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学姐忽然上厕所了,我表示有点慌张。
拿着手机刷了几下微博,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忽然一抽,抬起了头来,接着我看见了景翊。
这种无声的默契让我心脏猛然重跳一拍,但无人分享很是憋屈。
景翊看起来只是进来逛一逛,她快要到我面前时,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景老师好。”我笑着看她。
她嗯了一声,目光在我身上多落了几秒。
要是从前,我一定会偷偷拿手机问她,我今天穿得怎么样,好看吗?
要是从前,要是从前。
她没同我多说什么,走到了另一个老师身边,笑着多聊了几句后便准备离开,我眼看她又要从我身边经过,立马一个迈腿,接着驾驭不了的高跟鞋,果然让我重心不稳,扭了一下。
我的本意是想要景翊过来扶扶我的,毕竟她离我最近,一伸手,就能帮到这个忙。
但实际却不然,学长不知道从哪来的,横空出现,我眼看他就要搂住我的腰,于是一个转身,结结实实地摔倒在了地上。
没等景翊过来,学长一脸嘘寒问暖的样子问我有没有事。
我忍着痛,一副轻松的样子站起来,找了刚才的椅子坐下。
景翊已经离开后台,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感慨。
程可可你个大傻逼。
节目表演得很顺利,或许是因为紧张,上台了之后我脑子一片空白,等到结束了才明白自己身处何处,好在学姐语重心长地表扬我,说我表现好,才让我放下心来。
今天周五,换了衣服后我便拿着包到门口的公交站等车。
夜里有点凉,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坐在长椅上,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地上车。
脸上的妆还没有卸,我拿着手机对着屏幕眨了几下眼睛,又用假睫毛扫了几下屏幕,心想着,爸妈看到我这个样子,会说些什么。
“可可,好巧啊。”
忽然有人喊我,我转头一看,是隔壁班的一个同学。
我对她笑了笑,听她问:“化了妆差点没认出来,看你坐在这儿好久了,你等几路车啊?”
我说:“1路。”
同学先是嗯了一声,接着再啊了一声:“1路刚刚不是经过了吗,你怎么没上啊?”
我哈哈几声,没解释。
正好的,她等的8路车开了过来,她同我告别上了车。8路开走之后,我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点二十,接着过了几分钟,最后一班1路停在了公交站。
我坐着长椅抬头看着车门边上贴着的广告,广告上透过来的光印着我的脸,因为凹凸不平,显得我的五官扭曲。
正当我向对对面的丑姑娘报以亲切的微笑时,车开走了。
公车站就剩我一个人了,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时候,我才觉得手机这个东西,真的好玩,在这个寂寞的夜里,让我弥足珍贵,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一辈子都不会和它绝交,就算它卡顿死机闪退电池不耐用,我也会永远爱它敬它。
边玩手机,边看着时间,边看着路边,但这时间就是过得好慢,每一秒都特别清晰。
终于,在十几分钟后,我期待的车,从学校里头,缓缓开了出来。
为了突显我的存在,我站起身,靠近了马路一点。
果然,景翊在我身边停下,她没有放下窗户,而是闪了两下车灯,我抿抿嘴,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
系好安全带后,我对她傻笑一声:“景老师,你才走啊。”
她嗯了声,将车开到马路中,问了句:“我记得你的节目很早就结束了。”
我点头:“是啊。”
她叹了口气,转头看了我一眼:“所以呢,我不来,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 25 章
年长的人, 是不是看小孩子的小心思, 会更容易一些。
她的这个问题, 让我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中。
我想我还是不要反驳了, 越反驳,这个谎就越圆不好, 反而在她眼里就成了笑话。
所以说,如果她不来, 我会一直等到什么时候呢?
其实一开始, 没有想等的, 只是第一辆1路车经过时,我心里忽然有了小主意, 便不想上车, 想着,要不等等看吧,万一景翊经过了, 看到我,会捎我回家呢。
第二辆车来的时候, 我仍旧抱着这个想法, 再等等吧, 再等等吧。
于是等待成了习惯,习惯到看到车,已经麻木了。
所以给了自己最后的界限,要不就最后一辆吧,景翊再不来, 我就上车。
可事实总是在和我开玩笑,总是和我的想法相背而驰,等到末班车走后,我看着空荡荡的马路嘲笑自己,可嘲笑完了,又对自己说,等到11点吧,她不来,我就叫车。
我不知道今晚要是景翊一直不来,我会不会一直等下去,或许我会给我一个她已经在我眼皮子地下溜走的借口,接着回家,或许我仍旧会傻傻地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她还在学校。
“我不知道。”我低着脑袋看手指。
这一路都没有什么话,或许是气氛太过于压抑了,景翊忘了开音乐。夜里车少,我们畅通无阻地到了小区路口。
只剩一点点的距离,我们已经这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了,我总觉得要同她说些什么。
可是,要说什么呢。
最后还是景翊开了口。
她问:“头好点了吗?”
她问这句话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以为她刚刚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接了电话,正和别人说话。
想起是昨天晚上的头疼事件,已经是半分钟后,我一个惊醒,哦了一声:“不疼了。”
景翊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脸,即使这个笑看起来是在嘲笑我。
她又问:“黄坤最近有和你说什么吗?”
我一愣一惊。
黄坤,就是和我表白的那位学长,因为一直叫他学长,所以我老记不住他的名字是黄坤还是黄珅。
我摇头:“没,没有啊。”
景翊扬眉,笑了笑,把车速放慢,接着停在了小区门口:“他前段时间向我打听你。”
我倒吸一口冷气。
“他,他打听什么?”我转头问。
景翊摇头:“也没什么,他以为我们很熟,问我你的性格喜好。”
我盯着景翊的侧脸,脑子里消化着她刚刚的那句“他以为我们很熟。”
他以为我们很熟。
以为。
我冷冷地笑一声,解开安全带,抓着手里的包,盯着她目光灼灼:“景老师,那我们熟吗?”
在这句话之前,我一直自认为,我是学生里和景翊关系最好的,走得最近的,即使最近一段时间渐渐有些变味了,但终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最好是故意拿这句话来膈应我,不然我真的很难受。
可景翊就是这样的面不改色,很冷静地样子转头对上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可可,我觉得我不了解你。”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那种客气的笑也没有办法。
我不动声色地用力吸气,再缓缓吐出来,可能是因为太过于难过,吐出的这口气在胸腔里抖了好几下。
这也显得我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景翊的神色终于有些波动,她微微蹙眉,眨了眨眼睛对上我的目光,似乎想从里头看出点什么。
空气异常安静,我没关窗,外头的风,轻轻的朝着我的头发吹。
在我以为她又要说一些晚安早点睡这些屁话时,她忽然问了句:“明天下午有空吗?”
我愣了愣,突然从悲伤的气氛里拔了出来。
我兴奋:“有!”
景翊见我这个样子,忽然又笑了。
她摇头:“你这人真是……”
她没真是出什么,而是说:“不是一直想去那家书店吗,明天下午两点半,我带你去。”
我心里抓狂,脸上只微微一笑:“好啊。”
回去的路上,我整个人都要飘起来,心情愉悦,万丈光辉,哈哈哈哈,虽然有点迟,但好在还没十二点,我的这个妆容也成功地入了我爸妈的法眼。
爱怼我的爹先是笑了我一声,说了句还是小时候可爱的让人不爱听的话,接着妈妈在旁边批评了爸爸几句,夸了我一番。
我记得小学时,语文课本有篇文章叫《精彩极了和糟糕透了》,刚学完那课,老师就让我们回去朗读给爸爸妈妈听。以至于从那天之后,直到现在,我一度怀疑我爸妈伸手那篇课文的影响,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但我今天心情好,对他们的褒贬都不在乎。
洗漱完了之后,我才想起,刚才学长的话题就那么被我岔开了,于是我拿起了微信,点开景翊的聊天界面,对她说:我和黄珅没什么。
景翊那头很快回我:黄珅是谁?
我:啊。
我:我和黄坤学长没什么
景翊:嗯
景翊:知道了
还想说点什么,贺媛那头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都说谈恋爱会忽略身边的朋友,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贺媛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我们还是每天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但明显比从前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