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了一下,顿时清醒,看清了仰躺在床下的。
白濯:……
谁能想到,鼎鼎大名的离王殿下,竟然是个睡觉会滚下床的人,真是个奇才。
白濯醒来时天色不早了,日头正毒,侍卫守在廊下,寸步不离,别说是乔央离,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离王殿下要走,不惊动人才怪。
叹了一口气,白濯盘腿坐到了他旁边,拍拍他的胳膊将人叫醒:“起床了小殿下。”
乔央离其实已经被他踩醒了,这会儿正在装睡,闭着眼一动不动。
白濯不疑有他,在他身上推了推,低声唤他,刚睡醒的嗓音有点沙哑,但是软软的,很是好听。
装睡的人忍不住勾了嘴角,却不知这一瞬的变化,让白濯发现了去。
感情是不想醒啊。
白濯想了想,抬手在嗓子处按了按,清清嗓子,柔声道:“殿下,该起了。”
是白姑娘的叫声。
乔央离猛地睁开眼,眼底狰狞而复杂。
白濯细声道:“醒了?”
乔央离道:“别用这个声音。”
白濯没有理他,继续用柔媚的声音跟他说话:“殿下不喜欢白儿的声音?白儿好伤心哦。”
离王殿下很是难受,把脑袋埋在白濯的腰间,道:“哪有不喜欢,好不容易接受你是男的的事实,你怎么又来。”
白濯拍拍他的脑袋:“您那也叫好不容易接受?差点没把我打死。”
有些心虚的离王殿下不敢反驳,在他身上蹭了蹭,又起身亲了他两口,这才把事情带过去。
白濯不敢闹太厉害,这个时间白妈妈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叫他,若是让她听到动静,保不齐真的要引来蒋平。
“现在怎么说,你要如何离开?”
乔央离爬上床,掀开被子把自己盖好,道:“不走了,本王也想尝尝被金屋藏娇的滋味。”
“你这个‘娇’有点强壮。”白濯道。
不过这个点确实不好走,白濯没有赶他,趁着白妈妈没过来,他先溜到了膳房,打算找些吃的给离王殿下。
谁知他才打开门,正好撞上了打算敲门的白妈妈。
身形瘦小的白妈妈险些被白濯撞到,得亏他眼疾手快扶住,这才没事,把她搀扶稳,迎面就是一巴掌:“臭小子,要吓死你娘啊。”
白濯疼得嗷嗷叫:“娘,你怎么越来越暴力了,我终于知道我爱打架的性子都随谁了。”
白妈妈反驳道:“别乱说,你跟我一点血缘都没有,你是像将军。”
“娘太伤我心了,现在都不认我了。”白濯不着痕迹将门带上,跟着白妈妈往膳房去。
白妈妈叫白濯起床叫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现下过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跟他说说话。
白濯心系乔央离,一边敷衍着白妈妈,一边趁机往袖子里塞食物,不过早膳多是白粥跟葱油饼,粥肯定是带不动的了,他只好在白妈妈不注意的时候,多塞了两张饼。
白妈妈正在灶台上给他盛粥,一回头发现饼少了两块,白濯的嘴里塞得鼓鼓的,像是恶狠了。
她将粥放到白濯跟前,打趣道:“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没有啊。”就是跟人打了一架。
白妈妈道:“饿就多吃点。”
“嗯。”
作者有话要说:
白妈妈:xxj打架系列
白濯:我是有技巧的
白妈妈:什么技巧?
白濯:秘籍,色|诱之术!
第62章 称呼
白濯好不容易跟白妈妈母子情深完, 袖中温热的葱油饼已经凉了,他生怕乔央离会挑剔,不由加快脚步, 赶紧回去。
路上还碰到蒋平, 还好蒋平今日要入京没时间搭理他,跟他说了两句话后就走。
离王殿下已经饿晕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听到推门声, 一个鲤鱼打挺跳了上来, 来不及跟白濯搞暧昧,直言道:“饭呢?”
白濯:……
白濯道:“只有俩饼, 吃吧,你是真的狼狈。”
乔央离颇有感悟,他两三口吃完一个饼, 这才缓过来, 敲着桌子严肃道:“我们明日成亲吧,再来一次我真的能饿死。”
“拒绝。”白濯倚在椅子上,晃着手儿, 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乔央离敛住脸色问道:“为何?”
白濯摆摆手道:“没有为何,为什么要成亲,现在多好。”
一旦成亲, 两个人就被紧紧地绑在一起, 牵一发而动全身,白濯不愿意也懒得去处理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还不如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关系, 谁也不知道,也不必跟谁解释什么。
他把他的想法毫不顾忌地告诉了乔央离,但离王殿下明显不接受,他蹙眉道:“需要跟谁解释?”
白濯道:“反正我不需要解释,反而是你,离王殿下责任重大,先把你那朵烂桃花解决了再提这事也不急吧。”
烂桃花……
乔央离低头吃饼,白濯假装没吃醋,实则真吃醋,还是把事情处理好了才提吧。
离王殿下好不容易出宫,想着没别的事,便在白濯的房中藏了一整天,打算今夜夜深了再回去。
谁知夜色才晚,蒋平就过来敲门,语气不善:“白儿,开门。”
白濯正跟乔央离亲昵,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一边整理好衣服,一边走过去道:“来了,怎么了?”
蒋平刚从宫里回来,身上的披风都没有摘下,他站在门口有些烦躁:“让爹进去说。”
白濯惊恐地看了乔央离一眼,打开门迅速窜了出去,道:“爹,我们去庭院走走吧。”
蒋平愣了下,不敢置信:“你叫我什么?”
没反应过来自己说错的白濯歪了下头,瞬间忘了自己说了什么:“我叫你什么?”
蒋平以为白濯不愿意承认,静静看了他两眼,笑道:“没事,那你去拿件披风吧,外面下着雪,莫要冻着你。”
“好。”白濯返了回去,推门发现房中空无一人,以为人已经走了,忽然一道身影从梁上跃下,吓得他一哆嗦。
白濯横腿扫了过去,压着声音怒道:“你不吓我一回会死吗!”
乔央离道:“你不是会武功吗,怎么那么容易吓到。”
白濯道:“还说?”
“不说了,快去吧,等会我先走了。”乔央离揉揉腿,满脸委屈。
白濯点点头,外面的人还在等着,他也没多说什么,仰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扯了斗篷出去。
蒋平就守在门外,狐疑地看着他把门关好,问道:“你屋中有人?”
白濯眨了眨眼,脸色如常道:“没人啊,怎么了?”
“没事,近日京中有点乱,等会我安排几个侍卫在你院外守着,有事可以叫他们。”蒋平抬手拍拍他的脑袋,带着他往后院走。
爷俩聊天,怎么能少了酒和肉。
蒋平让侍女搬来酒跟肉,跟白濯坐在了庭院的亭子里,吹着冷风,也清醒许多。
白濯身子不差,但冬季的风夹杂着寒意,骤然被吹到,还是冷得一颤,收紧了斗篷。
蒋平卸下自己的披风,披到他的身上道:“你坐进去些,莫要着凉了。”
“嗯,谢谢。”
蒋平手上动作一顿,叹道:“你我……不必如此生分。”
白濯不想提及此事,下意识逃避话题,道:“叫我出来,可是有事?”
“嗯,今日入京,陛下跟我说起了你的婚事。”蒋平道。
白濯愣了下,蹙眉道:“好端端的,说起我干嘛?”
蒋平也是纳闷,摇了摇头,“不知,不过他也没有人选,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反而是离王……看起来势在必行。”
离王殿下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成亲的事后蒋平知道后,这位岳父大人就对他有了很大的意见,要不是看白濯还心系着他,估计早就去皇宫把人揍一顿,然后带着白濯回南疆,从新找个好人家给他。
昨日跟白妈妈叙旧,说起了白濯这十几年来的成长,他看起来不怎么在意,但其实打心里接受的人,就很难舍弃。日子已经这么苦了,蒋平着实不希望再让他难过。
说到底,蒋平又有什么立场去反对他跟离王的事呢,所以只能支持,他有的是兵力,莫说一个皇子,就算是皇位,只要白濯想要,蒋平都能拼尽全力,为他夺下。
白濯没料到蒋平的心理是这么激昂,他敛眸,掩住眼底的心虚,说:“无碍,他……不会娶那人的。”
“你如何知道,白儿,听爹一句,男人靠不住的。”蒋平把自己跟白濯也说了上去,却丝毫没有察觉。
白濯笑了笑道:“那我们俩也靠不住?”
“我们蒋家是例外,特别是他们乔家,个个无情,那宫家人在朝廷举足轻重,对离王夺取皇位有很大的益处,他又怎么可能舍弃呢?”蒋平道。
白濯给蒋平斟了一杯酒,轻轻对杯,一饮而尽,道:“他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蒋平愣了下:“你看,我说靠不住就靠不住吧,这种话都能拿来骗你。”
白濯:“……真没骗,不然他早就去争夺了,还拖拖拉拉做什么。”
蒋平历经沙场,在朝廷中也呆过几年,知道人心险恶,他苦口婆心劝道:“此刻不去争,不过是想留住你罢了,爹在朝中那么久,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白儿,你老实跟爹说,真的放不下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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