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广,你嘟着嘴做什么!菜不好吃?”,闻玄青倒是啥也没有注意到,只听着房疏和三位大人聊天去了,又看师弟表情怪异,出于关心提了一嘴。
卫广闷着头自顾自的吃着饭。
不多时这袁林两位大人和这房疏热络了起来,再一聊就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了!袁大人也顾不得体面,“小二!老板娘!给我们上点酒啊!”
袁大人看着房疏的眼里都是波光粼粼,恨不能当场和房疏义结金兰,成个棠棣之华,“房大人!你今儿可一定得和我们多喝两杯!!真是相逢恨晚!!”
这软柿子林大人也附和着:“是的!房大人真是青年才俊!”
“那是一定!真是和两位大人有说不尽的话!”
袁大人很高兴,“不如晚饭后到我府上坐坐?”
“我也可以去吗?”,林大人也激动起来。
沈一贯轻轻咳了一声,“人家房大人明天就要前往朝鲜了!今晚得养精蓄锐!你们别胡闹!”
“是是是!下官一时激动,忘了正形!!”
房疏端着小二斟好的酒,对着那两位大人说:“等下官回京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
“等房大人大胜回来,我等一定出京迎接!”
“多谢多谢!!”
房疏感受到拉着衣角的力量又收紧了两寸,他侧头看了尔良一眼,眼里没有了刚刚的虚伪奉承,全是坦诚。
霍台令一手支着头,看着对面笑得明媚如春风的男人,真他娘的巧舌如簧,沈一贯恐怕都要自叹不如了!
袁大人才注意到霍台令的意兴阑珊,忙端着酒说到:“也为了迎接霍大人!”
霍台令端起酒杯,“可免了吧!”,然后一饮而尽。
袁大人尴尬的和林大人对视了一眼。
打圆场沈一贯是拿手的,仿佛他今晚得存在也是为了这个。
“不必理会霍大人,喝醉了,最爱胡言乱语。”
“我可清醒得很……”
闻玄青又给他倒上酒,“师兄!清醒的话,就多喝几杯!这可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上师兄了!”
“呵呵,你想见我?”
闻玄青不说话了,霍台令眼神冷清的很。
见这势,只能说些其它了,袁大人又给房疏斟酒,问:“听闻房大人也是二十又六的光景!府上可有家眷?”
房疏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来惭愧,家境贫寒清苦,又是十年寒窗,并未娶妻……”
“我有个堂妹,温文尔雅,也是喜爱多情才子!和房大人倒是配得很!!”
“那……等我归来,袁大人可一定要引荐!!这美丽佳人我心甚喜!!”
袁大人忙着推销起来,生怕错过了和房疏成为亲戚的机会,“那女子十有五而笄,正是大好年纪!”
房疏苦笑起来,“哎呀,那我不在妹妹面前成了老男人?似乎不太妥当啊。”
“有什么不太妥当的!那董其昌大人不是纳了好几个十多岁的女子?他怕都能做人家爷爷了!”
“哈哈”
霍台令的笑声又中断了两人,他指了指了面如菜色的沈一贯,“各位怕不知?上个月沈大人才纳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娘呢!沈大人那小娇娘也在十六光景吧?人家沈大人比可以董其昌年纪还大呢!”
沈一贯不再回答他,房疏看这两人之间的奇妙互动万万不是普通同僚那般简单,又不敢断测他们的关系。
这沈一贯最喜欢拉帮结派,按地域来拉拢文官,他是浙江人,又是内阁骨干,就成这浙党的首领,看这霍台令也不像是浙党的人,因为妖书案就有好几个浙江进士被他抓了去,拷问是半点情面不留的,这两位之间可真是千般微妙。
这袁大人哪里知道沈一贯纳了什么小妾,忙着说:“下官醉了,胡言乱语!”
沈一贯的山羊胡都抽动起来,明显是很生气他的胡言乱语。
房疏也忙着打圆场,“这董大人何其好色,左边强抢一个,右边再强买一个,便是为了满足他那立不起来又焉儿不了的二两肉!沈大人不一样,这府里得是有年轻活力才能让沈大人老当益壮,为了国家费心费力!”
霍台令勾起嘴角听着他侃侃而谈,什么话都让他给圆尽了?
袁大人求救似得连连点头,“是是是!房大人说得说,这董其昌不是专研画画就是研究床上之术,有什么用?不是说要出任那湖广按察副使吗?可算要离开京城了!少少祸祸些京城女子。”
那老流氓要离开京城了?自己还没有找他挽回尊严呢!房疏心里又生了郁结。
所幸沈一贯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主动举起酒杯,“今日大家有幸聚于此,来干一杯,祝房大人和霍大人出师大捷!!”
几人作揖告辞,霍台令不管他们径直到老板娘身旁调起了情,逗得老板娘花枝乱颤,对他捶胸顿足,这霍台令一看倒是个情场老手。
一见他这般,沈一贯只叹了口气,出门坐上自己轿子便走了,到了门口袁林两位大人倒真对房疏依依不舍,“房大人!回京了我们再聚吧!”
“一定一定!”
一旁卫广看着里面打情骂俏,拉着闻玄青就想走,闻玄青赶紧挣脱了他的手,“别乱拉啊你!你这手刚刚扣了鼻屎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哈哈!”,房疏笑着说,“你们也快回去吧!”
闻玄青高大强壮,有时候也有颗少女的细心,对房疏说:“我们送你们回去吧,这大晚上的不安全!”
“不用,好歹我们也是五大三粗的男子,这一般流氓哪敢在天子脚下犯事??”,房疏语气没有半点的虚假,他拒绝得很坚决,“北镇抚司和我那住处可远了去了!你们快回去,你们仇家不少,可别叫我担心才是!”
闻玄青有时候老实木讷,哪里说得过房疏,被房疏说得信服,倒真觉得自己若是和他们一起真的会加大他们的危险,起了反作用,就和卫广一起回去了。
房疏刚和尔良准备回去,那霍台令就出了门,叫住了房疏,“房大人真的能言善辩,把那乖乖闻玄青唬得团团转呢!”
房疏回头看着夜色中那个高大的黑影,缓缓靠近。
他有些害怕,尔良站到房疏面前护着他,房疏赶紧将他拉到身后,“霍大人,莫不是一直在听我们讲话?”
“成了习惯了,这有人讲话总是喜欢听听。”霍台令走到两人跟前,他感受到了尔良的敌意。不以为然,“房大人,你带得这条忠犬敌意大得很呢!”
房疏心头听他唤尔良为狗,心情很差,还是笑着:“霍大人想多了!尔良看外人都是这样的。”
霍台令就这样笑着,只说一句:“这接下来可得好生相互关照啊!”,只留了一句便走了。
房疏心底寒意顿生。
“少爷!!你怎么才和我说!”,路上听了前因后果,尔良也不走了,站在原地气得手足无措起来,这里又显得僻静,纵使六月天气,仍有丝丝凉意,房疏起了鸡皮疙瘩。
房疏无奈拉着他手臂,拖着往前走,“好了,这不是就怕你这样吗?还不是给你说了?”
“若今晚没有碰到沈大人他们,你是不是不打算对我说?”
“哪里的话!我就是打算吃饭的时候说的,这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若是能赢了这仗,加官进爵可比天天在翰林院快得多!翰林院等出头之日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偏偏那里也是无烟的战场,指不定哪里就被小人给算计了!若不是这事,因为那个破妖书,你少爷我差点就被他们抓到牢里严刑逼供了!成了那只杀给猴看的鸡了。”
“少爷.......”,他知道房疏心里的症结,他是不能劝退他的,他只能陪着他,“会让我陪你一起去的吧!”
房疏沉默了,尔良也知道他所想,他急切拉着房疏,“少爷!我会保护你的!我怕你碰到危险了.......”
“哎!”房疏叹了口气,“你跟着我不方便!”
尔良心里像被碌碡碾过,小声说:“我会收拾好的......不会给少爷添麻烦。”
“我哪里是怕你添麻烦,我是怕你丧命呀!”
“我这条贱命还不是少爷给的,本来就是捡来的东西......”
“胡说什么呢,尔良,哎,你少爷我好歹也是七尺男儿,徒手打几个毛贼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尔良不是担心什么小毛贼,是晚上霍台令对房疏的态度,“那霍台令可不是善类,偏偏......”
这小子有话说,房疏皱眉,“偏偏什么?”
“少爷,我感觉得到,你对他的态度不一样......”
房疏别过头不看他,怕心里事从眼里涌了出来,尔良这小子心细得很。
“哪里有不一样,他那个人太过霸道可恶!他也于一般人不样,不一样的人就是不一样对待的!”
“前两年少爷可曾记得也是被那麻城里的恶霸欺负了,和霍大人也有些像的,当时少爷打不过他,就自己抽出读书的时间习了武艺,半年后,在最热闹的地方搭了个擂台,打得他屁股尿流,让他颜面扫尽,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大快人心呢!”
“那我也打不过霍台令呀!这天下也没几个人打得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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