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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传令 完结+番外 (姬婼)


  “你真下了毒?”师昂问。
  楼西嘉凑过去,神神秘秘笑道:“其实是巴豆粉,我又不会制毒,从哪里去搞毒药。”
  师昂眉头狠狠一皱,知道拖不了太久,不能再耽搁,于是带着她匆忙逃命,可跑出去十丈后,楼西嘉才想起簪子另一半还落在地上:“不行,我的簪子!是我娘留给我的!”
  她非得回去捡,凭谁也拦不住。
  水匪都在那一处等着呢,压根儿没想到这两个人还又杀了回来,顿时磨刀霍霍。等人被围,楼西嘉不慌不忙从地上挑了两把剑,昂头对师昂说:“你还能打吗?杀出去又何妨!”
  这是师昂第一次看见楼西嘉动手,她像个小疯子一样,出手精准且狠,难怪帝师阁的师弟们打架不是她的对手,这哪是打架,根本是个老练的杀手在以命相搏。
  “她不是姑萼的弟子吗?鸳鸯冢与世隔绝,怎么会生出这等戾气?”师昂想不明白。
  而后,二人剑挑匪宅,一路西逃,逃到山穷水尽之处,扑腾一声扎进水里,像一尾鱼,无声地顺流潜入四湖三山。
  黄昏下,楼西嘉迷糊醒来,自己和师昂正坐在一条竹筏上,飘过层层芦苇。衣服已经干了,微风扑面来时,她没觉得半点凉爽,反而闷热难耐。
  “你发烧了,别怕,已经到芦苇海了。”察觉楼西嘉不安地扭动,师昂将她按住,把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一手扶住琴首,以内力控制船只的速度。
  楼西嘉呢喃道:“我的簪子呢?”
  “在这里。”师昂将断簪递给她,楼西嘉接过,将手放在心口,露出满意的笑容。但很快她眼角又噙满泪花,“都怪你,不然我的簪子就不会断了,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没事,等回了帝师阁,十根簪子我也能给你修补好。”师昂闲闲道。
  “真的?”
  师昂沉默了一刻,才慢慢道:“真的,帝师阁宝库中有一种神物,名为连金泥,可以续断金石。”他没有告诉她,水匪的事情并不是偶然,反而都在他的计划中。他需要作出一点成绩,这一代的帝师阁弟子,没有一个有功绩,没有功绩又如何继承阁主之位?
  “那就好。”楼西嘉彻底安心。
  三日后,水匪被剿灭的消息传到了有琼京上,然而,师昂并没有被嘉奖,此事反而被悄无声息压了下来。楼西嘉不懂,她在“小楼连苑”转了一圈,要去寻师昂问簪子的事情,可是人没找到,却碰巧听到了老阁主和师夫人的争吵。
  所有的争论都围绕着一个人,那就是师昂。
  但彼时,楼西嘉虽偶然听得墙脚,却也不懂其中深意,只知道那之后,师夫人就搬离了云梦三山。
  芒种过后,楼西嘉已在帝师阁住了近两个月,旁人都入不得她法眼,再没被寻机捉弄过,反倒是师昂吸引了全部火力,两人斗智斗勇,引得帝师阁几个小弟子暗中开盘。可惜,楼西嘉输多胜少,赔率越来越高。
  她去拿簪子的那天,把三山翻了个底朝天,才在渡口上撞见目送船只远去的师昂。那是师夫人的船,她知道。
  “昨天起夜,我听见大师父在跟师夫人说话,夫人她好像……并不希望你继任阁主。”楼西嘉从浓密的树隙间支出一个脑袋,顺手抓了一把桑葚,朝师昂背上扔过去,紫色的汁水溅在雪白的衣衫上,像拙劣的画师用粗陋的笔法点出的藤萝。
  她还想再扔一把,但手腕忽地一痛,掌心里抓的果子拿不住了,纷纷掉在地上。
  “我会成为下一任阁主的。”一双干净的靴子从上头不急不慢地碾过,楼西嘉只觉得枝干大震,逼得她轻功一展,飘然落地。她揉了揉眼睛,竟然不知道师昂何时出的手,这个人,越深入了解,知之越少。
  “我没说你不会成啊。”楼西嘉跟着他往山上走,一步不落,“你是阁主的亲儿子,不传你传给谁?要说我师父不传鸳鸯冢给我,倒是还有些可能,毕竟我不是她的亲闺女,不过她也没有亲闺女,儿子也没有。”
  师昂摇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楼西嘉笑了,把右手往前一摊:“你把簪子给我我就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楼西嘉和师昂的回忆杀,在哀牢山上提到的连金泥,不知道小可爱们还有没有忘,其实这两章还有点别的小铺垫和伏笔啦。
  注:引用自《大学》


第157章
  下一瞬,师昂提拎着她的领子, 带她抄近路一直飞到了南吕堂前, 随后进屋, 取出一只锦盒。楼西嘉打开一看,欣喜若狂,竟真是连一点断痕都没有:“真的……真的有连金泥这样的神物?”
  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连金泥,那只是传说中的神物,所谓神怪志异, 不过是前人想象中的世界,说给后人逗趣的。
  至于这支簪子,是师昂打的,为此, 他亲自去向酷爱打铁的记名师兄请教。那天, 他说要做一直簪子的时候, 钟师兄差点把从炉子中取出的刚烧红的铁胚落到脚上。
  整个帝师阁都没几个女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是谁。于是, 误会大了, 终日寡淡的山头和一群禁欲的小伙子,终于迎来了难得的谈资。
  看在他真的把簪子修好的份上,楼西嘉很守信, 把上次偷听来的话向他漏了个底:“我不敢靠太近,所以听不大清,就听到一句,师夫人说她不想你走阁主的老路。”她顿了顿, 绕着师昂转圈,“老路是什么路?”
  “师家的人,注定要为天下呕心沥血。”师昂说的话,听起来好像和问题并不搭,可楼西嘉却沉默了,拿手指绞了绞衣袂。她不知道别的女儿家如何,但自幼跟着楼括漂泊江湖的她,十分早慧。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水匪的事情跟你有关。”师昂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楼西嘉偷笑,顺嘴把话挑明:“你一个人单挑整个寨子,是想证明自己够格吧。”
  师昂笑了:“准确的说是立志,立志成为阁主,所以想闯出一番名堂。”
  但其实说证明也没错,但那从气势上讲,要弱很多,因为只有弱者才需要证明,强者只身负梦想。
  楼西嘉点点头,回头拉着师昂跑出了南吕堂,一直跑到禁地剑川最偏僻的角落,从老树根下扒拉出两坛好酒,随后绕过一个小林子,扑到一座简易的秋千架上,整个身子都挂在一侧的绳子上。
  “喝酒吗?”
  师昂坐在草坡上,解下背上的琴,横呈在腿上,轻轻答:“我不喝,你喝吧。”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块地方,将好能躲开剑川守卫的眼睛。”楼西嘉拿着酒壶,指着矮崖外的芦苇荡和来回盘旋的白鹭,“这里看日出最美。”
  师昂没说话,两手按弦,开始抚琴。
  琴先起了一阵泛音,空明寂寥,楼西嘉听着吸了吸鼻子,酒气一喷,摆着手嚷嚷一声:“换一曲,这曲不适合你。”
  她不懂琴,却懂情。
  人世间的情,都为最敏感的人捕捉。
  师昂瞥了她一眼,挥袖一推,用内力荡起了楼西嘉的秋千。
  小姑娘没坐稳,差点摔个倒头葱。他抿唇一笑,再起琴音时,却明快多变,可仔细一听,又内有积郁不平,仿若难以一吐胸中块垒。
  琴音越来越快,楼西嘉半醉未醉,双足在秋千板上一点,剑鸣出鞘,手握两道寒光,和着曲调舞上一舞。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注)”师昂哈哈大笑。
  楼西嘉收剑,又落回了秋千座,她再望向那少年时,眼中多了仰慕,最后仰头一口干,大叹尽兴:“我现在是觉得真苦,真羡慕你们这样有追求的人,起码还有念想和希望,就像早晨第一缕熹光。”
  “这首曲子叫什么?”楼西嘉问。
  “《酒狂》,阮籍写的。”
  楼西嘉拍手,眯着眼笑:“天下若无英雄,不如便作英雄本人。江湖你放马闯一闯,有朝一日你也能搅动风云。”
  少年有志,奔着帝师阁阁主之位而去,往后数年,不但搅乱了风云,还差点撬动了整个南疆。
  师夫人离开了云梦,姑萼也没有理由再待下来,同阁主辞别后,带着楼西嘉回了鸳鸯冢。走之前,楼西嘉在剑川偷偷伐了一根竹子,跟师惟尘学了两三天,闭门捣鼓出了一根笛子,最后送给了师昂当作回礼。
  那天师昂撑着伞,在长风里站了很久:“你说的话我想了又想,觉得很有道理。”
  楼西嘉急着走,没多问,就点了点头,心中自恋地想:姑奶奶说的话哪句没道理了?
  随后,她把笛子亲手交付:“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觉得人生总有希望,大概有的人便是生来光明。好了,我书读得不多,却还晓得子曾经曰过,‘朝闻道,夕死可矣’,昨夜想了一宿,这笛子便叫‘朝夕’吧。”
  ————
  一口气说尽往事,楼西嘉心中畅快不已,她虽是舒坦了,但白少缺却实在头疼:“所以你这一句话,差点改写天都教的历史,原来所有麻烦的源头是你。”
  “我也不知道他会离家出走。”
  毕竟师昂清心寡欲,从不像会出格的人,故而楼西嘉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当初只一心以为他遭逢什么大变。她耸了耸肩,甚是无辜:“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这大概就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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