远不知道累,不管身上多黏,也不管沈执满脸大汗,眼泪汪汪,照样持续狂躁。连沈执都自愧不如。
简直像疯狗一样。
很久之后,谢陵亲了亲他的眼睛,低声道:“阿执的嘴硬,可身体永远那么诚实,看来以后哥哥得想办法,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张小嘴。”
沈执欲哭无泪,偏过身去,开始自我反省。
他实在想不明白,谢陵到底是怎么了,三年前谢陵从没有表现出对男人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别说是男人了,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一下。
怎么三年之后,突然出息了,长本事了,拱
白菜拱到自己家了,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谢陵倒好,把窝边草啃秃了罢。
这要是甩锅身体有疾上,鬼都不信。明明是自己身体更差啊,满身陈年旧伤,几乎要了半条命,谢陵刚一回京,罚他跪在大雪地里,门外的青砖硬得跟铁样,膝盖跪在上面,滋味简直了。
沈执犹记得当时谢陵披着大氅,手里攥着小手炉,半倚在门前望着他,自己却连个撑伞的人都没有,跪得身体僵硬,小脸青紫,跪到生不如死,一身薄衫在大雪中瑟瑟发抖。
一个人置身在茫茫天地间,孤独得像是街头的流浪狗,没有任何人可怜他,甚至想照他身上踹一脚。当时,沈执其实一心求死,对活着没啥指望和盼头。
那会儿谢陵也不肯饶他的,跪完雪地,晚上又在谢陵床前跪了一整晚。肚子里空荡荡的,饿得胃抽搐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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