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任由呼延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与太子妃行周公之礼?
做梦!
胸口酸胀难言,鼻头都红了,说不得,只好强撑着快散架的身体竭力取悦这个混账。
萧明玥眼中尽是嗔怨,咬牙道:“你何曾对我心慈手软过?”
沙哑的声线带着一点鼻音,不像气恼,倒像撒娇,呼延凛总算满意了,也懒得回房,直接将他推抵在廊柱上再续前情。
旁边还躺着个大活人呐!这人不愧是狼窝里长大的,一身禽兽习性,行事无所顾忌。
萧明玥紧张得要命,却不知道他越是紧张越是滋味绝佳,让人欲罢不能。
只希望太子妃昏迷得久些,千万不要在紧要关头醒来。
夏云泽很给他们面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人也躺回了自己床上。
枕畔传来平缓的呼吸声,他扭脸看过去,只见太子睡在旁边,睡容沉静,姿态安祥,好像昨晚遇到的荒唐事只是大梦一场。
就是这梦也太清晰、太刺激、太没节操了一些。
夏云泽先检查了一下自己,衣服整齐,虽然睡了一夜皱得如同老腌菜,好歹都安安生生地穿在身上,所有衣结原封未动。
他悄悄松了口气,坐起身时却蓦地感觉脑袋胀痛,抬手一摸,后脑勺肿起个包,疼得他“嘶”了一声,又开始恍惚。
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幻——没道理梦里让野汉子砸一下,醒来还头皮血肿吧?
鼻子也有点塞,脑壳晕陶陶,仿佛要感冒。
于是他决定给萧明玥做个身体检查,以确认自己有没有在新婚之夜喜提绿帽一顶。
夏云泽侧着身凑过去,鼻端沁入清新淡雅的桅子香,是澡豆的气味。
半夜洗澡约等于开过房,精神老司机都懂的。
不过这种事还要小心求证,不能冤枉一个暖男,也不能放过一个渣男。
夏云泽伸出狼爪朝对方衣襟探去,梦里的情景又重现在脑海中,每一帧都飘满了马赛克。
那么激烈的战况,身上肯定会留点痕迹,扒开看看,一目了然。
手还没碰到衣襟,萧明玥就醒了,见他此举先是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厌烦,随即绽开温文和煦的微笑,道:“我昨夜贪杯醉倒,回房时你已睡下了,便没有唤醒你。”
夏云泽半信半疑,靠坐在床头,摸着脑袋问:“我头上怎么肿了个包?”
萧明玥迟疑片刻,轻声说:“公主睡梦中不慎滚落床榻,许是撞到了?”
你确定你说的是本公主,而不是一头死猪?
他嘴角抽搐,又试探了一句:“下人们都歇了,是你把我抱回床上的?”
他夫君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夏云泽回他一句呵呵,心里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货在睁眼说瞎话。
就您这弱鸡体格,一袋大米都扛不动,你把老子抱上床?吹牛逼也要讲究基本法好不好!
看来昨晚的一切是真的!他差点捉奸不成反被日!
第49章 术业有专攻
萧明玥还不知道自己一句无心之言露了底细,继续装成一朵孤傲清冷的盛世白莲,起身唤宫人进来伺候,又扭过脸提醒了一句:“公主也该梳洗更衣了,今日还要去向父皇请安的。”
夏云泽仍沉浸在识破对方伪装的快慰中,直到宫人围拢过来才后知后觉地被带到妆台前。
规矩他都懂,新媳妇见公婆,必须盛装打扮,力争闪瞎所有人的狗眼。
采薇也赶过来,跟他在镜中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第一夜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混过去了,以后太子妃就能搬到自己的宫室,与太子井水不犯河水,愉快地做一对不同床也异梦的形婚伴侣。
按品级大妆耗费的时间特别长,夏云泽僵坐在那里无事可做,就开始神游太虚。
没想到岐国的全民偶像皇太子,冰清玉洁小仙男,不仅是个基佬,还在新婚之夜跟野汉子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哎,真是画龙画虎难画股,知人知面不知芯。
夏云泽鼻子堵,心更堵。
穿越以来他身边的基佬密度也太高了些,比他当年工作的健身房也不遑多让啊!
难道他是弯仔码头吗?每天就看着各路基佬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基搅得昏天黑地。
亏他先前还觉得萧明暄忒没下限臭不要脸,谁料他哥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浪得平分秋色,渣得异曲同工。
不期然又回想起昨夜那震撼他全家的惊竦画面,夏云泽浑身一激灵,害得宫人手一抖给他把柳眉描成毛毛虫,弯弯曲曲别提多难看了。
宫人赶紧跪下请罪,又端来温水与他洗了重画,夏云泽浑不在意地一摆手,表示这点鸡毛蒜皮不必放在心上。
眉毛弯了不打紧,人弯了可是后患无穷。
后♂患无穷啊!
那些满屏尽是马赛克的场景让他头皮发麻,蛋疼菊紧,情不自禁地代入自己和萧明暄的脸,再想想萧明暄的码数,尿都差点吓出来。
老子真的做不到!
放过他吧!让他当一条与世无争的咸鱼好不好呀?
夏云泽在经历了似弯非弯、过犹不直、薛定谔的弯之后,终于再一次钢板尺附体,又把自己掰成一个笔直如标枪的小直男。
我是直男我光荣,一生不买马应龙,风雨不动稳如钟,管它绿帽一重重。
四押!老子超棒的!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幸而顺妃宫里的方嬷嬷过来了,及时拖回他脱缰野狗一般的思绪。
方嬷嬷是来审验元帕的,见那方素帕依旧干净如雪没有红梅点点开,老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她面带愠色,两根手指拈起帕巾,晃晃悠悠地抖开到他面前,发出无声的质疑。
殿内鸦雀无声,人人塞紧了嘴巴缩到一边,不敢贸然开口。
采薇刚上前一步准备护主就被夏云泽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只见太子妃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拿去给太子,找我有什么用?”
世人总爱以貌取人,还偏听偏信,明明太子才是那个夜生活无比精采有可能用到这玩意儿的人,他夏云泽虽然绯闻满天飞加一脑袋黄色废料,实操经验完全没有,比纯净水还纯。
太子正让人服侍着穿戴正装,层层叠叠恁地麻烦,往这边瞥了一眼,脸色也有点难看。
他向来对顺妃言听计从,遣散后宫是唯一一次忤逆,这次她派人送来元帕要给公主验身,萧明玥虽然心里觉得不妥,还是听之任之,只希望双方都睁只眼闭只眼,谁也别较真。
没想到方嬷嬷如此托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给太子妃闹难堪。
“是我昨夜醉酒,不曾与太子妃圆房。”他上前解围,声音温温润润一派斯文,“嬷嬷将这帕子收了吧,我自会向母亲禀明原委。”
方嬷嬷是顺妃亲信,向来得脸,养出几分骄横,只把帕子往妆台上一放,板着脸说:“这是娘娘的意思,老奴不敢擅专,元帕还是给太子妃留着,圆房的时候自会派上用场。”
颐指气使地甩了他一脸,方嬷嬷转向太子,宠溺中带着点责备:“老奴知道殿下宽仁,只是后宫有后宫的规矩,即使是殿下也不能因情废礼,纵容私爱,否则难免有人生出毁谤之心,污了您的名声。”
夏云泽咬紧牙关,暗中捏住大腿,才忍着没喷笑出声。
这老太太真的不是卧底吗?看似对太子妃指桑骂槐,其实每一句都精准无比地戳在萧明玥肺管子上,偏她自己浑然不觉,一张嘴叭叭叭,义正辞严、掷地有金石声呢!
眼看太子一张清冷高洁的仙人脸青白交错,快要被戳成筛子,夏云泽翻了个白眼,决定英雄救美,顺便换得自己耳根清静。
他嗤笑一声,在方嬷嬷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中淡定地拿起那块元帕,展开,覆到脸上——
用力擤出一坨鼻涕。
啊!这下鼻子通畅多了,他可能真的有点感冒。
说到底这他妈还是太子的锅,谁知道那对狗男男把他扔在石板地上当了多久的倒路尸?
夏云泽慢条斯理地把帕子团成一团丢在地上,笑道:“拿去让娘娘验看吧,不够的话我这儿还有。”
这波操作把众人都震撼傻了,没想到太子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长得娇娇怯怯一副柔弱相,行事却这般豪放!
连采薇也无语了,不过她到底与夏云泽朝夕相处这么多天,对此人灵光乍现的野路子心中有数,遂上前打圆场,语带埋怨:“哎呀,公主怎能这样?”
对啊对啊!众人跟着点头,这也太不讲究了!
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气了个倒仰:“把胭脂都蹭花了,还得重新上妆。”
这回轮到方嬷嬷脸色青白交错了,她气得脸上的褶子都哆嗦起来:“你……你这……”
幸好她还记得地位尊卑,一句“贱妇”撞得喉咙痒痒还是强忍住没敢骂出口。
夏云泽收敛了笑容,小脸一绷,竟也带出几分威仪,斥道:“还不退下!等着本公主赏你吗?”
跟七哥混久了,耍威风的姿势也能学到一二,眼看他这夫君是个软蛋,不仅靠不住还不守夫道偷汉子,惨上加惨,只能靠他这单薄的肩膀撑起半边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