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才能体现他的宽容大度,他的不计前嫌。
瞿霜云抿着唇,黑白分明的眼睛笑得很甜。
梨子炖得很烂,入口软糯香甜,也不知道加了什么,没有皇帝想的那样甜
腻,甚至还有点上瘾,里面还加了枸杞燕窝,炖得黏黏糊糊的,皇帝舀了一勺放瞿霜云唇边,瞿霜云牙关轻轻咬住了,犹豫不过一瞬,便张开唇将那口梨羹咽下了肚。
她软滑的手搭上了皇帝的肩,整个人伏了上去,掩住了脸上复杂的神色,随后她很快抬起眼,眼睫颤动着,嘴唇半掀,白粉的脸带着养尊处优的贵气,语气却轻佻得有点贱,“陛下,今日留下么?”
她相信,男子同女子的所有矛盾都能在一次身体的出卖中化解。
就像她的母亲,无论被人如何欺侮,在主母告了状后被冷落,只要那么一遇上,她母亲尚未老去的姿色还能被那个老牲口瞧得勾销前尘。
那一团红色被揉皱,整个人也被揉得融了,白腻的身体散发着一股热融的气息,香馥的热气自身后扑到皇帝的背上,皇帝沉默地看着她千方百计施展着自己的美丽。
汗浸湿了她的头发,湿黏在脸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位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帝王,放在帝王胸前的手缓缓上移,搭在了那羸弱不堪的咽喉,帝王黑深的瞳孔印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她呼出一口气,手又柔柔地移上去,蹭去帝王额上的汗。
热水被唤了几次后,皇帝坐着龙辇走了。
瞿霜云摊在床上,宛如一滩软泥,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她毫不介意地在太监面前展露自己的身体,汗津津的手臂伸出去随意地挥了挥,唤了一声,“霜雪。”
被扶进热水里后,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身体沉进水里,粉白的身体在水里虚浮地晃着,乌黑的发浮上来,任由霜雪拿着皂粉洗干净,她在水里忽然痴痴笑了起来,像个无知懵懂的少女初入宫时的笑。
一连串水泡涌到水面炸碎,霜雪不敢问,勤勤恳恳地洗着,女人却猛地从水里钻出来,眼睛闭着,脸上的粉彻底洗净了,隐隐能在眼尾看到一丝细纹,她跟她母亲一样,虽然美丽让人惊艳,却也比大夏女子更容易老去。
她竭力保养这幅皮囊,能得到这样的结果算是好的。
她两只手臂搭在池边,蓦地睁开眼,眼睛向上觑着霜雪,脸上带了点笑意,“嗯,等本宫得了势,你也算大太监了。”
“想要万福安的位置么?”
第116章
年二十九的晚上,将士们临行前喝下一碗热酒,悄无声息地出发了,凌云不知怎的提出要跟着楚江离一同去,而古承安也没有说些反对的话,楚江离疑惑是疑惑,考虑到等解药找回后无放心的人带回,便也同意了。
古承安之前便说毒王同他来信过,言明在楼马找一种珍贵的草药,甚至主动说明可以帮楚江离验明解药真假,古承安知道毒王这人的性子,从不做亏本买卖,定是打了什么其他的主意,他与楚江离讲明,楚江离考虑片刻便允下了。
路瑾胤身边不能离了古承安,若不是古承安没有反对,他也不会同意凌云跟着,只能再想法子,若他能亲自带药回来定是最好不过,但万一呢。
楚江离一行人打扮成商队模样分两路出发,大型部队在后面赶路,楚江离坐的是商队惯用的马车,凌云临行时才上来,不知道被古承安捉去说了些什么,来后便一直坐在马车外面,浑身笼得严严实实,一声不吭。
出发没多久的时候,楚江离便叫凌云到马车里来,他知道上次受过伤后凌云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他连唤了好几声,凌云都没作声,他便作罢,马车内的窗户大敞着,没过多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
先前的雪还没化完,便又迎来一场,天地间茫茫雪色,他回头往后面已被雪色掩去的回路望去,那座边城已经缩成了一个黑色的点,在漫天纷飞的白中若隐若现。
他缩回撩开窗帘的手,指尖紧紧半刻便冻得冰凉,他皱着眉推开马车的门,男人压根没有在驱车,而是坐在一边,身上披着的黑貂大氅已经落满了雪,那身型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忘的,他心猛地一跳,急急唤停了马车。
男人有些紧张,当那双手抚上兜帽时,他微微颤了一下,手指蜷了起来,但是他却无法挣脱,亦或者他总是无法拒绝那双手,他直接握住了那双手,沉吟着,无可奈何似地叹息了一声,“唔,被你抓住了。”
楚江离已经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彻底恍然大悟,为何古承安一句话也没说,而凌云一副吞吞吐吐心虚的样子,他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没想到路瑾胤会这样任性,很艰难又痛苦地下了决定,他扭头朝后面的马车队伍中唤了校尉一声,“把凌云送回去。”
校尉小跑过来,看见“凌云”的脸后一下子愣了,“这……这……”他心里骂娘,这小两口的事他怎么好掺和,何况路瑾胤是一般人吗,但将军的话比他的脑袋还重要,他伸出手扶住男人,干巴巴道:“这,我还是送您回去罢。”
路瑾胤那双手死死扣着楚江离的手腕不肯松,楚江离的心不得不硬成一块生铁,任路瑾胤眉眼敛着,眼中的雾气快漫出来也不松口,“凌云,你不听我的话了是么?”
“让你回去是为你好。”
路瑾胤猛地挣开校尉的手,低声道:“我有话同将军说。”
他撩起眼帘朝楚江离望去,眼中的雾气散得一干二净,周身的气势也变了,校尉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偷偷瞧了楚江离一眼,见楚江离默然,才回到了后面的队伍中。
男人带着一身寒意钻进了车厢,底下铺着厚重的长毛垫,摆满了箱椁,一个典型的大夏富商的马车,楚江离对这都没怎么花心思,都是手下人弄的,楚江离不知道的是,这箱椁里的东西都是男人准备的。
两人静默地坐在那里,黑色的貂毛大氅扔在一边,男人深不见底的瞳孔盯着他,眼中毫不伪装地带着两团烧亮的火,胸口的怒气攒足了一个劲儿往外溢。
路瑾胤的嗓音因怒气拉扯着到了极限,反而变得紧涩喑哑,“为我好?”
“如何是为我好?”路瑾胤俯过身,身上的侵略气息让强势惯了的楚江离有些不适,他手指攥着地毯上的长毛,手心湿漉漉的,话语都堵在嗓子里。
“如果你真为我好,你就不该以身犯险。”
楚江离牙关攒着,半晌才吐出一口灼热的气,哽声道:“我是臣子,是保家卫国的将军。”
路瑾胤替他把话接下去,“所以,你的心里不止我一个,还有天下万民。”
路瑾胤的额头抵着他的颈窝,湿润的呼吸灼烫着他的胸口,烫得他胸口发痛,路瑾胤汹涌的情绪快要爆发,他的喉咙却被酸涩的情绪堵住了,说不出一句安抚的话,车厢内寂静一片。
“我很嫉妒。”路瑾胤的眼眶晕湿了,滚烫的泪浸透了楚江离的前襟,“我嫉妒他们。”
“你在我心里是抵过世间万物的,”路瑾胤哽咽道,“我只有你,你呢?”
他并不想在楚江离面前总是一副软弱的样子,他想让楚江离知道,自己也是靠得住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泪溅烫在楚江离的肌肤上,像火星子蓦地烫了心尖一下,楚江离呼吸一滞,生硬的话在舌尖徘徊,却无法吐出。
殿下,殿下怎么能说只有我呢,天下万民都是殿下的子民。
天下都是殿下的。
楚江离怎么抵得过天下万民?
路瑾胤熟门熟路地从箱椁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瓷瓶,扔了一车厢,随着马车摇晃,滚过来又滚过去,他抵着楚江离的胸口,痛得极深地剖开内心,把那些藏在身体深处没出息、绝不能让第二个人听见的话吐露出来,“我想要的太多,若没有你,我是存活不下去的。”
楚江离心猛地一颤,这段时间长大了的、沉稳内敛的殿下在此刻与过去的模样渐渐重合在一起,他抬起脸看着路瑾胤,那张脸还是那样英隽,他沉默了良久,手抚上了路瑾胤的背,一下一下地顺着。
“孤只要求你一件事,”路瑾胤压过去,滚烫的唇在他软化的脸上烙下一个个干燥的吻,“活着。”
他任由滚热的掌心将他的皮肉怜爱至极地狠狠揉搓着却咬着唇不泄出一声,直到他彻底在路瑾胤的掌心下彻底融成一团模糊看不清面目的白,苍白的一具身体倒在黑色的貂毛之中,他没有发出声音,包容地任人放肆,这是他暂且能想到的唯一表达爱意的方式。
车厢上积了一寸有余的雪,风声混着沙沙雪声在耳边作响,楚江离的发根都被汗浸湿,他由着那双手玩着他散开的发梢,从一边抓住一个瓷瓶放在眼边打量,他晃了晃,听着里面药丸滚动的哗啦声,忽然道:“你带够了药么?”
路瑾胤模糊地应了一声,又压过去吻他的唇,楚江离拧着眉躲开了,将瓷瓶们一个个小心地放进箱椁,“殿下既然要跟,那便跟着吧。”
“一旦出现任何问题,我都会派人护送殿下离开。”
车厢的门忽然打开,一股潮湿的热气往外涌,那车夫是一个新兵扮的,本来分到给将军驾车这项任务,他喜不自胜,后来目睹了“凌云”同将军的争执,和里面莫名的一些声响,年满十六的毛头小子是尚不明白,只觉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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