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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满弓刀 (酒痕)


  卫思宁丢下折子,细想了其中干系,不得不点头。
  “需去多久?”
  “这都要入夏了,柔然若拿不下边地城池,冬天一来不退也得退。”
  卫思宁还是有些不高兴,嘟囔着抱怨:“那也需小半年。”
  ——————
  三日后,赤羽全军拔营撤出邺城,在孤狼军扎营的小佛山东面扎营。两军隔着一处山壑遥遥对峙。
  林悦纵身从瞭望塔的木梯上跳下来,背上挂着神臂弓,翻身又上了马,不知道要往哪处去。自从大黄和小黄被卫思宁带回了武川,他觉得日子都失了一半的乐趣。整日跟着士兵们从这个塔巡视到那个墙,臀上长钉子似的坐不住。
  他正站在高塔上搭弓,想射杀几只盘在低空野雁回去打牙祭。突然听喻旻的乌狸仰脖长长鸣了一声,野雁受惊拍着翅膀尖啸着飞远了。
  乌狸独自站在下面响鼻打得脆响,林悦不甘心地收了弓,趴在桅杆上问道:“你自个儿来的?你爹呢?”
  乌狸抬头又是一声中气十足的长鸣,尖得叫人耳朵疼。
  林悦懊恼地啧了一声,朝下面大声喊:“阿旻,你儿子该不是想母马了!近日老这么瞎叫唤。”
  过了半晌,喻旻才从人深的草丛中走出来,气吁吁道:“可不是,方才不知听到哪里的母马叫,撇下我就跑了。”
  喻旻朝他招手,“你先下来,有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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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去?为什么?”林悦嘴里衔着一根嫩草,被他嚼了一大半进肚子里。听着喻旻的话猛地一骨碌坐起身,“你同意了?”
  “夏兄有王命在身,奉旨助我们退敌。”喻旻坐在草地上,曲着一条腿,双手往后撑着身子,“可宴阳也执意不回青州,李伯伯那还要我找个托词,你说他这是要做什么。”
  林悦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青州没仗可打,他闲得慌呗。”
  “但凡是亲历过战场,就没有好战的。你当打仗是什么好玩的事么。”喻旻不赞同道:“柔然孤狼军整个东原都望而生畏。他是傻的么,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
  林悦揪了把头发,“那、那你怎么想,左右你都答应他留下了。”
  “他到帅帐堵了我两日,我能不答应吗。”喻旻叹了口气,“你说他执意要留下来参战,会不会是因为他婚期将近的缘故。”
  “嗯?”林悦疑惑地侧目,“这有何关系?”
  “与他定亲的是戚家长女,安国公有四个儿子,却只有这一个独女。将来成婚了肯定不会让唯一的女儿随军去苦寒的青州。”喻旻慢慢道:“小夫妻总不能才成亲就两地分居,恐怕宴阳要回盛京城。他从会拿笔之时就开始拿刀了,军营于他而言是血脉是骨血,必然不会甘愿。可到底也拗不过安国公吧。”
  林悦若有所思,嘴里嚼着草不说话。
  喻旻接着说:“退柔然这一仗就是他在北疆最后一仗,我想着若是能给他留些念想,那也挺好。二十多年的戎马生涯,哪能轻飘飘地说搁下就搁下。”
  林悦觉得很奇怪,他从来没有将李宴阳的亲事当做是件喜事,真心替他高兴过。如今愈发觉得心上沉得慌。
  他难得沉默这么久,喻旻偏头诧异地打量着他,见他万年淡然的双眸定定看着地上,半天没动弹。
  喻旻心里忽然就升起一股异样,说不明道不清,丝丝缕缕还未来得及抓住就变成愈发混乱的一团,一起隐入脑中再也寻不见丝毫。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林悦问:“戚家那位小姐——他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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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观阅。


第74章 怒气
  林悦心里好不容易装着一回事,连着几日都寝不安席坐不安椅,一见着李宴阳就双眉一皱,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
  李宴阳扇子摇得愈发手抖,趁着林悦在一旁忙着,慢腾腾挪到喻旻身边,折扇掩嘴,十分心虚地问道:“我近日得罪他了?”
  喻旻从堆积成山的折子里抬头,两眼呈放空状,摇头表示不知道。
  青州军暂时并归赤羽军统属,李宴阳如今无职一身轻,屁事没有,每天尽职尽职地到处溜达撩闲。
  他粗暴地扣上一本折子,哀叫道:“让郎岚跟着殿下回去绝对是我做过的最不明智的决定。”
  他咬着笔杆瞅李宴阳,突然两眼放光,“我看你也闲得慌,要不来帮我批折子?”
  两人窸窸窣窣半天,李宴阳一回头正巧又看到林悦在往这边瞄他。两人眼神在虚空一交汇,都纷纷心虚地看向别处。
  李宴阳瞬间就觉得背后凉浸浸的,“你看你看!这么盯我好几天了,问他啥也不说,他在密谋什么东西?”
  大战在即,喻旻忙得焦头烂额,脑子早已经转不动了。
  他探头往林悦那边看了看,觉得一切正常,李宴阳纯属是闲的没事所以给自己找事。
  他眨巴着眼瞅了李宴阳半晌,二话不说,抽了摞折子往他怀里一塞,嘴里胡乱念叨:“救人一命,立地成佛。”
  接着便从案前起身,把李宴阳强硬地按进椅子里,又贴心地递上笔,“我若再不睡觉明日你们就该换统帅了。”
  被赶鸭子上架的李宴阳拎着笔很是一顿懵,撑着下巴道:“玩忽职守啊大帅,赤羽军的监吏署衙可就在隔壁。就不怕给你记上两笔奏上盛京城”
  喻旻假笑两声,“看来你地皮还没踩熟啊。”他随手拎了把椅子,舒舒服服地把脚靠上去,眼看啥也不顾合眼就要睡了,“赤羽军素来是本人的一言堂。”
  李宴阳:“……”这令人咬牙的特权阶级。
  接下来两个时辰里,李宴阳在心里默默计数,林悦假装不经意看他两次,偷瞄三次,看完偷偷叹气两次。
  他面前有半尺高的折子做遮掩,批着批着抬头看一眼林悦也不会察觉,便偷看地愈加堂而皇之。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这丫神情变化极其丰富,有时满脸疑惑,他觉得还好,因为他也疑惑。
  时而似乎又面露痛惜,嗯,这个也能理解。
  可这怜悯同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李宴阳坐不住了。
  这边林悦一心二用了半天,实在是烦躁得不行。
  又忍不住往李宴阳那边望了一眼,叹气,摇头,边叹气边摇头。
  李宴阳见此情景,“啪”地一声咬断了笔杆。
  这响动有些大,原本熟睡的喻旻警觉地睁眼,环视了一周,打着哈欠坐起身。
  仰头就看见李宴阳嘴里咬着半截笔杆,漆黑墨汁洒了一前襟,一条墨线刀刻似的从右脸颊斜飞入发,嘴角还凝着饱满的一滴,悬晃晃地要往下掉。
  配上他一副呆愣愣的表情,活像戏台上演傻角儿的。
  喻旻:“……”
  接着就听见林悦一顿爆笑。
  李宴阳面色尴尬,慌忙抓过扇子刷得一声展开,躲在后头揩脸。
  喻旻去看林悦,眼神询问:“你怎么他了?”
  林悦只顾抱着肚子笑,气都险些喘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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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旻觉得不太对,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怎么气氛就变得这么诡异。林悦还好,他习惯了不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他。
  李宴阳就有些奇怪了,往日有事没事都要凑到林悦跟前说话撩闲,今日却是总躲着,连眼神都恨不得不碰对方。
  殊不知顶天立地风雨不改的李将军被林悦一个高高在上的怜悯眼神看得已经开始怀疑人生,此刻正心虚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若是有人心细些,就可发现李宴阳此刻耳际一片红潮,下颌线紧紧绷着,全身僵直得如同灌了铁水的雕塑。
  试问暗恋兄弟和暗恋兄弟被兄弟发现哪一个更丢人一点?
  他一方面觉得有些难堪,另一方面又抑制不住有些莫名其妙的狂喜,夹杂着一丝期待,又隐隐揣着份惶恐。
  五味杂陈,精彩纷呈得很。
  喻旻这辈子迄今为止就对两件事认真,认真打仗,认真养儿子。
  对别的事情只会略微一琢磨,琢磨不出来就放弃。
  这两人的恩怨是非显然属于不值得认真一类。
  不正常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曲昀送来午膳。
  曲昀不料李宴阳也在,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态度不冷不热。
  他虽然对李宴阳没有任何偏见,但因着林悦的缘故,他很难做到平常对待。
  李宴阳也是不遑多让的人精,自然感觉得到,再想到林悦跟他处一块的场景,瞬间就像只领地被侵的雄狮,抖着一身毛就上去了,客客气气地接过食盒,“曲大夫劳累,这样的小事让底下人代劳就好了嘛,何必亲自来。”
  曲昀眯着眼一笑,理了理袖口悠然道:“将军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两位少爷嘴刁地厉害,不是曲某送上桌的菜都不爱吃。”
  李宴阳呵呵一笑,“要不说曲大夫心好呢,有些人最不经人惯着。就说阿悦吧,小时候白煮的沙鼠也是吃的,哪有刁嘴这样的坏习惯。”
  林悦白眼一翻:“你放屁,是你惹李伯伯生气累得我也没饭吃,我是饿急了才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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