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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 (明故)


  说着他隔空虚点了点辛慎言,语气中有些许不满。
  辛慎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襟危坐起来。打扰你们两口子确实是我不对,但你们也没少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啊,辛慎言忍不住腹诽。刚来这里那天,他一时不敢相信现在这春风化雨一般的人是他叔父,一时又暗暗惊叹自己如今已经敢在心里编排叔父了,真是胆子越活越肥了,不知怎么练出来的。
  “你少怪到言儿头上,乌力罕他们喜欢胡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秋天猎完屯粮,不能出去跑马就开始花天酒地。”辛意远淡淡道。
  贺兰钧一哂置之,转而向辛慎言笑了笑,“既然来了我这里,就和你叔父一样把这儿当家,也不必担心语言不通,我族里青年中不少都会汉人的话。”
  辛慎言感激地点点头,不知如何谢他,憋了会儿突然开口道,“多谢婶母……”
  贺兰钧的脸倏然绿了,辛意远则愣了一下,继而大笑出声。
  “不……不必多礼。”贺兰钧知道婶母是汉人话中叔父的妻子之意,这么叫着虽然有些怪,但话里的意思是承认他和辛意远的关系,想到自己被心爱之人唯一的亲人承认了,心中竟也十分欢喜,“以后在族里叫我大汗或者忽尔海山,这是我的本名。切不可当着乌力罕他们的面那么叫我,听到没?”
  辛慎言一想到自己刚才脑子一抽说了什么,便不由得大窘,忙点了点头。之后几人又叙了几句话,贺兰钧就叫人送他回自己的毡帐了。
  草原上夜晚的天空自然也有一轮皎月,辛慎言跟着前面的侍女不疾不徐地穿梭在一个个毡帐中,抬头看着头顶月明星稀的穹顶,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宁静之意,不知为何,当之前的热闹退去后,现在心里竟有一点酸胀的惆怅漫上心头。
  “大人,帐子里都为您收拾好了,暖和又舒服,等会儿会有人送热水过来给您,夜里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我就在您左手边的小帐里住着。”
  前方的侍女止步,一手替他掀开厚厚的帐门,笑着看他。草原上的女子既热情又体贴,笑起来也格外有感染力,辛慎言进了帐也回以一个笑容,道了谢。
  那女孩子红了下脸,丢下句“我叫琪琪格儿”便跑了。
  辛慎言看着眼前盖得严严实实的帐门,抿嘴一笑,入内休息。
  他躺在榻上,头枕着双手,一想到自己已经离开宫廷,离开大夏,去了另一个异族之地,就觉得有些不真实。数月之前他还因为绝食险些死掉,现在,居然真的脱离了那个地方。
  在来的路上,他看着马车外的风景,一路向北离了京城,好像就一路走向了荒凉,可他心里却越来越兴奋,寻到叔父之后,乍然感受草原民风,果然十分热情好客,但此刻躺在柔软温暖的榻上,却莫名地觉得有一丝异样的情感,他不知是什么,只觉得有些陌生。
  鬼使神差地,他抽回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衣领中,掏出那块佩在他脖子上的白玉,他摩挲着温润的玉身,想起来现在已经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人。
  不能再想了。他把玉按在胸口,平复了下情绪,小心地把它放回衣襟里,继续以自己的体温暖着它。
  辛慎言起身灭了灯,扯过榻上的兽皮盖在身上,合上了眼,他在一片沉沉浮浮的思绪里恍惚听到了远方隐隐约约的狼嚎,还有大风掠过光秃的地皮的声音,伴着这些自然之声,他平静地入睡了。
  另一边的王帐内刚刚云收雨歇,贺兰钧满足地将辛意远抱在怀内,不住地亲吻他的头发和泛红的脸颊。
  “……我这侄儿从小受了太多苦,他现在能想通,我十分欣慰,他想去做什么就随他吧,是我欠他的。”辛意远闭上眼,把头贴在贺兰钧的胸膛。
  贺兰钧对这些都不甚在意,他无所谓道,“你随他,我随你,让我把他当儿子养也成。这小孩看着确实心思太多,跟你当年一模一样。”
  “我说你们汉人怎么从小都这么多想法,思虑过重要折寿的,不怕吗?”
  辛意远哼了一声推开他,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帐顶。
  “只是我们家的孩子格外辛苦罢了,你不懂。”
  贺兰钧扳过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怎么不懂,你那时不也是要死要活的,那么倔,就是看不透。都说你跟了我以后会很快活,没骗你吧?”
  辛意远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要小上几岁的男子,眼神中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我知你不会骗我。”
  贺兰钧俯身亲了他一口,思索道,“咱们侄子看着着实太瘦弱了一些,比你还不如,等开春之后我得叫乌力罕他们带着他好好操练操练,既然来了草原,就得学几分我们草原男儿的气魄。”
  辛意远闻言笑了一声,玩味地看着他,“言儿的骑射水平尤在我之上,你若叫他和乌力罕比,还不知谁胜呢。”
  “当真?”贺兰钧眼睛一亮,“那到时候我得叫他们好好比一比,我亲自做裁判。”
  辛意远点点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我得给言儿也起个草原名字,不然在部里他总觉得拘束。”
  “你起就是。”
  “言儿在我眼里最是出色,虽然他不长于做学问,但在我眼里他就是我们辛家最好的孩子,”辛意远温情脉脉道,“就叫苏都吧。出色又纯粹,这名字配得上他。”
  *


第16章 故人
  “从左面拦他,苏都!”
  乌力罕叫道,他一手握弓,一手紧捋马缰,阳光下灿烂的笑容十分明亮,辛慎言远远喝了一声调转马头,挥舞了下马鞭。
  “阿木尔!你的马跑的太慢啦!昨天没喂它吃盐巴吗?你也太小气了!”辛慎言轻而易举地追上了阿木尔,他控制着马速与阿木尔平行,只为笑话他。
  “不等你啦!这兔子是我的了!”辛慎言一夹马腹,向前疾行了一段,他大笑着搭弓,修长的手臂将弓拉成一轮满月,瞄准前面乱窜的兔子射去。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箭,霸道地打断了辛慎言那只箭的轨迹,没等他回过神,面前的兔子已被那人捷足先登。
  辛慎言眯起眼睛打量远处纵马过来的那人,半长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额前束着一条粗布做的发带,脸上长着未刮干净的络腮胡,饶是如此,辛慎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于是心下大惊。
  江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纵马略过他来到乌力罕面前,驭了声,下马。
  乌力罕兴奋地大叫一声,从马上跳下来,狂奔两步抱住了他,两人大笑着用克烈话交谈,刚才草场上跑马射箭的克烈男子都策马过来围在一处,辛慎言也勒了缰绳过去。
  “苏都!这是拉图大哥,你来之前他跟着我们的使节去塔塔尔接大汗的妹妹回克烈,所以你没见过他。”乌力罕笑着为辛慎言介绍,后者不自然地笑了下。
  他按下心中的疑惑,装作初见的样子和江愿打招呼,介绍了自己的来历,江愿却热情地上前抱了抱他,打趣他们好像似曾相识。
  “乌力罕,先不和你说了,我过来的时候呼路思让我叫苏都过去,我们先走了。”江愿以眼神示意辛慎言,后者心领神会。
  二人和伙伴们打了招呼便上马往营地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变成克烈人了!”
  辛慎言和江愿俱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
  江愿低声说:“我是大夏埋在克烈的暗桩,来顶替上一个人的,去年我被皇帝打个半死丢到军营里,阿玉便叫我接替老桩子的活儿来草原。我现在叫拉图,是牧仁的侄子,只是草场的马倌儿,但和克烈这些贵族的年轻人交情不错。”
  “你呢?终于逃出来了?”江愿挑眉。
  辛慎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想当初他被江愿叫过去时第一句话就是说他暂时还不想出宫,没想到二人现在竟又各自另有一番境遇,辛慎言不禁有些尴尬。
  “正月里来的,也有几个月了……”辛慎言说,“承你的情,我不会揭穿你,只是现在看来我也没办法藏着秘密再呆在草原了,毕竟大汗待我也不错。对了,我叔父应该不知你身份吧?”
  江愿道,“不知,原先在宫里我和他并无交集。你这就要走了?”
  辛慎言点点头,微笑道,“本就是寻亲加暂居,这也呆了几个月了,我还想在入夏前去江南转转呢。”
  “也好,到时候我同你一道入关吧,刚好找个理由回军中述职。只是那之后恕我不能奉陪了。”
  辛慎言咧开嘴一笑,“那感情好,要我一人走关外那段路,想必我叔父也不同意,有江大哥就保险多了。”
  江愿拍了拍他肩膀,说话间二人已回了营地中。
  当日晚饭时辛慎言便同叔父说了要走一事,辛意远虽然心中不情愿,可深知侄儿秉性,也未加阻拦,于是提出要派几个人护送他入关。
  “非如此不可的话,便叫拉图大哥陪我一道吧,今天和他闲聊时发觉甚是投缘,况且他也是部中的勇士,想来也够了。”
  辛意远考虑了下,又看了眼贺兰钧,后者点了点头,这事便成了。
  临行前他在克烈的朋友又设宴为他饯行,辛慎言被他们灌得醉倒,在一片欢笑声中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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