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的侍卫接过递给小西,小西是见过圣旨,也必定识得印章,现在房疏赌得就是他认不得神宗的字。
他乘势说道:“这神宗皇帝都下上圣旨要谈和,你我何必再以命相拼?这次我朝也不想封你们什么日本王了,互不干扰就是!”
小西是认得那印章,只是这内容......他自己一旁的文官,这日字与汉字是有几多相近的,可这中华书法的深邃他们哪里能体会,又都是武官,只想这鸡抓狗刨也认不得,便扯过韩先生让他一字一句用日语读出。
韩先生一看这圣旨内容,心里是大失惊色,看一眼笑容平淡的房疏,了然于胸,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一手指着“闻爱卿熟读兵法又颇有赋份!”,说:“我朝兵力损多不堪赋役繁重!”
一句一句硬是给凑上了,最后一句“钦定房疏为代理兵部尚书!”,读成:“今望两国今后井河不相犯!”
这次小西心里已经有七八相信了,他将那圣旨收了起来,也笑了起来。
他问:“既然有圣旨?为何不早点拿出来,非要扣了这些人才来?”
房疏收回问题,平淡自若,“这都是加急送来的,就怕各位大人不信呢!这战争........还不是你我吃苦而已,想来也无多少意义!”
最后小西只把房疏一行人放了出去,却把韩先生和之前的人仍然扣着,表示明天一早就出城进行和谈仪式并如数归还人质。
房疏无奈只得同意,若是再纠缠怕是会起了疑心。
一行人又被送出城,这次虽然没有以刀而守,但是他们防卫之心仍然很重,步步紧跟守着他们,再看那街上的皑皑白骨,和缩在角落里的难民,他们眼里全是惊怕,又有些神志不清,心中是波愤难抑,这里是他们家乡,也成了他们晒尸之地,又是流浪之所。
到了城楼下,房疏看到一个高大眼熟的身形,他跟着一队伍后面巡逻,他是闻玄青,两人只有相当短暂的眼线交汇,却都读懂了对方的安心
他平安无事!他安然无恙!
刘大刀 在军中来回踱步,心里焦急又无能为力,却等来了房疏一行人。
房疏一回到军营中,刘便跑上前,“房大人!如何??”,再上下打量了他,也没有受伤。
房疏喜忧参半,“哎,小西行长是相信我们要谈和了,明天一早就出城商谈!”
“那不是高兴的事儿吗!明儿我就要在城门用镔铁大刀砍下他头悬于城墙之上!”,刘大刀磨刀霍霍,已经手痒难耐。
“哎,这老狐狸留了一手,扣着韩先生他们!”,这就是房疏忧虑的地方。
“这.......”,要是按以往刘大刀的个性,先砍再说!可他们也算功臣,再来个先砍再说,有些过不去。
房疏还想得起,离开时韩先生投来的坚定绝决的眼神,他明白什么意思的。
“明天该怎么就怎么,这小西一行人是必死的!刘大人无需多虑!”,房疏给刘大刀下了一个定心丸,这万般苦楚都由自己吞了。
若是之前刘大刀与这房疏有什么血海深仇,现在都是烟消云散,心里只有对这年轻人的尊重。
这天夜里,房疏捧着韩先生给的《大明统一志》看到了深夜,而刘舜在营里对房疏的英勇神迹侃侃谈了半夜。
“少爷,快休息了,明日有一场恶战!”
“嗯”,房疏合上书,闭上眼挤压清明穴,“这书,一时兴起要买,结果要三两银子,无力承担,便不了了之,那天在营里便向韩先生提了一嘴,结果他还真有,便送了我.......”
连尔良的心境也被沙场血雨感染,“少爷.......你应该为韩先生感到高兴才是,为国捐躯,无尚荣耀!”
房疏笑了笑,“希望他有所得!”
一日为师,不说为父,也算和房疏是君子忘年之交。
可第二日发生的一切让蓄势待发的西路军悲愤交加,顺天城头分明悬挂着韩先生一行人的头颅,断颈处还滴着鲜血。
房疏抽出一旁士兵的刀,将那系在断头上的绳割断了。
那些头颅像蹴鞠一样滚落在地上,房疏下马不顾安危拾起韩先生的头,仔细一看,看着他有些不瞑目,翻出大部眼白。
城楼上倭寇射箭,房疏躲避之间,轻盈跃上马。他怀里扔揣着那颗血流泊泊的头。
他冷冷看着这城墙的人。
刘大刀猛劲儿上来,挥着大刀,就要发好军令准备硬攻,被房疏拦下,“必有细作走露了风声!”
这小西行长不仅没有出城还杀俘!意图明了。
此时城楼上拉下长幅,鲜红字迹,浓烈血腥味,必是用血写成。
再看那四字,其余士兵无不冷汗涔涔。
赫然是:杀俘!啖肉!!
房疏大吼:“先撤退!”
城楼上又开始投石射箭,又有些士兵受了伤丢了命。
便紧急撤退了。
房疏将韩先生脸洗了净,还要准备梳头,一旁尔良就这么看着少爷弄一颗死人头,真是诡异又凄凉。
“少爷,你快让韩先生入土为安吧!”
房疏点了点头,“我在想办法......怎么取了小西狗贼的狗头。”
尔良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少爷是正常的。
房疏左想右想,还是将韩先生化为灰烬,收于瓷瓶,纳入怀中。
他拉来刘大刀,只有刘大刀,“全力攻城!”
这可合了刘大刀的意,他心里也只有一个字:干!
当天晚上,尔良拿着一封密函跑到正在房里作战部署的房疏。拉着房疏小声说:“闻大人让我交于你一人!”
看完那信房疏拿起剑,逢人就问:“大力何处!”
最后那些士兵指着刘大刀的营帐。
刘舜上前拉住房疏,神色怪异,支支吾吾没个整句,房疏哪里想和他在这里扯经,一把推开他,拔出风光。
这刘大刀正在‘采阳’,大力雌骑他身,像做着快速深蹲,刘大刀正闭眼享受,突然身上撒下滚烫液体,烫地他浑身一颤,眼一睁开,就是大力脑袋挂在他自已身前,只靠一皮相连,直挺挺地坐在自己身上。
头一晃荡翻转就是大力错愕不已的表情。
尸体身后就是面无表情的房疏,他手里的风光还滴着血。
吓地刘大刀大叫一声,推到尸体,胡乱拾起衣物套在身上。
拿起镔铁大刀对着房疏劈下,“妈的个臭小子!”
房疏生生抗下那刀,剑与刀之间擦出火花,房疏力有不敌,半跪下地!
尔良与刘舜听得动静,冲入营帐就看到如此骇人一幕:□□的大力头身欲分欲连,颈茬骨都清晰可见,被切得平整,躺在侵满血的塌上,而房疏与刘大刀对峙着,两人身上皆有斑驳血迹。
尔良上前旋身踢开了刘大刀,扶起了房疏。
刘大刀气急攻心,还要再打。
“大力是细作。”,房疏用剑指着他,血迹布满他半边青衫,真是嗜血又儒雅。
刘大刀回过神,“妈的!你能不能挑个时间动手!!”
他放下大刀,摸了摸脸上的血滴,“妈的。真是个疯子!”
“怕你袒护着,当然要下手快!”,房疏收回剑,松了口气,幸好这刘大刀没有翻脸不认人,当时也完全是报仇心切,顾不得这许多。
“证据呢!别杀了人拿不出证据!”
房疏弯身从地上翻乱的衣物中寻出一封信件,正是倭寇文字,大意看得出,是夸了这大力得了机密信息,立了大功,以后定能对他封侯什么的,还要他继续留守在这刘大刀手下刺探更多信息。
房疏对着刘大刀说,“这应该是在和你行着乐事之前取得信件。”
刘大刀胸口剧烈起伏,刘舜忙上前给他拍背,他知道这叔叔生平最恨背叛。
刘大刀慢慢平息,瞪着房疏,“老子给你吓萎了!”
房疏笑了起来,“这不正好,你若是泄给了这等小人,可不知道招多少阴损!”
想一想,竟然觉得这小子说的挺有道理。
“妈的!我看你是公报私仇,这下爽了吧!”
房疏准备出去,“有何可爽?这贼子坏了大事儿了!不知道又要多费多少鲜血了!”
刘大刀想想刚刚还不如这小子镇定,可有些损了他名声,“臭小子!吓了我,得陪着喝几杯!”
“改天!准备明日攻城之事!”,只留下房疏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别身边留些无关紧要的人!!”
口气里有责备,刘大刀听得心里愧疚。
西路军改了策略,诱降改为强攻,但他们实在是低估的倭寇的顽强不屈,占据有利地形严防死守,刘大刀带头冲锋在前,多次强攻也毫无进展。
一天房疏他们受到了一封中路军的战报,大体内容就是:损失五千左右士兵,营中□□失火爆炸,一名副兵头战死!
这一封信,房疏坐不住了。
房疏拉着那信使,“哪个副兵头战死了?!”
那信使有些吓住,本来多天奔波,累得天旋地转,只能摇头,“大人,小的不知道啊!我只负责传信啊!”
第10章
中路军两万六千人,他们的对手是岛津义弘,此人无畏生猛,每次作战必定首当其冲,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从做人来说,倒是一个实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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