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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熟悉的胡同,吕宁安心又舒畅,被梁越惹起来的那些烦躁顿时忘在脑后。
她去滕波家里跟许姨打过招呼,就带着滕波出了门。
上次软件设计大赛的奖金一直没动,吕宁这会儿都取出来了在兜里。先到了市场上,买了整整一大篓的新鲜河虾,滕波自然抢着背在背上。
吕宁带他回来走的是庙街一路,最是繁华热闹,游人如织,滕波一边走一边还护会着吕宁不被撞到。而他只要盯着什么多看一眼,吕宁就立刻停下来买上两份。
红油面皮、烧卖生煎、重阳花糕、马蹄儿烧饼大薄脆、豆汁儿馄饨鱼豆腐,最后再去“陈大少”干果局买了最棒的糖葫芦消化食儿,俩人肚皮撑得滴溜溜圆,完美住嘴。
当然吕宁在资金上疏于算计,自己的生活费全花光了却还没买给许茹清带的点心。
大囧之下哭着求助安然,扶贫资金自然是分分钟到账。
“嗯对了宁宁,你找梁博士要签名的时候,注意着点儿,别把祝词写成你的名字了。事成之后,姐姐再奖励你一千大洋跟小伙伴们吃吃喝喝。”
作者有话要说: 咩吼吼,吕宁要倒霉了,琢磨着让她下章吃顿好的
哎还有一件事儿,有人知道为什么吕宁被打了吗,如果还没有,我就去吃三碗红油面皮,增加点智慧力
第13章 能吃先吃别客气
“一千大洋啊……”吕宁心虚地重复了一下姐姐的话。
“嫌少?”安然挑眉。
“不,不是。我想说万一,万一事不成,你得怎么着我啊。”
“嗯,不怎么着。照小时候那顿打,再来一遍就完了。”
“……”
……
吕安宁让亲姐姐一顿威胁,吓得不敢再多啰嗦,好歹哄着安然挂了电话,她揉着太阳穴叹口气,招呼身边不远处的滕波去给许姨买礼物。
人生得意须尽欢,能吃先吃别客气。
吕宁带着滕波在各个有名的老字号转悠,根据自己二十多年的吃货经验,认真挑选各色干鲜果子,每样都要最精细可口的,再亲自看着店员一份份妥善打包称重。
吕宁和滕波到家的时候,许茹清早就打电话催了好几遍了,米饭早做熟了闷在锅里,灶上支着最不常用的大油锅,专等他们回来就开火炒菜。
“许姨,今天市场的河虾特别新鲜,我们赶紧抓住机会,买了一点点回来。”
吕宁熟门熟路,不等许茹清说话,自己开了厨房的柜门儿,将糕点果子一样样摆进去。
许茹清摘了滕波背上那个硕大的虾篓,连声慈爱地嗔怪,“你个小机灵鬼儿,最爱乱破费,这么多虾,叫一点点啊,怕不是把人家摊子都买下了?”
吕宁则只是笑,摇头晃脑不接茬。
滕波从庙街一路回来,吃了不少好东西了,手上脸上都沾了不少酱汁,似乎他也觉得自己埋汰,进来就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仰脸看着许茹清。
许茹清笑着骂儿子贪吃,取了热毛巾给滕波擦脸。
吕宁不甘示弱,并排坐下也伸出爪子,扬起脸。
许茹清愣了愣,没辙,只好换了干净的毛巾也给她擦,手指头一根根掰开揩拭得十分干净。
“想安然了是不是,来我这儿讨巧卖乖。”
“嗯,有点儿。不过还是仗着许姨疼我嘛。”
吕宁坦诚的回答让许茹清很开心,她嘱咐儿子乖乖坐着,自己系上围裙开始忙碌。
许茹清的厨艺是胡同里远近皆知的大手,而且手快心稳,三下两下就将一大篓虾子剖开洗净,均匀沾满放了少许盐的鸡蛋面糊,油锅里也开始发出滋滋的响声。
虽然在庙街上已经吃了不少小吃,但走回来一路也消耗掉不少,加之许茹清的手艺奇好,吕宁和滕波肚子里的馋虫顿时又被调动了起来。
俩人并排,一人拿了一个青花大瓷碗,眼巴巴等在锅边上,越靠越近。
许茹清假装黑了脸,连声驱赶,“都给我离远点儿。尤其是宁宁,明天带个小花脸出门,男朋友得上门找我拼命。”
哎,怕什么啊许姨,他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滕波虽傻,但对母亲的情绪总是很快感知到,扯着吕宁的板凳要她后退。
可怜吕宁还在想如何应对许茹清。滕波力大,她不留神间凳子就被抽走了,狼狈摔了个大屁蹲,疼得她呲牙咧嘴,只不忘紧紧护着手里的碗,看见没摔碎,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滕波自然也咧嘴跟着笑,让许茹清不好再责怪。
三个人在厨房笑闹了片刻,鲜河虾已经全炸得了,火候儿掌握得绝妙,色香味都属上乘。
吕宁闻着香味儿,早忍不住了,拎着虾须子扔进嘴里一个,被烫的哇哇叫着吸凉气,咀嚼片刻又大呼好吃。
许茹清将虾子一份份盛进大海碗里,满满地装了五六碗。
吕宁就带着滕波,一碗碗端到平日里对滕波最多看顾的老邻居家里。老邻居们大多一喜吕宁乖巧,二怜滕波憨傻,三也是最重要的,敬许茹清慈母仁心,亲近邻里。所以他们收了虾,立刻满屋子找好吃的东西让俩孩子带回去,好果子好菜都要盛得冒尖才住手。
吕宁得了许多回赠,也不假惺惺推拒,开心地带着滕波致谢收了。回头如果许茹清觉得不妥,柜子里还满满摆着能让她用来作为回馈的精细糕点。
礼物不在多寡,在的是许茹清的心病,她平生最放不下的就是滕波。滕剑一心求学,不常回家,日后自己百年,滕波可以依靠的就是这些善良的老邻居了。
吕宁最体贴她的心意,又知道许茹清有心同邻居礼尚往来,却苦于囊中羞涩。
所以吕宁每次回来,宁可找安然举债,也要大血拼一番。
晚间滕波睡得早,吕宁吃饱喝足也同许茹清告辞出来,回到自己家,洗澡乘凉。
吕家院落里的花草平时也是拜托许茹清在管,她知道吕宁晚上要回来住,先一步把厢房的凉席和凉被准备妥,又给吕宁拿了自己亲手缝的陈皮枕头,将吕宁的小屋子布置得一派清凉舒适。
一室静谧,除去窗外虫鸣,再无别的响动。吕宁倒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烦心事儿却也跟着冒出来。
又欠了亲姐姐一大笔钱,梁越这茬,她算是躲不过了。
身负巨债又百般纠结的吕宁,在凉席上将自己烙成一个饼,两面儿都糊得冒烟儿了,爬起来去随身的包里,取出梁越那天留下的瓷瓶。
挑出一点儿在鼻尖,那个香香凉凉的味道,顿时让吕宁周身的烦躁平静不少,梁越温柔的,焦急的,淡然的目光,走马灯般从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那个冷到掉冰碴子的凝视。
吕宁无风打了个哆嗦,摇摇头不敢再乱想,一边儿还安慰自己:这些书呆子平时忙得很,说不定过了这几天,根本不记得我是谁了,我就算去求合影签名,她也可能就当我是一般的路人花痴。
唔……为什么更难受了。吕宁脑子里一团乱麻,折腾到半夜才勉强睡熟。
第二天老天也没让她消停,不知是不是昨天在庙街上胡吃海喝的缘故,一早起来吕宁就开始不住脚地上吐下泻,浑身滚烫。
一般这种时候,她就要呼唤保护神安然了,可惜安然现在人在国外。吕宁想到此处,心中分外不爽,不过不得不承认,由于安然多年溺爱,她的独自生存能力,也就略高于滕波了。
滕波?!
吕宁强撑着走出自己家的院子,四处看时,但见她的小波哥哥正在帮居委会的大妈们扛东西,米面粮油,都是给五保家庭的慰问品什么的,那个强壮有力的样子,完全不像身体有什么不适。
吕宁心下稍安,又顿时泪目,我们吃一样的东西嘛,人家啥事儿都没有,为什么我就这么脆,又不是胡同东口大油饼儿,风一吹就掉渣。
吕大油饼儿为了不给许茹清添麻烦,自己吃了退烧药在家躺了一天,傍晚时分症状减轻了些,确认自己不会突然晕倒在半路,她就悄悄锁了家门,直奔Z大附医求救。
半路上打电话给高萌萌,要那个梁越给的陈医生的电话。
“呦,小驴宝宝你行不行啊,要不我过去陪你?”高萌萌不忘了借机挤兑,可语气是真的关心,“还是我请假领你去吧,就你那小怂包样,我真怕护士针头还没拔,你先熬一嗓子晕地上了。”
“这有啥啊,区区肠胃感冒,我是小驴又不是黛玉。”吕宁攥着地铁的扶手,脸色潮红,额头上全是虚汗,“给我陈思的电话就行了,你可别来,你敢来你就是瞧不起我。”
这种时候还真不能让高萌萌请假。她好不容易进了个行业内顶级的公司实习。好岗位是僧多粥少,竞争激烈,人家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因为自己毁了。
“好好,我不去,那你到了给我发个消息。我怕你半路晕倒让人抬走,给做成驴肉火烧。”
“你突然这么温暖煽情,我都不适应了我跟你说。”吕宁为证明自己没事儿,强忍着嗓子的干涩调侃她。
“是啊,姐姐我主要还是怕,你都被人夹火烧里了,我却没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