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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 (明故)


  德寿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到傍晚时就抱了两只小东西到栖桐殿,辛慎言欢欢喜喜地给一对宠物起了名字,小猫叫圆圆,小狗叫小威,一白一黑,一动一静,殿里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季麓生开始时看着是对这些小动物没甚兴趣的,可过了一阵子辛慎言就发现,两个小东西对着他格外亲热,他偷偷观察了才知道,原来季麓生时常趁他不在撸狗吸猫,连批折子都要把圆圆抱在怀里,简直像是亲儿子一般,可在辛慎言面前又装作一副“朕不感兴趣”“朕不知你在说些什么”的样子。
  辛慎言对此十分不屑。
  春花谢于初夏,几场滂沱大雨后天气越来越热了,辛慎言恨不得整日抱着冰,却每每被林照儿阻拦。
  “好姐姐,求你了让我再和冰盆子多呆一会儿,我快死了!”
  林照儿镇定地批评他,“胡说什么呢,还未至三伏,哪里能热死人了?陛下也太纵着你了,这才什么日子就起了冰出来,他不知你最是贪凉吗,到时受寒了倒霉的还是我们。”
  辛慎言也无可奈何,只得懒懒地倚在榻上挥着逗猫用的小枝来回逗着圆圆玩儿,因上头还系着个小铃铛,也招来了小威扑个不停。
  “松嘴松嘴!”辛慎言拍着狗子,佯怒道,“你一玩儿不到三天就得做新的!傻劲儿这么大!”
  林照儿在一旁乐得花枝乱颤,也蹲下去撸猫咪。
  二人正玩得尽兴时,一小宫女匆匆凑过来附在林照儿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表情诧异,转过头去看辛慎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林照儿抬手挥了她下去,辛慎言欲问她何事,林照儿却给他使了个眼色不叫他问。
  等到晚上就寝时,内殿无旁的人伺候了她才悄声和辛慎言说明了原委,竟是广夏门侍卫江愿叫他明日午后在他换班时路过后花园一见。
  “他找我做什么?”辛慎言不解,只当是常小将军有话要带给他,于是才将那日除夕夜之事和林照儿说了。
  林照儿说:“还是我替你去吧,你不要亲自前去了,免得陛下知道了又要不高兴。”
  辛慎言摇头:“不成,我还是得亲自去,常小将军是我现在在宫外唯一的朋友了,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他义兄当面和我说。”
  “好吧,只是要藏好自己。明日我便说你午睡了,那个时候去便是。”
  这时二人都以为是常会玉叫他有要事相商,却没想到他也是受人之托,传了封烫手的书信给他。
  辛慎言拿到信时既惊又喜,这是这几年叔父第一次和他联络,再看信中内容说他过得很好,这些年他和贺兰钧游历各地,十分逍遥自在。草原气概慷慨,海上波澜壮阔,江南风景秀丽,塞外肃杀磅礴……辛慎言身在四方墙院,不由得心生向往。只是最后信中叔父问了他是否要和他们一同去宫外看看,他迟疑了。
  若说最开始时他确实是想走的,那时他既愤怒又屈辱,同时对他们的关系一度心如死灰,可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他发现原来他错过了季麓生太多,如果说当年入宫对他一见钟情是始于儿时一段美好的记忆,那如今他已清楚了季麓生不再是从前记忆中的郎君,可还是会为他曾受过的磨难而心酸痛苦,为他的每一个神情而牵动,心动于他对他每一个亲近的举动。
  辛慎言知道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不爱季麓生了。所以对于这封信,他决定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回。
  次日夜里,他躺下后又悄然起身点亮了一盏小灯,正是要趁现在无人盯着他来写这封信。暂时是无法离宫了,还是要先让叔父放心才是。
  辛慎言提起笔蘸了蘸墨,正要落笔时,发现信纸面上罩下来一团阴影。
  “……还须早离险恶之地,盼贤侄与我二人同游山河。”
  季麓生负手,低头念信。光线晦暗,看不清他脸上表情,“所以你也要离朕而去?”
  *


第10章 难圆
  内殿里昏暗无声,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和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雨声。
  那一刻辛慎言的心跳几乎停了一拍,他看着季麓生的眼睛,那眼神很复杂,愤怒又阴郁,有些歇斯底里,像极了那一年他把辛慎言从殿外召进来时。辛慎言本应该恐惧的,可他看到了季麓生前胸和肩头被打湿的深色痕迹,还有他滴水的发尾,忽然就心软了。
  “我没想要走……”辛慎言上前想靠近他,却被季麓生扼住了脖子。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你也是。”季麓生先是喃喃,后突然笑了,“你跟他们也没什么不同嘛。”
  他没有用力,可辛慎言却觉得,虽然此刻季麓生不见愤怒,但或许下一刻自己就会死在他手上,于是辛慎言微微颤抖着握上了掐着他的手。
  “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想逃,只是想回信给叔父报个平安……”
  季麓生的手离开他的脖子,转而捏住了辛慎言的脸颊,低头看着他。他不再笑了,只是面无表情道,“没有必要解释,不是吗?朕不在乎你想不想逃,那和朕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离不开。”
  “你只要乖乖呆在宫里做你叔父的替身就好了。”
  辛慎言听着他随意且没什么起伏的语气,咬紧了下唇。这一定是他的气话,他想。
  “你走了朕怎么办呢?再找一个和意远长得这么像的可不容易。”
  季麓生的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脸,眼神晦暗不明。
  辛慎言已经无法再从他的眼神中辨认出什么了,他眼中升起雾气,呆愣愣地任由这伤人的话一字一句捅穿他的肺腑,刀口在他身体里翻搅,只觉得喉头泛起一阵腥甜。
  季麓生不再看他,转身在殿内漫步,最后随意地靠在床边,“还有那个常会玉。朕给过你机会的,只要你不去找他安排的人,朕就当无事发生,可你为何这么不听话呢?”
  “朕不罚你,可他们么。”季麓生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床面,好像是在思考,“常会玉杀不了,把那个侍卫杀了吧。”
  “陛下!”辛慎言扑到他身边,一眨眼眼眶便盛不住他的泪水了,“不要,不要……都是因我而起……”
  “你为他流泪?”季麓生掐着他的下巴,怒极反笑,“你再哭朕就把他凌迟处死。”
  辛慎言闻言打了个颤,只得努力地将哭声扼在喉中,闭紧嘴巴。
  “莫哭了,哭得这么凶,就不像你叔父了。”季麓生向后倚着锦被,无动于衷地看着辛慎言伏在他膝头哭嗝不止,“若是不像了,留你也无用。”
  二人便这样一个坐着一个跪着,静静听殿外越来越大的雨声,间杂轰隆的雷声,仿佛劈在人心头。
  辛慎言跪在地上,慢慢滑坐了下来,他将头抵在胳膊上,闭紧眼不住抽气,如此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抬头时季麓生也已离去了。他起身,把自己扔到床上,脸埋在被中,任泪水肆意洇湿被面。
  他不恨季麓生,更不恨叔父。辛慎言从没恨过别人,只是恨自己,恨他似乎从未挣脱过命运的牢笼,从前是,现在也是。季麓生或许确实已经有一点喜欢他了,但还是比不过他对叔父的感情。辛慎言觉得自己绝不让季麓生知道那些信的真相是对的,他对叔父是一见钟情,情根深种,虽然叔父对他无意,可那也不是侵占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的理由。若让他知道了,一定会厌恶自己至深。
  他于一片混沌中,又想起了那年的地牢里,他将叔父放走的那一天。叔父一开始执意不肯他留下,后来听他交代了辛慎言与季麓生的一段孽缘,以及他这么多年来的痛苦,也只好任他去了。
  辛慎言告诉他,这是这一生第二个属于自己的决定。
  第一个是犯下这个错误,第二个是承担这个错误。
  辛慎言人生所有错误的开始,都与季麓生有关,因他而起,也该由他结束。
  可他的这份感情又该如何结束呢?
  辛慎言不知道,他睡着了。
  他睡得并不好,却也一觉到了天亮。再醒来时,辛慎言只觉得浑身酸痛,整张脸都肿了,他活动了下/身体,想下床却发现脚上多了个金色的脚环和一条长长的连着床尾的锁链。
  “言哥儿……”林照儿见了他就哭成了泪人,“陛下他,他今早命人拷上的。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可怕!”
  辛慎言看着已经有些淤青的脚腕沉默了,半晌,他摸了摸林照儿的头,“不要哭了,也不碍事,反正我平时也不爱出门。”
  林照儿扑到他怀里哭得更凶,“怎么会这样呀!昨天不是都还好好的!呜呜……”
  “好了……你再哭脸也要肿成我这样了。”辛慎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江侍卫,怎么样了?”
  “陛下打了他八十廷杖,把他扔到前线去了。”
  辛慎言愕然,他点了点头。本以为江愿会被直接处死的,现下看来还活着被送去了前线,已是万幸。
  江愿被送到常会玉身边应该死不了了。他想了想,觉得季麓生有时候行为活脱是个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半夜冒雨跑来找他,出口就是狠话,把人打一顿丢给假想敌示威,心性既随意又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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