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江夏,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安徒柳青的声音哽咽了。
“……”那边没有回音。
“江夏,你别怕,等着,我一定救你出去。如果你还能动的话,请你向后退开,我用枪在这下面砸个洞。”
安徒柳青的长/枪名叫江山,枪身是用铁桦树做成,坚硬沉重,枪尖是用玄铁特制而成,尖锐无比。加上安徒柳青的天生神力,几经枪砸之后,铁门的洞越来越大。当可以容下一张脸时,他扔了枪趴在地上从洞中看进去。
“江夏,快点过来,我在这。”他伸进了手。
一只冰冷无比又带着颤抖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并借着他的手劲用力地往门前挪动身体,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句话也说不出。
“江夏,你怎么啦?你怎么不说话?”安徒柳青紧紧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
那边没有声音,努力地把身体往铁门的小/洞里挪。当脸挪到小/洞口时,安徒柳青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真的是江夏!除了那张俊美的脸没有变化,他的眼神空洞,满嘴鲜血,头发凌乱。昔日那个俊美如玉的翩翩男子竟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江夏!!”安徒柳青泪如涌泉,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把你折磨成这样?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啊?为什么要折磨你,你是无辜的……”
安徒柳青摸着江夏遍地伤痕的手,忍不住失声痛哭:“江夏,我错了,我不该娶你,连累你受这牢狱之苦,你打我,骂我,我错了……”安徒柳青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脸。
忽然另一只手被江夏重重地拉了一下,只见他慢慢张开嘴,艰难地指着自己的口腔,透过微弱的光,依稀可以看到……
他没有舌头了!!!
啊……
安徒柳青脸上勃然变色,这已不是折磨,而是要人命啊!顿时怒火中烧,冲冠眦裂,就是对他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该这样啊,简直没有人性。
“江夏,你等着,我这就救你出去。”安徒柳青站出来,再次长/枪出手。
“没用的,安徒王还是省省力吧。”空中蓦然响起南王伯野的声音。
顿时黑暗的屋里灯火通明,安徒柳青被这忽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睁不开眼。
过了半会,适应了灯光后看进牢里,江夏一身黑色的衣裳正全身颤抖地蜷缩在角落里,即使是穿着黑衣,也能看到身上的血迹斑斑。
“司琴伯野,有什么事冲我来,要挟他算什么男人?”
安徒柳青彻底歇斯底里,怒吼着,愤怒着,手中长/枪在铁门中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
“安徒王,小王知道你的江山是把名枪,但这屋子的铁门也不是轻易可破的,只怕你破了这铁门,江公子已一命呜呼了。”
司琴伯野始终没有现身,声音在空中回响。
“司琴伯野,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小王只想要回东关坡的兵/械/库。”
“你做梦。”
“不要紧,你等着给江公子收尸好了。别怪小王不提醒,七天内江公子不施救双眼就废了,半个月不施救命就没了,你自己好好思量,到底谁轻谁重?”
“啊……”
安徒柳青快要疯了,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关于朝廷安危,孰轻孰重,孰轻孰重……
长/枪从没试过如此疯狂和凌厉,风声呼呼,枪尖闪闪,他要毁了这座房子,毁了这里的黑暗……
“司琴伯野,你抓了我吧,我的命给你,你把他放了,他是无辜的……”
他呐喊着、咆哮着,已杀红了双眼。
“不要和我讲条件,回去好好想想吧。”
空中司琴伯野的声音渐渐远去,屋子又恢复了黑暗和宁静。
“呜呜……”那边江夏爬到小/洞口,手在空中摇曳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
“江夏,我在这,我在这……”安徒柳青急急扑上去,紧紧握住江夏的手。
感觉手掌被江夏轻轻扳开,用颤抖的手指在掌心写下两字:快走。
“不,江夏,我不能留下你一人。”安徒柳青摇着头,泪流纵横。
那边没有声音,感觉江夏正用尽全身的力把自己往外推。
“江夏,不,江夏……”
安徒柳青趴在地上,把自己的脸努力地伸向小/洞,像是要钻进去。
江夏似乎明白他的意思,爬了过来,在他嘴上轻轻一吻。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安徒柳青紧紧地捧着他的脸,两张嘴通过小小的洞亲在一起。
尽情地吻着,安徒柳青泪如涌泉,这个他一生执爱的人,正为他忍受着各种折磨,而他却无能为力。
第62章 挥斥方遒乌雪山 忠心救主独眼龙
再说车前国七王子经过山洪的猛烈冲击,损失过半。不过很快卷土重来,不但如此,还集结全国之力,大举进犯,誓要夺回十七座城池。
司琴德胜面对七王子的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带着花千依和龙大成死守车乌关。尽管如此,还深感吃力,幸好的是,春寒过去了,不用受那横风恶雨之苦。更幸运的是莫在身边,不用他分心。
尽管他会闹不让人盯着,会偷偷跑出去,那也仅限在营帐附近,再远些就是去城中逛逛。每次偷跑出去,回来都带着一脸的兴奋和灿烂,那是憋久之后得到的释放。回来后也不闹,乖乖打坐、看书、练字,研究司琴德胜的病情。
一日,司琴德胜带着军将视察回来,来不及坐下,就收到安徒柳青传回的小黄叶:南王心异,恐难派兵。
哼,这个南王,国难当头不想着如何保家卫国,成天在想些什么?司琴德胜一下把小黄叶捏碎。如果神都不派兵支援,那么这一仗将打得很艰难。
不论如何,他得保住车乌关,车乌关一失,就是十七座城池的丟失,赤乌国的大门绝不能在他手中被别人夺去。他迅速调整策略,以应对车前七王子的熊熊铁骑。
这时门外士兵来报说龙将军求见。手一挥让龙大成进来。
带来的消息却是车前七王子再次进攻,而且这次带着大量的火/炮和硝石,誓要拿下车乌关。疲惫地让龙大成退下,坐在帐前闭目思索着方案。
“胜哥哥……”
帐外,莫汗那德的声音,他一脸兴奋地跨进营来,手上拿着一个蹴鞠,看样子肯定又是偷偷跑去买回来的。
“你看这是什么?”他开心地问。
“蹴鞠,你想玩?”司琴德胜低沉的声音轻声问。
“嗯,好久没玩过了。”莫汗那德地点点头,兴奋地邀请他。
“你小时候没玩过?”
司琴德胜想起小时候和他玩的那一场蹴鞠塞,看来他真的忘了。
“你玩不玩?小时候的事哪记得这么多?走,我们去外面踢一回?”
“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蹴鞠,真记不起?”
“记不起。”莫汗那德一点也不愿意回忆。
“你看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没空陪你,你找别的士兵吧。”司琴德胜见他一点也想不起小时候的事,故意冷落他。
“你哪有什么事?来来回回就是争一座城,争了这么久也不分胜负。”莫汗那德不屑一顾:“还说你是长胜将军呢,我说你是自负将军才是。”
“喂,我说你这个小和尚,这么轻描淡写,你指挥一场战役来试试。”司琴德胜似乎给他激起了情绪。
“好,那本圣王就给你指点智慧,让你快速地赢了这场战争如何?”莫汗那德一脸认真。
“好啊,若是你的方法可行,赢了这战仗,那本王……”司琴德胜盯着他一直往前走。
“你干嘛……”莫汗那德给他盯得不由自由往后退。
“本王就答应你的一个条件。”
“咚”的一声,莫汗那德被他逼到墙角。
“真的?”莫汗那德一脸高兴,一直想让他答应给自己自由,若是真胜了,就可以不用成天被他盯着了。
他喜欢这山川大地,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他想到处走,到处玩,到处去。
“嗯。”司琴德胜应着。
“那简单啦。”
莫汗那德推开他,走到帐中的地形图旁边,拿起小木棍指着里面的地形。
“你看,这是我们赤乌关,赤乌关最高峰叫乌雪山,我这些天出去玩,打听到这乌雪山高拔一千米,地势险峻,沟谷纵横,山上瀑布更是常年不断。”
“更重要的是这乌雪山坐落在赤乌关与十七座城池的必经通道中,如果七王子要抢夺十七座城池必然要经过乌雪山,所以这座山将成为这场战役的重要关口。”
“你能说重点吗?”司琴德胜看着他,勾起嘴角。
“重点就是在这座山上做文章。我们可以利用险峻的山势,牵住七王子的军队,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怎么做法?”司琴德胜慢慢向他靠过去。
“方法很多啦,第一,派前军与七王子周旋,引他们入城,他们是铁骑,又倾巢出动,所以这一仗我们必须真败,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觉察。”
“第二,派中军在山上做文章,做什么文章?储备水源。我查过,那山上水源丰富,山上溪流经年不断,就这样白白流走浪费,不如先让兵将在山上横腰截断水流,把水储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