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皇帝拟了一份圣旨要将太仆寺少卿方砚全家以致极刑,彰显戮。有许多折服于方砚节气的文官联名上书求情,最后改为投之荒裔,以御魑魅。
房疏全家被直接押解出京城充军,霍台令就是押解大军里其中一个小锦衣卫,他涕泗横流,一路不说话,直到离别时才颤颤巍巍从脖子上扯下这珠子,说:“绝哥儿……你带着它,可保你平安……”
房疏只是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他哭花的脸,便不敢再多看,“你快回去吧……”
尔良小声说:“我也不懂……只是这男人与男人之间能走的久吗?我见过的娈童……没有一个好下场的。我想看着少爷成亲生子……”
“尔良……”
尔良苦笑了起来,“当然,最重要的少爷能乐享百年……”
正有些无措地把玩手指,房疏一听,内心松了口气,就给了尔良一个拥抱,“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支持我……我是不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
“少爷……”
翌日,房疏让宝鸿林写信回家向他父亲报平安,又吩咐了尔良去查探收集需要的信息。
连日里,霍台令都会踅摸进房疏的房,一夜数次求春,正映得院里水粉粉迎春而开的山茶花。
顾忌隔壁尔良,房疏总咬唇忍住口中呢喃。这只引得霍台令布虐兽醒,每每最后房疏都会失了神志,肉声别自唔咿,床幔摇曳吱呀,分不出宫商角徽。两点樱桃怒绽,修长十指扣肩。深吞添吐两情痴,不觉浮沉在云端。
待到情去意醒,房疏俯于他身上说:“我那在吏部的陈年旧案,还请好弟弟替我毁去......哥哥也就求个仕途,这心里惴惴不安,连着几夜梦里惊醒。”
现在房疏真是媚从骨生,这一字字,一句句也是消魂噬骨。
霍台令只手流连他股*缝,贴于他耳侧,“前两日就将那灰重如山的案册取出,现在只在我手上,小妾安心。”
房疏眼神稍变冷,片刻又交织春情,看着他说:“若是哪日弟弟倦了,我这还不是如蝼蚁,任人碾压?”
芝兰探花俊眼生春好不惑人。
“那好哥哥就不要让我倦了!”,霍台令兴致又起,两人位置颠倒,房疏全身酸痛实在是害怕,眼里也是水莹莹,“你这模样可别人瞧了去!我可容不得!”
是夜还长,这才初春。
这不是尔良第一次撞见霍台令从房疏房里出来,霍台令只道他是识了识务做了只乖狗,说:“你家少爷乏了,先别去打扰。”
霍台令此一去,便是几日不见人。
却留了祁闹子这个恼人货,整日围着房疏转悠。
房疏本想若有机会便亲自出门一趟,却被祁闹子守得没了机会,只能坐在院中,真成了金丝雀。
“霍大人去了何处?”,房疏是忍住了不对他口吐芬芳,“你这厮不跟着他,跟着我做什么?”
祁闹子嗑着瓜子,似有怨气,“皇上召了抗倭功臣进了宫。”
“进宫便进宫,何来的几日不归?还有,为何不召你我?”
“霍大人担心你我安危,只上报身体有恙,便只召见了他。”
房疏将他小心思摸得七八分稳,说:“你这难得能进宫显威的机会......成了空了。霍大人明明可以带你,守着我做什么?这府里比你武艺高深的人不是大有人在?尔良都比你护得周全,偏偏尔良就能出门去。”
这瓜子也不香了,只是那嬉皮笑脸还在,“房大人什么意思?”
“这初春日头正好,雪国冬日又有几人记得? ”
祁闹子大笑,笑得房疏脑仁疼,“房大人!我这一粗人,别绕这么多弯拐啊!听不懂。”
真是小瞧了这祁量。
“罢了,你没事情可做?非得围着我转?”
“哎……这几天得了闲,宝姑娘看见我就躲,只能围房大人了。”
房疏叹了口气。
“霍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小的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会对我交代?”
“你随我出门一趟。”
“这可不行!霍大人交代了让您别出门,出事儿了我可担不起!”
“闷坏了怎么办?出去透透气,有什么问题我自己负责,要不要我立个军令状?”
祁闹子瘦干干的脸上笑得谄媚,“房大人都这么说了,小的哪敢不从?!”
坐落于外城东的隆胜饭庄是一座四层八角玲珑塔,屋顶金色琉璃瓦。
地处交通要塞,来往人群不绝。
现在正是晌午时分,客流正大,小二招呼不过来,所以两个不起眼的男人进了这里,也没有引起注意。
“小房子!今儿少爷要进包房吃食!去找小二来!居然没人搭理老子!”,这一脸瘦寡相的祁闹子似要过足少爷瘾儿,逮着机会就要对房疏呼来喝去,穿着房疏青衫有些长,还得挽一节。
房疏脸上涂黄了一层,脸上贴了些仿烫疤——这还是祁闹子做的,他到还有些易容的技能。
乍一看,房疏穿着祁闹子的破旧麻衣真像个地道跑腿。
房疏找了小二来,祁闹子一说自己要楼顶的包房,小二就没了耐心,“二位~这大堂等一下也是有空位的,小的先去忙了!”
祁闹子一把揪住他后颈,“啥意思?老子有钱!”,说罢,从怀里摸出一锭雪花白银,“十两银子够不?!”
房疏小声问他,“哪里来的?”
祁闹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多嘴。
“哎哟!不瞒二位爷,这顶楼包房费就要二十两。”
小二小小眼睛里有大大的不屑,一侧嘴角上扬,“我说这位少爷,您的这位随从,身上酸臭地很。”
房疏早闻到自己身上这身臭酸衣服,祁闹子也反应过来了,紧咬后槽牙,再摸出了一锭十两雪花白银。
“废话多!老子家里有二百个像你这种狗腿,老子上哪里吃饭还得看你脸色?!小混囚!”
小二真被他气势虎住,连忙换了脸色,三人踩着中间螺旋梯上了顶楼,有八间房,窗扉各朝八方,分别有名:东承旭日,东南衔枝,南种红豆,西南高隅,西出阳关,西北长安,北定中原,东北沉西。
“二位爷,只有这西出阳关还空着了!”,小二态度好了许多。
“什么西出阳关!怎么不弄个魂归西去?!我看那门都像棺材门!”
房疏连忙说,“少爷……别这般挑刺了……”
祁闹子装起了大尾巴狼,说:“你这奴才!嘴碎得很,让你说话了?”,说罢还扬起了手。
从西北长安这房里传出声响,“宝少爷!当初您爹和我谈着生意的时候可没有压这么低的价!怎么现在又反口?!”
接下来传来宝鸿河的声音,“何老板……两家都是故交,这真可不是侄儿故意压低,最近家里手头不宽容,都被套牢了,还没有产利,等着批货卖到了番邦,得利再补给何老板!”
“这话……宝少爷上次不是也对康老板说过吗?最后的利差不是也没有补上?!康老板也是看在故交的份上,没有到府上闹罢了。可这事儿都传遍了。”
祁闹子才和房疏安静进了西出阳关,祁闹子只要壶凉白开,“凉白开不收钱吧?”
“二钱银子......”
祁闹子从怀里左摸右扯,倒摸出了两枚背铸星月纹的万历通宝,“不要一壶了,来一杯吧,我倒尝尝你们卖的是什么菩萨尿!”
待小二离去后,房疏就侧耳紧听隔壁房间动静,房间隔音效果很好,有些听不太清楚,祁闹子狗耳朵倒是灵敏,他一来竟然能听得七七八八。
隔壁吱呀声一响,人都离去了。
“小房子记得还钱,还有这劳苦费。”
“祁闹子,你还装上瘾了?”
“辛辛苦苦陪您演着戏,又来当上隔壁贼耳,那我只能一五一十给霍大人说,向他讨了!”
“我看你装少爷的时候,可不辛苦!”,说理的真的怕无赖,“我先欠着就是了!你若嘴碎就没得还!”
当晚霍台令也没有回明止奄,尔良带了本临摹的账本递于房疏,“这就是近几月那宝鸿河打理的生意。”
粗略一翻,房疏说:“这个收入与支出差了许多,多余的钱去了何处?”
“那宝鸿河这几日子夜时常与一白衣黑皮人见面.......”
房疏:\"是白莲会的人?\"
“不太确定,我离得远,只听说上次事情让他们办没有办成,若是白莲会,那可能就是指的那次京城外的暗杀了。”
“李政那面有什么动作?”
“他与宝鸿河见过一次面,不过两人似乎不欢而散。宝鸿河向李政讨钱应会当眉之急,李政只道无钱。”
房疏点头表示明了,尔良要离去的时候,房疏问:“你知道霍台令去了哪里吗?问了府里的人,也都说不知道。”
“我也太清楚,说是关于京察,他被派遣去调查事情了。少爷别太担心。”
“对喔,今年已经是万历已亥年了,是六年一京察的时候了,真是一波不息,一浪又起!”
房疏再仔细思考了一下,说:“尔良,明日拜托你和宝鸿林去办个事情。”
“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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