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吧。”因为阻止他们的方法会有些失了礼数。
“嘭。”
“唰。”
两声后,梁非秦与徐京绾倒是不一个追一个躲了,他们志同道合的打起了拦下他们,并将他们双双推开的薄言了。
“这样真的不要紧吗?”松河沿出身的护卫忧虑的低语。
“无妨。”一个如冰似雪的声音自旁边响起,转头一看,竟是梁三公子的护卫罗杨。
“罗护卫好。”
“去做事去吧,他们不用管。”罗杨的话很冷,但话里的意思却让他们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是。”
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队长的人物,就是这么的胸有成竹,就是这么的遇事不慌不忙。
薄言再被两人联手打了一通后,总算被放过了。
“见一次打一次。”这话也不知徐京绾是对梁非秦说的还是对薄言说的,或者两者都有也不无可能。
梁非秦冷哼一声,道:“随随便便插手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一甩衣袖,跳下了屋顶,找罗杨去了。
巍巍高山,金黄缭绕。螺壳山下,罗杨独身一人同两队修者对峙着。
“罗护卫,你不地道啊?”手指一转,指向罗杨背后的山林,玖琼河的金丹真人道:“这么大块的好处你们松河沿吃的下吗?”
“小小的一座山自是吃得下的。”梁非秦声音幽幽的传来。身后是鼻青眼肿的薄言,薄护卫还一边走路一边疗伤。
“黄口小儿,不知所谓。”
梁非秦笑笑,道:“真人,黄口小儿是指十岁以下的孩子。晚辈不才,却早已脱离此境。您,说错了哦。”
“休逞口舌之力。无用,这山本座今日去定了。”
“那好,罗杨,让路。”梁非秦双手环胸,以一副看戏的口吻道:“晚辈期待真人凯旋,获得您想要的。”
罗杨瞬身到梁非秦身边,他看向螺壳山,目光里是说不出的担忧与不安。
总觉得这座山似在复活。
勃勃的生机肉眼看不到,用灵力也感知不到,但他一看到就觉得这山是活物,没有理由没有先例只是单纯的他的感觉。
目送玖琼河与南鲁堂的修者进入螺壳山后,梁非秦这才回转过身,听薄言跟罗杨抱怨。
“我被三公子与徐少主两人打,你为什么不上来帮一把?”
罗杨沉默了一会后,道:“帮他们打你吗?”
薄言无力道:“不是。你好歹帮我拦着他们一些。”不至于让他被他们俩打的手疼脚疼哪里都疼。
“不。”罗杨断然拒绝,目光又放到前方的螺壳山上。
“还看,这山有什么好看的?”薄言不解。
罗杨低语道:“这山不对劲。”
梁非秦这时问道:“不对劲?不对劲在哪?”同是金丹真人,那个玖琼河的就毫无顾忌的上去了,但罗杨却说不对劲。
罗杨无言,只是执拗的看着螺壳山,目光深远而莫测。
梁非秦无语的耸耸肩,道:“好吧。你在这看山吧,我同薄言回村。”言罢,揪着薄言的衣袖把想留下来的人拉走了。
“唉,等下,三公子,属下并不想走啊!”
“由不得你做主。”
薄言还在据理力争,但梁非秦非但不为所动,还道:“难道你指望我去指挥那些护卫们,以及与前来支援的修者交涉吗?要知道我连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薄言被说服了,无奈且留恋的看了一眼罗杨后,不用梁非秦拉就跟着走了。
好吧,以罗杨素来的品行及现在的状况来看,他确实得回去村里。指望罗杨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他这个博才多闻,口才绝佳的大哥了。
“你笑的好猥琐。”梁非秦一眼瞟见,嫌弃异常。
“哪有。”薄言摸摸脸,道:“三公子,您说……”阵阵的喧哗声入耳打断了他剩下的话语。
村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加快脚程,在喧哗的中心他们看到半人半鱼的伏在地上缓缓留着鲜红血液的小鲛人。
薇薇?怎么会,罗杨不是说她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村子里。
梁非秦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一颤,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救下她。
食指不安的轻敲拇指,他笑道:“是鲛人啊!薄言,带回去。”
“不行。”未己的雷长策率先反对。
“如果是普通的鲛人倒也罢了,但她你不能带走。”徐京绾紧随其后,手上的佩剑的蠢蠢欲动。
“为什么?”
雷长策与徐京绾对视一眼,同时道:“问你大哥。”
“我大哥?我大哥怎么了?”这关他大哥什么事。
徐京绾道:“我们不是看到信号过来的,而是接到梁大公子的传讯过来的。”
“梁非燕说这座螺壳山要活过来了。”
“活过来?”梁非秦指指身后的高山,一脸你开玩笑的神情。
“这是梁非燕说的。”
☆、第 101 章
那好吧,他大哥从来不骗人,一件事没有七分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的开口了。他大哥既然开口了,那必定就是真的。
梁非秦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劳烦长策道友说说为什么我不能将这个鲛人带走。”他还是不死心,想要救下何薇薇。
雷长策浓眉一拧,道:“梁非燕说这个村里的任何生灵都不能放过,最好杀死。至于原因,他推测好像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不,是妖,都是螺壳山的下属,专门为护卫它而存在。”
一座山都有下属,好奇怪啊!但考虑到这座山的是水中妖族所化,那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徐京绾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万一它们在我们背后偷袭,那……”杀气四溢。
“但观其气息,这个鲛人身上并无血腥味。”梁非秦莫名的气弱。
薄言此时越过梁非秦,直接来到鲛人的身边,语气凝重的道:“三公子,妖族不可饶恕。”剑刃出鞘,光芒万丈。
“你要干什么?”莫名的心慌。
而回应他的则是毫不留情的挥剑。
“螺壳山?属下印象深刻。”暗夜中,薄言的眼神在闪闪发光,他带着一丝怀念一丝兴奋,缓缓的道:“大公子由此扬名,属下怎会不记得。”
“那……小鲛人呢?”
“三公子,属下还是那句话,妖族不可饶恕。”薄言的眼神执拗而坚定,好似他所说的话语就是天地正言似得。
“你无可救药。”
春风轻轻的吹,春雨却骤然而至。
薄言站在凉亭里,看着亭外飘斜的雨丝,心里想着他哪里又惹三公子生气了?
“公子呢?”与千微君谈完事的罗杨在风雨中来到了凉亭之外。
“唉,你身上还有伤,就别淋雨了。”薄言先把罗杨拉近凉亭中,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责怪之言。什么不爱惜自己,让人担忧之类的说了有一刻钟之久。
罗杨听前两句听得还好,但到后来听他扯出松河沿的名声威严时,便少见的不耐烦了。
冰雪的气息外放,在薄言嘀咕着怎么冷了的时候,在适时的往后退了一步。
“告辞。”
然后瞬身一用,瞬间消失在薄言的面前。
“你伤还没好。”就这样用瞬身真的没关系吗?薄言担忧的想道。
而在罗杨临时养伤的居所里,这个问题梁非秦问了出来。
“用瞬身,看来你身体是无碍了?”
罗杨冷淡的回道:“却是无碍。”然后脱了外衫,在床榻上盘膝打坐起来。
梁非秦在罗杨面前蹲下,手指划拉着罗杨膝盖上的云兽纹,他仰着脸问道:“千微君同你说什么了?”
罗杨眼也不睁的回答道:“群英宴。”
群英荟萃,宴无好宴。只参加过一次的梁非秦表示头疼。
梁非秦哀嚎道:“我能不去吗?”
“不能。”罗杨微微睁眼,赭红色的眼眸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温柔而纯粹。
梁非秦的手情不自禁抚了上去,追问道:“为什么?”
“辈分。”重新合上了眼,罗杨的话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练。
梁非秦的年纪虽轻,但辈分却不低。在松河沿德字辈的弟子中,他虽然不是最小的,但却早早的被戒律长老定了下来。在他蹒跚学步的时候,戒律长老就对山主说他已选好了下一任戒律长老,还请山主不要在荐人过来了。
山主看他的表情不是作伪,便道:选好了便好。也没问到底是谁,为什么选。
松河沿的山主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信赖所托之人这一点却比其他的仙门世家之主来的更深些。
山主他相信着他所托付之人,而被托付的也从来未曾辜负过山主的信赖。
“我不想去。”
罗杨无言。
“太无趣了不说,还烦人。”回忆起上一次他好奇之下缠着师公要去见识一下,结果呢?他整整一天头都是疼的。
说话就说话,夹枪带棒,明争暗斗是什么意思啊?是菜不好吃还会酒不好喝,又或者是舞女不够漂亮。就不能好好的坐下来吃菜喝酒赏舞吗?非得耍嘴皮子上的功夫。有本事,真刀实枪打一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