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父皇!”
邵凛忻见邵承雍出手这么重,一时惊诧不知所以。
承瑶扶着倒下去的皇后,语气急切,“皇上,娘娘在病中,您这么做...”
“她现下不是不痛苦了吗?”邵承雍沉着脸道。
承瑶沉默了一瞬方道:“快,把娘娘扶到床上去。”
当宫人把皇后安置好后,她才道:“皇上,头风痛苦,娘娘也是无奈。”
“朕知道,所以对她的疯举并未计较。”邵承雍坐在塌上,语气很是不耐烦。
“父皇,请您原谅母后。”邵凛忻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都有些乱了阵脚,却又不得不强行镇定。
邵承雍叹了口气,看着承瑶道:“文华的病,怕是你和宫里的太医都不行了,朕已经发了皇榜,广纳天下医者,若能治好文华的病,重重有赏。”
邵凛忻一听,忙不迭的谢恩。这些日子,他也找了不少民间的大夫,虽还没找到能人,但邵承雍的举动无疑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只不过,你母后这个样子,怕是不能管理后宫了,便让敏妃来吧。”邵承雍忽然又道。
邵凛忻一听,心下一惊,不由得看了眼承瑶。
“可敏妃年龄较长,也从未接触过这种事,怕是难当大任。”承瑶开口道。
“这种事也不是谁天生就会的,敏妃年龄是大,但也没到头昏眼花的时候,让她先替皇后管一管这六宫之事也无妨。”
“可是......”
“皇姐。”邵承雍唤道:“除了敏妃难道还有旁人合适?敏妃养育着凛缨和凛元,在宫里也是有些威望的。”
承瑶听后,不再多言,这敏妃因大皇上十几岁,一向不得宠,在宫里也是个安分守己的,让她管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是以,承瑶向邵凛忻使了个眼色。
邵凛忻握着拳,他其实担心的不是敏妃,而是他父皇一旦把这权利交给了旁人,是不会那么快将这权利收回来的。
换句话说,他父皇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可以让顾家忌惮些许,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毕竟,他舅舅这几年替大渝拿下了多个小国,扩充了版图,增强了他父皇的势力,可另一方面,他舅舅的势力也在与日增长。他想,他父皇是不愿意看到前朝后宫都是顾家的天下。
忽然,邵凛忻想到了什么,忙道:“父皇,不如让蕴薇和敏妃娘娘一同协理,也能替她分担些。”
承瑶一听,也是反应了过来,“皇上,我看可以,蕴薇到底年轻些,又是太子妃,和敏妃娘娘一起管理后宫,最为合适。”
邵承雍听后,正思索着,陈若便近前禀报,“皇上,四殿下前来请安。”
“让他进来。”
“是。”
邵凛玥揣着一本书信步而入,依次对邵承雍和太子还有承瑶请过安后才道:“父皇,儿臣近日在藏书阁得了一本曲谱,有凝神之效,可传乐工每日给母后演奏,以缓母后病痛。”
邵承雍看着他,“有心了。”
邵凛玥欠着身,将乐谱交给陈若。
“母后今日可好些了?”邵凛玥真心实意的问道。
邵承雍摆摆手,“不提也罢。”
邵凛忻听后,全身像被针刺一般难受。
“父皇宽心,母后得天庇佑,很快就会痊愈的。”
“希望如此吧。”
邵凛玥颔首一笑,却听邵承雍问道:“你母后在病中不济事,这后宫之事一下子无人打理,依你看,交给谁合适?”
邵凛忻和承瑶长公主都没料到邵承雍竟然会问邵凛玥的意见,一时惊诧的齐齐看着他。
邵凛玥歪了下头,好似对于邵承雍的问题也很是诧异,只道:“儿臣不懂这些,不过,若儿臣说,姑姑倒合适。”
邵凛忻松了口气,但松口气时也有些不自在,邵凛玥竟会帮他?
“喔?”邵承雍似乎对他的答案也有些不解。
“姑姑在宫中长大,对于宫里的事情,自然是最清楚的。”
邵承雍听后,沉思了片刻方对承瑶温声道:“皇姐,不如就由你来操这个心吧。”
承瑶长公主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反转,这历来还没有嫁出去的公主掌管后宫的先例。
“怕是不合规矩吧。”承瑶婉拒。
“姑姑,既然父皇相信您,您就受累些吧。”邵凛忻忙道,交给承瑶是比交给任何人都好的。
承瑶看着邵凛忻,终是应下。
邵承雍这才露了个笑脸,“有劳皇姐了,这种时候也要你来操心。”
“为皇上操心自是应该的。”
“朕还有些奏折要看,先走了。”邵承雍起身,又对邵凛忻道:“你若要侍奉也别待太久,身为太子,要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之上。”
邵凛忻看了眼邵凛玥,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邵承雍这才转身离去,越过邵凛玥时,道:“随朕来。”
“是。”
邵凛忻瞧着,拧着眉头。
承瑶虽不懂朝事,但在宫里待久了,对于一些事总是有些敏感的,见邵凛忻急急的要去看望皇后,便拉住他的胳膊道:“你先回东宫去。”
“姑姑,母后还没醒...”
承瑶严肃了几分,“凛忻,你是太子,不可过于妇人之仁了。”
邵凛忻一顿。
“侍奉这些事让太子妃来做就行了,你的心应放在大事上,且查案这种事也不必你自个儿来,南辰自会去查。你要学会利用身边一切资源,事事亲为的领导者必不成大器!”
邵凛忻听后,有些羞愧,“姑姑,我...”
“我听南辰说,皇上让你写对收纳的几个小国的编排和划分的策论,已经三日了,还未写出来?”
“快了,这两日母后的病,我实在是...”
“凛忻!”承瑶沉了脸道:“你是太子!”
邵凛忻看着她,顿时领悟,向承瑶拱手一礼,“多谢姑姑提醒,凛忻明白了。”
“去吧。”
“是。”
话落,邵凛忻再看了眼床上的皇后,这才离去。
******
朝阳殿内,邵承雍批阅着奏折,邵凛玥便在一旁侍奉,在给他添上新茶时,邵承雍恰好转过脸看着他,“你高兴吗?”
邵凛玥不解其意,“父皇?”
邵承雍放下茶杯,看着他,“皇后得此病,苦不堪言,你高兴吗?”
邵凛玥忙退后两步,恭敬道:“儿臣不敢如此大逆不道。”
邵承雍挥挥手,陈若会意,立刻带领朝阳殿所有人退去,只剩他二人。
“若朕是你,朕会高兴。毕竟当年,你母亲乃细作一事是被皇后查出来上报的,最后也是皇后下令将其万箭穿心而死的,死状极其痛苦,所以,若朕是你,看到皇后难受,定然高兴。”
邵凛玥脸色发白的跪了下去,却没有及时回应,只垂下头半晌之后才磕磕绊绊的道:“儿臣不敢。”
邵承雍看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心底是高兴的,但这样才好,这样才是人之常情,否则,他就看不透他这个儿子了。
“这件事可与你相关?”邵承雍忽然又轻飘飘的问道。
邵凛玥这回反应较大,猛地抬起头,震惊邵承雍怎会如此问他,“父皇,儿臣没有。”
“真的没有?”邵承雍目光犀利,看得人不寒而栗。
“没有。”邵凛玥掷地有声的应道:“儿臣身边只有荆如,这满宫的太监宫女与儿臣都不甚相熟,儿臣没有那个本事。且荆如还是您赐给儿臣的。”
邵承雍冷笑一声,“是啊,荆如是朕赐给你的人,如若不然,许多事,朕都会怀疑到你头上。”
邵凛玥忙道:“父皇明鉴,儿臣真的没有,若儿臣有不轨之心,荆如怕是早已上报父皇。”
邵承雍对这话不置可否,却又道:“可你不是还有于暖吗。”
邵凛玥又急道:“阿暖更不会,他行事光明磊落,又和南辰交好,更不可能。”
邵承雍用手敲打着桌子,一下又一下十分有节奏,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那依你看,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谁杀了卫仪。”
邵凛玥在他面前平稳着呼吸,惊魂未定的道:“依儿臣看,或许此事真的只是卫仪的个人恩怨,有时候简单的事,看得人不同,就会让它变复杂。”
邵承雍听着邵凛玥的说辞,未有否决也未有赞同,半晌才道:“起来吧,朕不过随口一问。”
邵凛玥在他面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邵承雍不再多言,继续批阅奏折,邵凛玥也不多说什么,只继续给他斟茶,双手还略微有些发抖,像是被吓坏了。
邵承雍看着,心中疑虑消除不少。
(三)
邵凛玥从朝阳殿出来时,已日落西山,他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荆如瞧见,忙上来扶着他,就这样在众目癸癸之下,如一个受惊之人缓慢的挪步。
待行至一花园时却迎面撞上了于暖。
“怎么了?”于暖看着脸色苍白,额上冒着密汗的他,关心的问道。
“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邵凛玥看着他,有些惊讶。
于暖未应,走过来扶着他,看着荆如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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