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寇连进也同他交好,不仅在圣皇面前时常说他一些好话,甚至也是时常作为长者劝解他几分。只是这种劝解与提示,真正之因不过他想讨好圣皇罢了。
说好话也好,叫他该顺着台阶回礼于圣皇也罢,终究是为了圣皇。
唯有此刻,赵澜才觉察出寇连进在他身上下的注更大了。想来,他这会儿真求寇连进做些会真正惹怒圣皇的事,他思虑一番也会答应了。因为他现在敢赌,真正惹怒圣皇之后,赵澜仍旧会平安无事。
不过有些事儿,心知肚明即可。
是以当下,赵澜对寇连进也更为随意亲和。
寇连进心中大为满意,不由笑到:“原先小侯爷的衣物都做出来了,圣皇特意叫我拿了来。还有,圣小侯爷体弱些,冬日的补品怕是不够,今日再拿了些来。另外,驷车长主妇那儿,圣皇也想到了,也叫人赏赐了东西过去,如此赵姬也有脸面。”
“圣皇考虑的周到。”
寇连进拉了赵澜向前几步避开仆从,“圣皇有句话叫我带给你,说是小侯爷不必忧心,区区弹劾罢了。那帮老不死的,比不得您重要。”
“嗯!!?”赵澜一下后退了几步。
他后悔了,周显还不如给他书信。这话语传递,叫人从口中传出,愈发羞耻了。
寇连进倒是笑的开心,当下也不多留,便离去了。
第39章 真心实意
待送走了寇连进, 周璩甫听着了动静, 这才小心翼翼探出脑袋。
赵澜哭笑不得,这周璩甫实在有些不正经了。赵小侯爷只得绕过屏风,笑道:“您快些出来吧, 寇大人早离去了。”
周璩甫这才大声喘了口气, 随后一脸嬉笑携着赵澜手臂步入大厅。他见不少宫役忙着,又再换一批摆件, 顿时啧啧而叹,“瞧瞧这白玉树雕, 白玉温润细腻,树雕精美大气, 你这儿都快比的上宫中府库了。
早知道如此,前些时日我就不该送你重礼。我送你的哪里能跟圣皇的比,反倒落了下乘,还叫我受穷了不少。”
“您说笑了,您贵为皇子之身, 又何物是您得不到了。”
赵澜这一说, 周璩甫就跳了起来, 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而后便开始诉苦,“小侯爷你是不晓得,咱们几个成年的皇子出宫后,圣皇只每月给我们一点点俸银,旁的就不管我们了。
你想想, 我们就在圣皇眼皮子底下,又不敢同那些官员有私交来往。这没了旁人的孝敬,我每年便靠领地中的六成税收过日子。可我那领地偏僻又甚少有产物,如今到还需我母亲时常补贴我一些。小侯爷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闻言,赵澜只得哭笑不得。
周璩甫说的有理,大顺律法严苛,对待皇室成员也是如此。尤其是周显牢记诸国之乱,更是喜欢诵读史书,以史书明心,不愿重蹈覆辙。
如今周显虽有意改革黔首律法,也已经在着手行动了。但对于皇子们的实封、虚封、银钱之事,仍旧十分严格。除开周璩承外,谁都没给任何特权。
当然,周璩甫虽是如此说,但他要真是穷的要在府门之外以皇子之身做那叫喊卖履之辈,赵澜也是万万不信的。
说笑几句,周璩甫复又端起热茶,笑道:“小侯爷,你可知我为你今日有多少不容易。”
“这如何说?”
周璩甫嘿嘿笑道:“我向来不喜早朝仪,不过我想着今日朝仪,怕是有许多人要弹劾你,这才早起了,混在后头为你探探风头。
说来,大哥今日还冒着被那些迂腐之辈责骂的风险,在朝仪之上为你说话。这不,我探清了事儿,还怕小侯爷心中忧虑,抽了时间便来同你说,叫你宽心些。不过我倒是白担心了,圣皇也惦记你,还特意叫寇连进那个老东西来劝解你。”
方才,寇连进未入房间,因宫中有事,也只在门外院中同了说了些许话就离去了。
周璩甫虽未听见寇连进同赵澜说了些什么,不过这来意他稍稍一猜便知晓了。还真是难得,圣皇如此善解人意。
这会儿赵澜倒是对周璩甫的直白之言习惯了几分,不似方才如此坐立不安。
话毕,周璩甫又连连喝了几口热茶,见茶水见底,也不叫宫役再添,只立时起身拍了拍赵澜肩膀,笑道:“我这儿也不多留了,小侯爷记得好好瞧一瞧我大哥的书信。”
赵澜自又是笑着假意挽留几分,只是说话间,却也将周璩甫送到了门口。
待周璩甫离去后,赵澜这才回房凝目将周璩承给予的信件仔细看了。这信中所言看着倒是也情深意切,仿若真视他为至交好友一般,十分真心实意。
信中先是劝慰于他,叫他不必忧心,又说会帮忙周转,最后又苦心劝解赵澜这些时日还需小心些,否则难免叫有心之人拿捏把柄。
除信件之外,信封之中又附带周璩承誊抄曲谱一张。此曲乃是著名的岁寒三曲之一的《雪梅娘》,曲谱失传已久。
这是这些时日他搜寻而来,不过这《雪梅娘》是否真迹也不可知了,而且曲谱下半阙也已遗失。周璩承见此,自然十分可惜。是以也询问赵澜是否得空,若是在家无事,可同他一起将曲谱补全。
瞧了信件,赵澜思来想去,最终将周璩承劝慰他的信件在房中烧了个干净。至于那半首《雪梅娘》,赵澜到底留下了。只想着过些时日稍稍填写一些,回头再叫人转回给周璩承也就罢了。
他虽心中对周璩承有怨恨之意,可也知晓若是同周璩承撕破面皮委实不妥。
到底,周璩承名分皆全,加之素有威望,实在是太子人选。周璩承如此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赵澜又不由对赵玉所谋划之事心中担忧起来。如今他只能期望那位堂妹腹中婴儿,当真是圣皇子嗣。
如此,即使未得太子之位,将来也有转圜余地。否则有朝一日事情败露,赵澜实不敢想象他同赵玉二人会落得个如何境遇。
……
夜,驷车长府邸。
娥女低头悄悄绕过廊檐,随后便往偏僻之处而去。只到了府邸一处小偏门,娥女小心开了门,一身着浅色衣衫面上又覆了纱巾的女子立时从一旁走出。
“姊姊。”
娥女一摆手,“小姐不必如此唤我,您毕竟是夫人的亲眷。快些进来,夫人等你许久了。”
那女子立时去了纱巾,装作府中仆从模样低头小心跟于娥女身后。
半盏茶后。
娥女领着那女子就步入到了赵玉房中,原先四周的仆从尽数被赵玉调开了。这一点倒是不错,许典当真将府中之事全权交托与她,从不过问。是以,府邸之中仆从一应都不敢违逆了赵玉。
待见了赵玉,那女子立刻上前几步拜伏而礼,“黛君见过姊姊。”
赵玉同娥女使了眼色,娥女立时恭敬退出门外。如此,屋中便只剩下了赵玉同赵黛君二人。
这功夫,赵玉便笑着牵起了赵黛君手腕,引着她落座。
“你我皆是一脉同源,黛君何必同我如此客气。”
赵黛君容貌生的柔美,神色更是灵动,算是难得一见的佳丽。即使在娇房宫内院,那也是出挑的。加之她有颇为精通乐曲诗文,另外更是十分懂得熏香、制香一道,如此才有幸能被玉清贵嫔选中。
闻言,赵黛君自是乖顺点头,眼中对赵玉愈发亲近。
不过内心中,赵黛君对赵玉实则是有几分惧意的。原本她来找寻赵玉,确实是打听到因缘巧合之下,得知赵玉赵澜二人也留在了大顺之中。
二人如今际遇甚好,赵玉成了驷车主妇,赵澜更是被封为了侯爷。她也听闻玉清贵嫔时常口出羡慕之意,说是赵澜很是得圣皇看重。
如此,她才冒险求见赵玉,只想叫她想法子带她离宫,再为她在外头寻一处地方,好叫她有落脚之地。否则她若是私逃,加之又无谋生之能,赵黛君实在不知如何能活下去。
只是实在不曾想到,赵玉初见她有几分冷漠,对她父亲口中也多有嘲讽之意,赵黛君也只得唯唯应是。
后知晓她腹中已有胎儿,这才想快些离宫,赵玉当时只有些发怔,后头也应了她。只是过些时日她再来询问赵玉何时救她离宫,赵玉竟有了另外一番说辞。
赵黛君从未有过如此之想,当时便吓的冷汗涔涔。
只是赵玉抓了她手腕告诉她,若她不答应,那便叫她自己在宫中等死。再叫她想想大顺的律法,秽乱宫闱者,男子按律去势后再刑杖脊之刑法,最后于日光之下暴晒而死。女子则受幽闭之刑,活活折辱至死。
赵黛君当时便惊恐的满目涕泪,只惶恐下跪求赵玉放她一回。
随后赵玉反倒又拉她起身,细细安慰起了她。如此,赵黛君再无退路,只得一应听从赵玉吩咐。
此时见四下无人,加之赵玉瞧她也是亲近模样,赵黛君不由放松几分,便略微有些担忧道:“姊姊,自古君王者,尤为看重子嗣血脉,我腹中胎儿并非……”
啪!
不等赵黛君说完,赵玉立时起身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刹那,赵黛君便跌坐在一侧,面颊之上浮现出鲜明痕迹。
“黛君,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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