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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王朝 完结+番外 (叶遍华)


  “那殿下......”
  “孤欲将计就计。尉迟肃将死,孤可未必会死。”高珩睨视着他,“不去鸿门宴上走一遭,哪认得清身边的魑魅魍魉?都是各怀鬼胎,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当然要亲身走一遭,才逼问得出真心。”
  “属下知晓了。”陈章略微放宽了心,旋即又疑惑道,“所以殿下并非诚心与遂国公合作?护送他离开,在尉迟将军面前做戏,皆是虚与委蛇?”
  “虚与委蛇又如何?我是成全了他!”高珩冷笑,旋即目光空落,疲倦道,“他骗我那样多次,我怎会再信他?不过是不想再和他纠缠,叫彼此功败垂成而已。”
  “可此局凶险,殿下还是给遂国公写封信吧......”陈章道,“写一封信,他若诚心,殿下还有生机,若亦有背盟之意,殿下早有戒心,不会如昔年狼狈。”
  “若是尉迟肃察觉到了风吹草动,岂非前功尽弃?”高珩摇摇头,他停了停,又问道,“阿映睡了吗?”
  “睡了。”
  “你今夜出城,送他去阳渊那里。”
  “殿下!”
  “你也说了此局凶险,孤亦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如何放心他留在这里?再者朔北部将纵是不认阳渊手里的兵符,也总不会不认他们的留朔侯。”高珩轻声道,“阳渊会保护他,他至少比我懂得哄孩子,也比我会讨人喜欢。”
  陈章无言,而高珩轻轻阖目,想起昨夜他去看卫映,半梦半醒的卫映犹自泪流满面,他抓着他的手,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要他放他走。
  我会放你走的。他在心中默念,又对陈章吩咐道:“你再给他灌些药,等见到阳渊前,千万不要叫他清醒过来。”
  “是。”陈章答,不解道,“殿下便这么信遂国公吗?若是殿下能全身而退,而遂国公确作壁上观,侯爷在他手里,殿下如何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有句话说的好,我该信的只有他的狼子野心。天下一统前,他绝对会好好待一个和他有着血亲,又一心向着他的小将军。”高珩并未直接回答陈章真正的疑虑,而是以更直截的口吻命令道,“夜长梦多,你现下便带他走。孤未派人给你传信,便莫要回来。”
  “那殿下有何安排?”
  “沐浴更衣。”高珩说,他低垂眼睛,不教陈章看清自己神色,“尉迟肃已经下了帖子,孤自是要赴这鸿门宴去。”
  灵武城外三十里帐中,正说着话的阳渊忽得捂住心口,一下下抚平过快的心跳,身侧的王玄声关切地问:“公爷可是又犯心悸了?”
  “不太像。”阳渊说,心中忧虑挥之不去,便故作轻松地苦笑道,“许是不多时又要遇到刺杀吧------你说这次来的是哪个王爷啊?”
  “陈王兵马最快,大抵是他吧。”王玄声漫不经心地嗤笑道。
  “陈王不都来过了吗?”阳渊煞有其事地跟着他唱和,“宇文五王一向同心同德,其中陈王和越王最是亲厚,兼之他脾性暴烈,我看八成一会儿他要杀进来。”
  “你一天到晚都想着谁要杀你,怎么不拔刀把自己砍了?”王玄声忍无可忍,阳渊想笑,一时气急便剧烈地咳起来,再抬起眼时脸色也苍白许多,“伯宫啊,你还记得我病没好吗?”
  “属下有罪。”王玄声抱拳,阳渊抬起眼睛,神情凝重许多,“陈王来了,尉迟肃必然也该知道我行踪,我的信递进去了一天一夜,城里还是没有动静。”
  “琅琊王送了公爷出来,必然在尉迟肃面前想好了说辞,这将近半月间周旋机遇何其多,他一直按兵不动,自是因对局势成竹在胸。”
  “是,他总不至于把自己留在死局里。”阳渊苦笑,声音微低了些,“可伯宫,我知道他不会害我,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王玄声静了静,道:“从前若是无关利害,公爷不会对细末处计较至此的。”
  “利益相关,如枝干交错,自不必计较细枝末节;可他与我血脉相连,心肠骨肉间千丝万缕,哪一分不关乎利害呢?”阳渊轻声道,“易地而处,我既是他唯一外援,他便绝不会断开与我的联系,况论他做事周密,对我又早有戒心,先前意图挟制我来号令晋阳诸部,才像是他的作风。现在这样对我放任自流,甚至把朔北的兵符都交到我手上,反而古怪了。”
  “琅琊王当世英雄,或许有你我未及之心胸。”
  “心胸在用人,也在防人,我但凡对他怀有半分歹心,在城外作壁上观,他便是在真正的死地------他就这样信我?”
  有一个瞬间阳渊忽然有个悚然的想法:高珩对他的放任并非信任,而是他并不在乎他是否身在死地,因而他是否会来救他也无谓了。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被他否认,他相信高珩的野心和壮志,更坚信他不会将卫映也一并留在灵武。
  “也许也未必是信公爷。”王玄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阳渊道,“琅琊王既缺大义名分,便不会将与公爷的联系摆到台前,将兵符交给公爷,或许正是为撇清干系------纵然北齐朝中以他勾结外敌攻讦,他也可以推脱是兵符之故。”
  “这倒还像是他行事作风,只是他连后招有什么都未向我透露半分,我还是不放心。”阳渊摇头道,下定决心道,“传令下去,即刻行军,以讨逆之名围城。”
  “公爷何意?”王玄声不解。
  “驻军于三十里外,本是想撇清一手谋划此事的干系,可城内动向也因此不能了如指掌,能立于不败之地,却无先发制人之机。”阳渊道,“也罢,宇文五王无勤王之命却私自离开封地,也是能治罪的,尉迟肃铤而走险,我也不必沽名钓誉。”
  “属下即刻传令。”王玄声道。
  阳渊治军严明,其令无有不从,半个时辰后便行军十余里。他风寒未愈,由亲随和医师随同在车中,部众则由王玄声在前率领。行至半夜,忽有属下到了阳渊车中,抱拳道:“公爷,琅琊王的人来了。”
  阳渊一愣,旋即大喜道:“还不快把人带过来?”
  他从车上下来,见一架车停在不远处,驾车的人正是陈章,心里微有疑虑。而陈章并未寒暄客套什么,直奔主题道:“殿下让末将送人到公爷这里,而后便留在公爷身边待命。”
  他从车中抱出一床锦被,露出少年苍白精致的脸孔,阳渊一怔,下意识上前抱住他:“阿映?”
  烛影摇红,觥筹交错,高珩举杯,听见尉迟肃道:“今夜贵客盈门,实在光彩。”
  “还有哪些贵客啊?”高珩似笑非笑道,“宇文郡守和忠城王殿下自是会到的,听闻陈王殿下和越王殿下闻说大司马大将军有恙,而其部哗变,也特来看望。”
  尉迟肃紧盯着他,高珩神色如常,顿了顿又道:“还有遂国公。他向来和尉迟将军有些不睦,今夜这般热闹,他会不会也侯在外头,等稍稍安静了,便来细细同尉迟将军解说误会呢?”
  “你果然知道阳渊动向。”尉迟肃压抑怒气强作镇定,“那琅琊王殿下,朔北十万大军已经在灵武休整三日,而晋阳部尚是疲敝之师,殿下为何不交战?”
  “将军麾下两万大军亦到了灵武,将军又为何不交战?”
  尉迟肃语塞。
  他深知琅琊王厉害,同他交易如与虎谋皮,是以兵锋到后,并不打算先出手留下话柄,而想哄得高珩先与阳渊两败俱伤,自己再坐收渔利。可高珩既也抱了同样想法,那再有所保留,就只会一同功败垂成了。
  “不过是为确保万无一失而已。现下时机成熟,不妨我二人合围。”尉迟肃道。
  高珩垂眸,却并未直接回答:“阳渊主战,在北周又无根基,麾下十八将半数出自寒门草莽,素来为宇文诸王和后族元氏所忌。因而此番你欲对其一举下手,他们自然会相助。你引孤入局,是知晓孤与阳渊有旧怨,断不会信他,还可为阳渊按上通敌叛国之名,叫武帝遗诏亦不得保他,为保万无一失,还请了忠城王夫妇来见证,阳渊之部再如何善战,也敌不过四方合力,况论群龙无首,不得休整。今夜过后,其部本应被屠戮殆尽,阳渊孤身一人无依无援。后事评说自然由得将军。”
  “殿下既知宇文五王也来了,就该明白你我现下是不败之局!”
  “可惜宇文五王在城外看到了阳渊的旌旗,疑心有诈,不会贸然入城吧?”高珩摊手,“所以城中,将军能依仗是灵武五千守军和先头赶来的两万军队,也只是这两万余军队,如何能称不败?”
  “殿下是想置身事外?本将军现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就能回头吗?”
  “谁说孤想置身事外了?”高珩摊手,笃定笑道,“孤今夜会一举出击,可孤要杀的可以是阳渊,也可以是尉迟将军。”
  朔北铁骑横扫北朝,确实能轻取他性命,他之所以放心高珩不会对他下手,是因为知晓高珩只有他一个盟友,况且身在灵武,不会自断后路。
  他好端端坐在这里,却想着对他下手,不是自愿赴死,难道还有后手援军?
  “你还等着谁来帮你,阳渊,对,阳渊......”尉迟肃骤然怒目圆睁,“你许了阳渊什么好处,确信他会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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