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昼微后仰,抬头看着他手里那根玉簪,讶异道:“你拿我簪子作甚?”
卫瑾静了静心,当着施昼的面,合拢了掌心,再打开来便是一堆粉尘,他手一翻,那些粉尘便飞飞扬扬的落在地上。
施昼怔住了,倒也不是心疼他的宝贝簪子,好吧……是有点心疼,这簪子以顶级玉料制作而成,也是镶了真金白银的,而且被制作的手艺人特地用一种极其坚硬的特殊材料在外围当做装饰般围了一圈。
到底上皇家最受宠的皇子用的东西,每一处都不可马虎。
施昼用上全部内力,也可能只堪堪折断他。
而卫瑾方才轻轻合拢掌心,那根簪子就已“粉身碎骨”了。
施昼听见卫瑾低声在他耳畔一字一句道:“卫家从不出废物。”
“阿昼,你怎可忘记夫子曾尝尝在我们耳边念叨的那句话——眼见不为实。”卫瑾顿了顿:“勿轻信眼中所见之物、之事、之人。”
施昼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眸。
卫瑾眉目染上得意之色:“怎么不说话,被吓到了?”
半响,施昼低叹道:“你们卫家真是好算谋,卫瑾……也就是说,你骗了我这么多年?”
卫瑾立刻就张狂不起来,求饶道:“阿昼,你也知晓的,我不这么做,卫家早没了。”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阿昼别怪罪我了。”
施昼端不下去了,他就想吓唬吓唬卫瑾,其中的道理他都明白,他勾唇笑出声,一把抱住了卫瑾,还非常“好兄弟”般拍了两拍:“我还以为,我真的无路可走了。”
“却没想到……果真得凭心识人。”施昼说罢,就放开了卫瑾。
完全没看到卫瑾耳根子都烧红了。
施昼这一抱实在太突然了,卫瑾还有些怔。
方才……阿昼主动抱他了。
刚回过神,就听见了施昼死亡一问:“那你之前天天去青楼做什么?”
卫瑾咳了几声:“我就去听听小曲儿,喝个小酒儿什么的,哪敢做其他的?每次没待多久就被那些孟浪的姑娘吓回来了。”
施昼毫不留情的嘲笑出声:“你就这也敢说要带我见见世面?”
卫瑾反驳:“那也比你没去过好,我起码去过!”
施昼挑眉:“去过又怎么了?你体验过?”
两个好歹要弱冠的人了,幼稚的拌起嘴。
好一会儿才回到正题。
卫瑾正色道:“之前卫炙也偷偷带我上过几次战场历练过,我脊背上还有那时留的疤在。”
“经验不是很足,但是杀蛮族一个寸步不留也是足够了。”卫瑾放下话来:“也就卫炙他能被这些废物弄成这幅模样。”
施昼皱眉道:“你莫自大,若是蛮族提的要求不算太过分,我也会应了,总之会尽力避免你领兵上战场的。”
卫瑾极其不服:“为何?你还是信不过我?还得我再毁你几只簪子?”
施昼连忙制住他:“你消停些罢,我那些簪子一个顶一个金贵,再折我就要你赔我了。”
卫瑾当然是赔不起的。
施昼耐心解释:“此次由你来领兵,身份一定会暴露,你私自偷溜出京城,本就违反皇命,若是立下战功,可功过相抵,但卫家可就难保了。”
“树大招风,父皇一直放心不下卫家。”
又有哪位皇帝,能放心的下来掌握大半兵权的世家,能容的下一位民心所向的卫炙,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位了。
“若是立不下……你承担不起这份罪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人在一起正经不过一秒。
还有,为什么没有小天使评论了。是想失去日更的我吗!
我生气了!(超大声的委屈)
第44章 议和【一更】
当日下午,蛮族就派人递了帖子。
那蛮族使者单枪匹马,一人前来,仅这而言就是对中原是踩在面上的蔑视,气焰之嚣张令边上瞧着的士兵恨不得生宰了此人。
施昼面前的桌上就摆着那卷起纸张,没有立刻去查看。
他听完禀报后,得知此时这使者尚在城墙外候着等待回复,便先下了命令:“你前去告诫军中的人,勿意气用事对使者下手。”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这已是常识,怕就怕有些人控制不住自个脾气。
那小兵下去后,营帐内就只剩施昼一人,他这时才将纸卷摊开。
大致是写,两天后请他去蛮族那商量议和与卫炙一事。
施昼未过多犹豫,直接让人去告诉那使者他应下了。
他知晓此去有如鸿门宴,他也敢赌,赌蛮族不敢对他下手。
第二日,施昼下了一个命令,让当日在前阵看清战场上卫炙是如何重伤倒下的战士前来禀报,禀报者有重赏。
他等了许久,却未等到一人,仔细一查才发现,当时卫炙已被围住,他身后能看清状况的士兵仅有十几人,却大部分都已重伤昏迷不醒。
醒着的却纷纷说自己当时未看不清。
“怎么会如此巧合……唯一安好的人居然是周衡。”施昼讶异道。
“周衡的口供是说当时卫炙是被耿戎击倒的。”江奕沉声道,衣摆上沾了点鲜红的血液,还在逐渐晕染着。
他刚从关押周衡的地方出来,逼问了一番,却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其他的。
要知晓,江奕审问人可是有一手的。
施昼也闻到了江奕身上的血腥味,叮嘱道:“别太过了,若是冤枉了他……也不好对军中交待他满身伤痕是如何回事。”
江奕应了声。
已近傍晚时分,施昼收到了京中回信。
一天一夜,使者拼了命又废了好几匹马才能如此快速的往返边疆与京城。
所有人都撤下去后,施昼才掀开那个金属质地却又做工精致的盒子。
这是……虎符!
施昼手一抖,差点没摔下来,忙不迭的又拆开虎符下压着的那封信。
——这战事全交于你一手负责,无论出了何事,朕都不会怪罪,勿让朕失望。
皇帝手中剩下的那一部分兵权全交给了他
施昼想骂人。
他怎么负责?拿命负责?皇帝就不怕他一个不好,蛮族入侵他这皇位就别想坐了吗?
也真的是敢,全部担子都给他来挑!
施昼将虎符牢牢握在掌心,站在原地深思了会儿,决定过两天去蛮族的时候,他要带着十万大军去,就在战场中间那候着,蛮族怎么着也不敢对他下手了。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敢给,一个敢用。
施昼用的也心安理得,他父皇给他撑的腰,不好好做出一番成绩他都感觉对不起那千里迢迢给他送虎符过来的战士。
况且虎符在手,施昼怼起人来也更加不方了,走路都大摇大摆的。
——
耿戎骑着马亲自来迎接对面这五皇子,在看到人身后那千军万马时,嘴角一僵,脸色瞬间沉下。
“大汗!这该如何办?”
“他们该不会想出尔反尔?”
耿戎回道:“再等等看,卫炙在我们手上,他们不敢。”
待那五皇子缓缓靠近时,耿戎看清了那红衣人的面貌,挑眉叹了声好相貌。
再看这人清瘦的不成样,心下不禁对这五皇子的实力轻看几分。
“殿下,您身后这是何意?”耿戎高声问道。
施昼不急不慢,驱马向耿戎那走进,轻笑道:“这是本殿对蛮族的诚意。”
“十万大军,不知可汗满不满意?还是说本殿太过高看蛮族了。”施昼冷声道。
□□味十足。
耿戎也‘回敬’了一句:“殿下,是您太过低估了。”
施昼径直跨过了那条肉眼不可见的线,进入到了蛮族的领地,他身后跟着十几位看似平平无奇的骑兵,距离最近的那一位是易容了的江奕。
还未等耿戎调转马头,施昼就在他身旁停下。
耿戎就见着这位五殿下很是高傲的斜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似是理所当然地道:“可汗还不带路?”
有些意思,像爪子未锋利就迫不及待向比他强大好几倍的敌人张牙舞爪的笨猫。
耿戎肆意的笑出声:“殿下好气度,我这就领路,不过此时殿下应该称呼我为大汗。”
施昼皱起眉,心下却一惊,不过短短时日,耿戎就成了蛮族大汗吗?
耿戎提醒道:“殿下可跟紧了。”
话音刚落,耿戎骤然掉头,握紧缰绳狠狠一拍,那马霎时超前冲了出去。
施昼二话不说,也拍马紧跟,江奕紧随其后。
剩下的蛮族人与中原士兵也赶忙跟上。
施昼在蛮族营帐内蛮族人安排好的座位坐下。
耿戎坐在首位:“殿下,我们蛮族无中原的茶叶,只能以酒相替。”
施昼就见他对面那位脸戴半面具的男人提着酒壶走过来倒酒。
酒满至溢出,男人才提起壶口。
施昼提杯站起,酒液随着动作洒出,顺着手骨弧线划下,又染湿了袖子,使得那红裳更加暗沉。
“有劳大将。”施昼道,说罢从大将手中径直拿过那酒壶,就往自个桌上空着的酒杯倒,倒完,将酒壶放下,提起那个杯向大将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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