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看萧临池久久不动,有些奇怪地小声唤了一句:“萧将军?”
萧临池这才如梦初醒,他双手在花封枝脖颈和膝盖处,将人横抱起来。怀里的人太轻了,萧临池抱着都觉得他是不是不怎么吃东西。
花封枝畏寒,被萧临池抱起非但没醒,还往人身上蹭去。萧临池脱去了盔甲,身上只剩一件墨色的长袍和里面一件白色的里衣。他是习武之人,身上向来是热的。
这不,热气隔着两件衣衫把花封枝吸引了过来。一靠近热源,花封枝脸就往那块贴去,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地落入萧临池耳朵里。
他的少爷,他的枝枝,居然有一天会这样安静地睡在他的怀里。
萧临池背脊僵硬,但眼里的雀跃却遮不住。他收紧手,将人抱入房内。
清月本想跟进去伺候少爷,却被萧临池拦住了。萧临池说,“我会伺候少爷,你退下吧。师傅若是有吩咐,你再来告诉我。不要吵到少爷睡觉了。”
清月也算是看着萧临池入府的人,知道他懂这些事情也不争,等人进了屋子便把门关上了。
外面的风太冷,少爷不能受寒。
屋子里的摆设和他最后一次来看的样子差不多,不舍地将花封枝放在床榻上。
“少爷。”
也只有没人的时候,萧临池才敢碰一碰睡着的人。
花封枝脸颊有些凉,被他的手指碰到下意识蹭了蹭,嘴巴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萧临池坐在他床榻边,帮他脱了靴子,盖上了被褥。花封枝精致的脸上毫无防备,他安静地合着眼躺在他的面前。
他多久没看到这样的少爷了。
花封枝睡得很暖和,这是他活过来第一次睡醒不愿意起来。睁开眼,他就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睛里。
这双蓝色的眼眸不知藏了多少情愫。
“萧…临池?”花封枝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软绵绵的。
萧临池眼神一暗,他以为花封枝会像小时候一样叫他。不过他早就习惯遮掩自己的情绪,将盖在被褥上的披风拿起,往坐起身的人身上披上去。
“少爷。”他给花封枝系好一个结,克制地收回手,将黏在他身上的眼神也撕了下来。
花封枝坐着,下巴被毛领蹭着,有些痒。他瞧见萧临池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伸手把人衣领一揪往自己身上拉。
“怎么,谁惹你不开心了?”
花封枝力气不大,萧临池却迁就着他顺着他靠过去。
看见离自己只有指节距离的花封枝,萧临池心如擂鼓。他不敢看,怕自己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告诉本少爷,谁惹你不开心了?”
萧临池呼吸一窒,他能闻到花封枝身上的药味。
闻起来淡淡的,不苦,他很喜欢。
他垂下眼眸,回答道:“少爷,是奴的问题。”
“怎么还自称奴,你现在是镇北大将军了。若是被外人听见,我又得被批了。”花封枝松了手,听着萧临池有些委屈的话语也不逼他。
萧临池舍不得断开和花封枝最后的一点关系,听他这么说也不吭声。
花封枝指尖冰凉,他碰了碰萧临池的眼睛,轻笑道:“小池子,你怎么生起气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看着萧临池微亮的眼睛,花封枝失笑道,“我说,你不会是因为我叫你萧临池才不开心吧?”
见萧临池侧过脸,花封枝捏着他的下巴掰回来,笑眯眯地靠近他:“小池子,别不开心了,嗯?”
第五章
萧临池脑袋晕乎乎的,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一下一下地跳动,震得他有些发晕。
喷洒在脸上的温热气息,下巴传来的微凉温度,眼前心上人轻笑起来的模样,缱绻上翘的尾音和软绵绵的语调。
“小池子。”半张着的双唇,唇色很浅,萧临池可以看见一小截殷红的舌头。
花封枝感受到他眼里的迷恋,蓦地轻笑一声,拉回了发愣的男人游离的思绪。
“少、少爷。”回过神的萧临池慌张地收敛起快要溢出的情绪,他又恢复原本冷冰冰的样子。
花封枝逗人逗得开心,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他也知道再闹下去的话,这家伙说不定又会和那次梦里一样。他现在的身体可吃不消他那般猛烈。
“到我喝药的时辰了。”花封枝慢吞吞说道,他掀开被子想下去,萧临池却压住他的手。
“怎么了?”花封枝抬眸看他。
萧临池有些狼狈地避开他的目光,站起身说,“奴去拿。”
花封枝有些无奈,“我说了你现在已经是镇北大将军了,无需这样自称。”
萧临池抿唇,站在那也不说话,提及这个称呼问题他总是意外得执拗。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花封枝想,能让他这般固执,难道这自称有什么别的意思?想着想着,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萧临池依旧不吭声。
看着他不言不语的样子,花封枝皱起眉,刚想说话突然咳嗽起来。他醒来习惯先喝杯热水润润嗓子,这会儿只记得和萧临池说话一下子就忘记了。
偏偏他咳嗽起来得好一会儿才能止,硬是把他想说出的话打断了去。
萧临池见花封枝被他气得咳个不停,有些手足无措,他身子僵在原地,想上前给他顺顺气又不敢。
他总是让少爷生气,少爷现在应该又讨厌他一点了吧。
花封枝见他木在原地,拍了拍胸口想止住咳嗽,“咳、咳咳,去给、咳、给我倒杯水。”
听到花封枝说话,萧临池急忙把水倒好。杯里的水有些凉,萧临池直接催动内力把水弄热。
他拿着茶杯半俯下身,将杯口贴在花封枝唇边。花封枝也没客气,就着他的手慢慢地喝了大半杯水。
咳嗽声很快平复下来,花封枝原本有些苍白的脸红润起来,气息也有些紊乱。
“不喝了。”他别过头,等会得喝药,再灌就喝不下去了。
萧临池也无心看他沾着水滴的唇,他放回水杯半跪在床边。
“对不起,少爷。”
“嗯?”花封枝看他低下头萎靡的样子,想着这家伙又联想什么了?
萧临池咬咬牙,声音有些嘶哑,“奴和少爷只剩主仆关系了,奴不想断。”
他在等花封枝即将说出的尖锐的嘲讽,他想自己真的要和花封枝成为陌生的两个人了吗?
花封枝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在想萧临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小时候两人吃的一样,怎么萧临池就变得这么蠢呢?
他伸手拨开萧临池垂下遮住眼睛的发丝,手指落在他眼睫上,上下扫动的睫毛软软的。
“萧临池,你是猪吗?”他收回手,背脊弯着那只手屈起,手肘落在大腿上,手掌托着下巴。
“本少爷什么时候把你当过下人?”他声音平淡,一字一句叩在萧临池心上。
看他诧异又难受的目光,花封枝叹了口气,这傻子怎么又想岔了。
“是我捡了你,是我从人牙子那里买下来的,是我把你带在身边,也是我教你识字送你习武。”花封枝语调不紧不慢,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说我们只有主仆关系?”
“我会让一个下人上我的床榻?”
“我会让一个下人上我的饭桌?”
“我会给一个下人亲手更衣上药?”
“萧临池,你说,”花封枝声音越来越危险,他鼻尖快要碰到萧临池的鼻尖了,他轻声问,“你说我们还是主仆关系吗?”
萧临池眼角有些湿润,他看着这双引诱着他的黑瞳,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不是。”他声音有些颤抖,“少——”
花封枝退开身子,食指落在他唇上,眼睛弯了弯,“别叫少爷了,你不是喜欢叫我枝枝吗?”
“嗯,叫一句?”他挑眉,看上去有些期待。花封枝想起萧临池不在人前唤起自己的称呼,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没细想。后来得了闲,他大概明白了萧临池的意思。
萧临池看着面前男人鲜活的表情,张了张口,那是辗转舌尖千次万次都不敢说出口的称呼。
“枝、枝枝…”他的声音很轻,生怕花封枝不乐意。
“萧临池,你没吃饱饭吗?在军中也这么小声?”
看见花封枝似笑非笑并没有生气的表情,萧临池像踩在了实处。
“枝枝。”
他的声线本就低沉,口舌间像沾了蜜,说出的字都带着甜味。声音落入花封枝耳中,带着情人耳鬓厮磨的亲昵。
花封枝揉了揉耳朵,他清了清嗓子,伸手扯了他一下,“去给我把药端来。”说完,他还看了萧临池一眼,嘀咕道,“都是你,我喝药都要误时辰了。”
萧临池将他的话收入耳中,嘴角不经意地上扬了一些。他想,枝枝是不是不讨厌他?
茶月端着药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清月说少爷没醒,便拦住了她。等得药凉了两三次,茶月又回去换了几次新的。
先前听到咳嗽声,茶月想进去的,只是少爷没开口,她们也不敢擅自进去。终于等到门开了,茶月刚想迈进去的步子硬生生止住。
“萧将军?”茶月端着药,一只脚还悬空着,一时间来不及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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