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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艳玉 (白芥子)


  温瀛走去御榻边坐下,扶住皇帝抖抖索索伸过来的手,皇帝似是想说什么,但说不清楚,靖王欲言又止,到底没当下就将云氏和虞昭媛做的事情说出来,更刺激他老人家。
  温瀛嗓音低沉地安抚皇帝:“父皇病了,才刚醒来,可有觉着好一些?父皇要多歇息休养,儿臣和皇叔都在这陪着您。”
  皇帝的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响,手颤抖得更厉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靖王的眉心紧蹙,一句话没说,待不多时皇帝又睡过去,没有理温瀛,转身而去。
  凌祈宴跟出去,叫住他:“王爷可是在生殿下的气?”
  靖王没好气:“你瞧瞧他那是什么态度?中毒病倒的那个是他父皇,他好似一点都不急,你觉得本王不该生他的气?”
  “王爷应当知道的,殿下那人就是那样,无论心里想什么,不善于表达,他并没有坏心,而且殿下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之前粗心了一些,没发现陛下被两位娘娘下了毒,王爷不也没发现么?王爷怎能将事情都怪到殿下头上?”
  靖王面色铁青,牙缝里挤出声音:“本王也希望,他只是没发现那二人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凌祈宴镇定道:“自然是的。”
  不等靖王再说,他又问:“陛下才刚有些好转,王爷不留这里守着陛下吗?”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靖王,他的神色中多了些显见的迟疑,最后丢下句“本王一会儿过来”,拂袖而去。
  凌祈宴回去寝殿,温瀛已从内殿出来,站在窗边,似在看外头伸到窗口来的花枝。
  凌祈宴走过去,轻推了推他胳膊:“你看什么呢?”
  温瀛顺手折下一朵,递到他面前。
  那花朵娇艳鲜嫩,开得正昳丽灿烂。
  凌祈宴挑眉:“送我的?”
  “拿着。”
  凌祈宴接过去,在手中转了转,细细端详一阵,勾起唇角:“穷秀才,你怎突然有了这份闲情逸致,还送花给我呢?”
  “好看,配你。”
  凌祈宴没忍住笑,面无表情地说情话,放在这位棺材脸太子殿**上,竟半分不违和,当真是稀奇。
  说笑一阵,凌祈宴冲靖王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说起正事:“淑妃就这么没了,靖王好似更怀疑你了,他或许觉得这个别宫里的都是你的人,我瞧着他约莫想做些什么。”
  “随他。”温瀛冷淡道。
  “若是靖王他就是不肯从你,你打算怎么办?好歹你是他带回来的,你总不会打算对他也下手吧?太后那头要怎么交代?”
  温瀛轻眯起眼,慢慢道:“按着大成朝祖制,新皇登基后,众兄弟就该去地方上就藩,皇叔是因得了陛下看重,先是镇守边境,如今又领了京北大营的兵马,劳累辛苦了这些年,也该享享清福了,他的膝盖早年受过伤,时有隐痛,不如早些退下来,寻处富足之地,做个安逸闲王,颐养天年。”
  凌祈宴倚在窗边,一阵笑:“原来殿下是这么打算的,殿下,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温瀛睨向他。
  “忘恩负义,不是个东西。”
  他的眼中盈满笑意,温瀛不以为意,淡淡点头:“嗯。”
  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他向来不在意别人怎么评判他。
  凌祈宴却道:“不过没关系,谁骂你让他们骂便是,我站你这边,要做皇帝的,不狠怎行?”
  说罢他又添上一句:“你对谁狠都行,除了我,不然我不理你了。”
  温瀛的手抚上他的脸,凑过去,一个轻吻落在他被窗外日光映亮的半边面颊上。
  凌祈宴的眼睫颤了颤,笑闭起双目。
  在外头站了片刻,凌祈宴跟随温瀛一块进去内殿,他来这边数日,还是第一回凑近来看皇帝。
  御榻上紧闭着眼的皇帝形销骨立、眼窝深陷,满脸都是病态,凌祈宴抱臂看了一阵,唏嘘道:“皇帝竟变成了这般模样,这还能养回来吗?”
  温瀛淡道:“这边风水好,陛下在这里住个几年,总能好起来。”
  凌祈宴乐道:“殿下果真将所有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什么都预想好了,也是,这地方确实不错,不但风水好,风景也好,陛下就留这里一直养病,做个逍遥太上皇挺好。”
  温瀛没再多言,亲手帮皇帝拭去额头上的汗。
  靖王很快去而复返,说这两日他留这里伺候陛下,让温瀛回去歇着。
  温瀛很干脆地让位给他。
  走出皇帝寝殿,凌祈宴才小声笑道:“靖王这是怕你会亲自对皇帝下手,不担心将皇帝交给你。”
  温瀛不在意:“随他吧。”
  回去住处,江林已带着几人从云氏的宫殿那边回来,手里捧着收拾出来的云氏的遗物,与温瀛和凌祈宴禀报,他们已经将云氏的尸身收殓装了棺,暂时还停在她寝殿里,后头这丧事要怎么办,得请他俩示下。
  按说云氏和虞昭媛毒害皇帝,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可虞昭媛是个孤女,云氏进宫时也换了身份,早已与云家无关,她们死了牵扯不上别的人,但想要入土为安是不可能了,没扔乱葬岗已是不错。先前凌祈宴替虞昭媛收了尸,命人就在这东山上找了处景色尚可的地方葬了,他本意是想将云氏与虞昭媛葬在一块,让她俩去了地下也好有个伴,不至于太寂寞。
  没等凌祈宴开口,温瀛先吩咐道:“先停在那里,不必着急下葬之事。”
  凌祈宴有一点意外,温瀛微微摇头,凌祈宴忍了忍,没多问他。
  云氏的遗物呈到他们面前,温瀛让凌祈宴看,凌祈宴随意扫了一眼,大多是皇帝御赐的东西,他无甚兴趣,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串早已斑驳脱色的佛珠上。
  顺手将之拾起,凌祈宴问:“这哪来的?”
  江林小声告诉他:“王德说,曾听淑妃娘娘和昭媛娘娘提起,这串佛珠是她还在那山匪窝里时,求一个厨娘给她的,淑妃娘娘说她刚被掳走那会儿每日都想死,最难熬的时候便一遍一遍转这佛珠,才勉强撑了下来。”
  凌祈宴听得颇不是滋味,沉默一阵,平复住心绪,与温瀛道:“她连这个都与虞昭媛说,难怪能与虞昭媛交心。”
  温瀛问他:“这佛珠,你想要吗?”
  凌祈宴想了想,道:“罢了。”
  他吩咐江林:“将这串佛珠放进她棺椁中去吧。”
  入夜。
  皇帝又一次醒来,一直在寝殿守着的靖王见状一喜,赶紧凑过去,轻声喊:“陛下?可听得到臣弟的话?”
  皇帝缓缓睁开眼,浑浊的双眼望向靖王,半日才似看清他。
  他艰难地抬起手,靖王下意识地将他扶住,皇帝颤抖着手指,在靖王掌心上一笔一笔地写起字。
  看清楚皇帝写的是什么,靖王的神色狠狠一凛,沉声应道:“臣弟领旨!”
  用罢晚膳后,温瀛与凌祈宴难得清闲,坐榻上下棋。
  温瀛的亲信进门来,低声禀报:“一刻钟前,靖王爷派了人快马离开别宫,像是往北营那边去了,卑职已经派了一队人跟上去,要如何做,还请殿下示下。”
  凌祈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与温瀛笑了笑:“果真让殿下猜对了,靖王这是彻底不信殿下了,要叫自己的兵马来护驾。”
  温瀛的神色依旧淡然,不慌不乱地跟着落子,转瞬吃下凌祈宴一大片黑子,看着他一颗一颗将黑子拾起,大意失荆州的凌祈宴气呼呼地瞪向他。
  温瀛不以为意,待棋子都收了,这才吩咐自己的亲信:“不用管,等他们来了再说。”
  亲信领命而去。
  凌祈宴略略惊讶:“等他们过来?你就不怕靖王真将你这位太子殿下扣下啊?”
  “如此更好,”温瀛继续落子,“他若真敢如此,随意调动兵马扣下储君,便是坐实了谋反。”
  凌祈宴顿时乐了,也是,皇帝反正是个废人了,如今这别宫里就温瀛和靖王两个顶事的,到时候两边对上,互指对方造反软禁皇帝,谁说了算单看哪边更占上风罢了。
  “殿下这么自信能赢吗?”
  “为什么不能?”温瀛反问他。
  “也是,靖王在西北待了近二十年,领兵的本事确实不错,他那些手下也都服他,鲜有勾心斗角,他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又是个刚直不阿一心向着陛下的,哪有你这位太子殿下这般多的勾勾绕绕的心思。”
  凌祈宴的言语间满是揶揄,那位靖王爷,习惯了用武将的思维思考事情,哪能像温瀛这样一肚子坏水。
  且靖王的根基,也从来不在这上京城。
  难怪温瀛这般胸有成竹。
  温瀛点点头:“等着吧。”
  夜色渐沉。
  凌祈宴将棋盘一推,在最后胜负关头耍赖道:“不下了,不好玩。”
  温瀛抬眸看他一眼,没与他计较,默不作声地将黑白棋子分开,一一扫进棋盒中。
  凌祈宴盯着温瀛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看了一阵,好似他的手比这些玉质的棋子还要更莹润一些,这人也不知怎么长的,分明杀人不眨眼,时常握剑的一双手,这会儿捏着这些棋子,不知他本性的人看了,或许还当他是那温润如玉的书生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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