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疏半是调戏道:“你这样不是更像用屎逗狗--自己找啃?弄得招摇,占玉还没有下手,你可能就被其它乱臣贼子给“替天行道”了。”,他又突然脑中一个激灵,问:“锦衣卫知道是占玉,他们是不是要抓占玉?”
天生我材必有用--对吴应爵的八卦能力也适用。
他再次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两人能听到,虽然并没有人关心他们切切私语些什么。“这可是小道消息,不过我觉得应该是真的。锦衣卫可吃了四年前的亏,不硬来,派了人私下去探明情况。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闻指挥使。闻大人名义上是去了徐州调查徐州钞关一事,却前往了川蜀一界。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说摆还竖起了大拇指,“说实话,我是没有想过还能再见闻大人下一次了。”
川蜀?闻玄青他们怎么会知道的?闻玄青是个楞头青且对占玉恨之入骨!任何一方出了事情,都是房疏不愿意看到的,而且谭吴两家血案也绝不是占玉所为,为什么要把一只猛兽唤来。
占玉有难姬悦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要将九莲教与朝廷的的矛盾摆上台面?
完全理不通这一堆事情。
房疏由衷地说:“你不去做密探真的浪费了你的才能。”
几日后,沈一贯也回了京,不同于自己回来时的冷清,皇上亲召入宫为其接风洗尘,小宴百官,这可好,抗洪阻疫求饥的功劳全在沈一贯头了,房疏在百官心里大概就是从头病到尾,病好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忍不了若就提前回京了,百官对房疏含沙射影的讽刺,沈一贯只是笑笑,那分明就是默认的表情。
这功劳沈一贯抢得不费吹灰之力,而房疏无可辩解,替了仇人做衣裳,心有万分不甘却又可奈何。
对房疏来说,又是索然无味又仪式繁复的一顿饭。
等到宴冷人散,房疏躲过其它人的耳目,先出宫在午门背光一角处等着沈一贯。
好不容易等到沈一贯,他大步上前,截住沈一贯,怒气汹汹,开口便问:“你为何冤枉祁量意图谋杀皇子殿下!?”
沈一贯喝了些酒,有些微醺,眯起眼后才看清来人,似有心理准备,“原来是房大人啊!来来来,我们同上马上车再说,我先送你回府。”
这午门口确实不适合说话,但见沈一贯身后几个冷眉冷目的将士,房疏紧握腰侧风光。
“房大人怎么随身带着这柄黑青色的剑?!老夫还不至于直接对房疏做什么?又不是莽夫。”
“哪里的话,沈大人多虑,几日两宗官家命案闹得人心慌慌的,我府上没有将士,出行也没有护卫,自己肯定要带防卫武器。”说完房疏提摆上马车。
马车内两人对面而坐,房疏问:“不知道府里顽仆哪里得罪了沈大人,以致生受这牢狱之灾?使其夫人胎死腹中!!”
“房大人怎么开口就说我冤枉他呢?”,沈一贯背着光整个人都在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而房疏身处迎光处,愤怒与仇恨都无所遁形。“是大皇子殿下说的,祁量意欲谋害。我只是不能坐视不理,才报了案,这也有错?致于祁夫人小产一事,我也深感遗憾。”
说着遗憾,语气里却没有半点遗憾。房疏只想起身撕裂沈一贯虚伪的嘴脸。
“朱常洛?!”,房疏怒吼。
“房大人!这里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但你直呼皇子名讳可是重罪!”,沈一贯也怒喝到,“你是不是吃了药,连点礼数也没有了?”
“我敬我我恒敬之,犯我者不恕之!”,回到京中又是几场所场名利斗争,没有之前关□□面困难的那一点“同战友情”。“就算沈大人去说,我死不承认便是了。”
“看来那药还会降智。房大人还耍起小孩脾性!”,暗处,沈一贯轻笑两声,“我又不是一个揪着小错不放的人,况且房大人受了药物影响现在有些胡言乱语。”
“哼。”,房疏勾嘴角一笑,几份邪性,眼神冰冷,“沈大人才真是翻云覆雨之人,一切都在算计中,晚辈佩服!”
“是吗?今天圣上给我说了一件不在意料中的事情,房大人知道吗?”
“我这七品芝麻官怎么会知道天子机密呢?”
“也不是什么机密,只是因为占玉一事外加播州平乱暂无进展,皇上将台令召回了。”
房疏微愣,才轻道一声喔。“这事情与沈大人有什么关系呢?”
“房大人智赛萧何,没有觉得有妥吗?”
房疏自嘲一笑,“我这愚笨脑袋不知哪里不妥,请沈大人明示呢?”
沈一贯只是笑而不语。
马车骤停,驾车家仆说:“老爷!房大人府上到了!”
“多谢沈大人相送。”,房疏猫腰准备下马时。
沈一贯说了一句,“孩子大了,管不住了,不让你们见面,他却有的是注意。”
听了沈一贯这句话,房疏这夜里辗转好久没有入睡。
他查了入关的赈粮,和那天在沈一贯那里看的账宗一样,相差了许多数量,而另外一件诡异的事情是盐印钞关税收,有一部分被贪污了,而贪污这笔巨款的嫌疑直指吴翰,但证据又有颇多漏洞,本欲扑之,被遭灭门。
与十年前方家,一切都有几分相似,灭门也是差一点的事情。
而宝鸿林听闻房疏回了京,一个夜里,忙里抽闲亲自送了极品燕窝等补品上门拜访房疏,宝鸿林对他的太度还是那样谦卑有礼。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吃的,仆人也没有一个,就不留你吃饭了,这燕窝我也吃不消,宝老板还是带回去吧。”
宝鸿林笑容有些僵硬,“房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与我......这般陌生了?”
“我去关中前给你的信呢?”,房疏沉思片刻,“是不是给了别人看了?”
“怎么会?!我正要给房大人这个呢,见房疏平安归来,自是喜不自胜的。”,宝鸿林笑道从怀里摸出那信,压得平整,火漆一如几月前模样,“这个现在物归原主。”
房疏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态度,怕自己冤枉了好人,接过宝鸿林双手递上的信,问:“你为何针对郑家纸墨生意?”
宝鸿林悟然后,笑说:“生意本来就是大鱼吃小鱼,非是针对他们,只是那郑国昌前些年在郑国泰的庇护下挣了好些昧良心的钱,恶人应该有些回报才是。”
房疏心里冷笑自嘲--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宝鸿林也只是是生得白净,里面黑着的。
第64章
自房疏回京起,每天傍晚都会在门口收到一个木盒,木盒里或是死鼠或是内脏,反正不是什么让人心生感激的动作,并附上一封恐吓信。
一开始房疏怕这心肺肾是人身上长的,仔细一看才知非是人器,便不放在心上,写的恐吓信上也是千篇一律,什么不离京城则形同此心,尔等鼠辈应烂于地下。
进屋,凉凉清清,静无人声。他掌灯,将信置与火苗尖上,轰然起火,瞬间成灰,落在桌上。
叹了口气,洗漱之后便上床歇息了。
自从知道霍台令被神宗召回后,房疏心里日日期盼起来,不为其它,只是太想霍台令了,有了期盼,每天的时间似乎都变得很长。房疏回了京后只写了一封信与霍台令,按着日头算,可能才收到。
京察之事也进了尾声,六部内是小换了一次血,有的升官有的贬职,有的被罢黜,李戴因为自己倒霉儿子,向圣上提了几次退休归隐,本是不允辞,但李戴气色一天比一天差,神宗有些恼烦,只能同意了。吏部尚书的位置都空了出来。
因为郑贵妃遇刺,她自己作死再将立太子一事推上风口浪尖,百官请求立长子为太子一事都神宗推给了内阁,而内阁首辅赵志皋就替神宗背了这锅,每天都有人上书苛责他,再加上因为占玉一事,九莲教一事也呈现出纸不包火的趋势,他与九莲教勾结弄权揽财之事怕也是瞒不了多久了。
锦衣卫靠不住,他就让东厂的人联合东莽绞杀九莲教“反叛人士”,妄图自救。
还没有等到霍台令回京,简蕙莲便找了门了,十一月初的早晨,瓦上也生霜,凉气逼人。
房疏正好衣冠,刚开门,就见得简蕙莲杵立门口。
正不知道该唤她姑娘还是夫人之时,简蕙莲先开口了,“房大人,我可以进去说说话吗?”,
房疏侧头蹙眉,“孤男寡女让人看见了,怕是不太好。”
简蕙莲只身而来,手里提了一个木屉,她也不介意,笑着说:“我都不介意,房大人介意什么呢?”
“那......你进来吧。”,房疏侧身让她,其实他挺介意的。
简蕙莲径直步入大堂,将木屉放下,从里面端出一些热腾腾的点心,“这是我今早才做的,房大人一个大男人自己肯定没有吃好,瘦了这许多,这些点心台令也爱吃的,只是不知合不合房大人口味。”
这话让房疏听了心里不舒服,“你就是来送吃食的?”
“是的,台令关心的人,自然也是我关心的人。”
简蕙莲脸上的笑让房疏心里膈应得很,“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无话的话,带上你的东西还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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