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的没错。”
“还有一事,这些日小的遣人去了别家书坊探了探口风,还是觉得墨韵阁需要有自己的特色,才能稳定新老顾客。小的想了一番,何不让墨韵阁每月定期举办活动,并且有独家销售的话本。”
傅云兮突觉杨三这人不简单,什么事情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做,有想法也有能力,是个很可靠的男人。
他突然仰起头碰到了杨三的下巴,感受到杨三的心跳在加剧。
“云兮……”
杨三痴痴地唤他,他也痴痴一笑,两个痴人又吻在了一起,身体随之热烈。
“爷觉得你的想法很好,放手去做吧。”
傅云兮满眼笑意盈盈,晃得杨三心旌荡漾,他顺从本心,去触碰傅云兮,埋头在傅云兮脖颈之间吸了一口气,感到整个身心的满足。
“明儿,我还要同父亲二哥他们一道去见几位长辈。”
傅云兮半推半就,他眼里有渴念,杨三眼里亦然,他们的身躯紧贴,浑身发烫。
“小的用手服侍爷。”
杨三含着他的三少爷的耳垂,用粗糙的手,为他的可人儿纾解那份渴念。
傅云兮素来会享受,舒爽够了,后来被杨三抓了手去碰那处,也没有力气去抵挡。
第二日,杨三找傅云兮要了几个帮手,随即边去墨韵阁安排一切事宜。而傅云兮则是同父亲和二哥一道去见了几位长辈,席间有酒席,傅云兮饮了几杯觉得无趣,见长辈们同父亲、二哥去了戏楼听曲,礼貌离席回了家。
他本想顺道去看看墨韵阁如何,但在街上碰到了自家小妹傅云烟,便和傅云烟一块回了傅府。
傅云烟好久不同三哥独处,在院子里谈了很久的话,而有些话终于能问出口,“三哥,你心里可还怨云烟。”
傅云兮讶异道:“我可是你亲生哥哥,何来怨你一说?”
傅云烟咬着唇,说:“那日我带着宛霏……二嫂去见你。”
傅云兮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这事,那日三哥脾气是大了点,但从未怨过你,如今咱们二嫂我都不心怀芥蒂了,又何况是我的小妹?”
傅云烟听到此话一愣,思索了片刻,说道:“三哥,你当真不怨二嫂了?”
傅云兮点了点头,“不怨了。”
随后,傅云烟又像是小时候那般,亲昵地贴在傅云兮身边,没有再提这些话题。然,在傅云烟回到自己的院子不久后,程宛霏便找上了门来。
从外边归来的杨三正巧见到了这一幕,戴着面具的清隽青年立在亭前,而站在青年对面的少妇身姿卓越,面若桃花。
杨三不是没见过傅三少同程宛霏独处,然则此时此景竟叫他心头发闷,堵了些莫名的东西,浑身难受。
不远处的青年少妇对望,嘴唇在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杨三遏制不住自己靠近的步伐,偷听乃大罪,可他却明知故犯。
“你真的不怨我了?”
“二嫂,如今在下唤你一声二嫂,你便是我家中之人,又何来怨恨一说?”
程宛霏面色泛白,轻咬嘴唇,满面挣扎之意,最终她说道:“从前我乃真心付你,没有半点掺假,只不过我太过懦弱,无法面对你替我受了伤的事实,家中之事过于复杂,父亲知晓云耀一直心悦于我,更希望我能嫁给云耀,那时我便动摇了,未曾想情爱如风,就这样吹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杨三听这话听得心中难受,又想到最近民间盛传的以三少爷和程宛霏为原型传唱的戏本,曾经他的三少爷确实与这程宛霏一对佳偶,若未发生此变故,恐怕他要亲眼看着他的三少爷迎娶他人,与自己再无交集……
“二嫂,我曾说过,往事不便再提,你已是我傅家之人,唤我一声三弟,我们各自尽好各自的本分。”傅云兮神色淡淡。
程宛霏转过头,温柔婉约的一笑,轻声道:“三弟。”
傅云兮应了一声。
程宛霏转身,又回头,道:“那时的心慕是真,如今的心慕也是真。云耀他是个好人,如今能一家和睦再好不过。”
傅云兮明白她要表达什么,无非是不想让自己怪罪于他的二哥,看来这程宛霏是真的爱慕着他的二哥的。他释然的一笑,说道:“宛霏,曾经我的心慕是真,如今我不怨你,诚心接纳你成为我的家人,也是真。”
程宛霏蓦地一笑,又唤道:“三弟。”
傅云兮点头,“二嫂快回去罢,二哥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程宛霏随即与傅云兮道别,傅云兮立在原地,见程宛霏的背影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待他准备回屋,就听到身后脚步一动,转头一看,就看到了杨三。
“杨三?你怎么回的这般早?”傅云兮问。
杨三凝视着傅云兮,轻声道了一句:“回来取些东西罢了。”
傅云兮见杨三神色不对,往日里的温柔不复再,似乎还有些冰冷,这样的认知让傅云兮心一慌,暗忖他不会是因为见到了自己跟程宛霏在一起说话,所以内心难受了?
思及此处,傅云兮自然想去解释,他说:“杨三,二嫂过来只是……”
杨三没有让他把话说完,而是道:“小的待会儿还要去墨韵阁,等小的做完事,再听爷的吩咐。”
傅云兮眉心一跳,只觉胸膛一堵,顿时也说不出话来,只得看着杨三离开。
这杨三,莫不是是在生他的气?
第十八章
这几日,别说去解释了,傅云兮同杨三就没见上一面。
傅云兮托着下巴苦恼,刚才同二哥下棋,因情绪不佳,下了几盘他就输了几盘,弄得傅云耀不想再同他继续下下去。
傅云兮全然不明白纠缠于心的莫名郁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熨帖。他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能抚慰他的躁动不安的,唯有杨三罢了,然则他却连杨三的人影都没见到。
他思忖,这个该死的奴仆一定是见他同程宛霏在一起说话,所以就生气了,他甚至能明白杨三生气的理由,不过是太过爱慕自己,可是为何连自己都同他一起情绪不佳起来。
想起自己的郁闷,傅云兮更是心烦意乱,而且这还不是一时的,思绪是越理越烦,又找不到杨三的人,最终这些想法也只是徒添烦恼。
青禾见傅三少这副样子,旁敲侧击地问:“少爷可是有烦心事?”
傅云兮哼唧一声,本不想说出口,可又真觉烦得厉害,便问青禾,“青禾,若是爱慕你的人,见到你和你的老相好在一起叙旧,之后就不理你了,你该怎么办呢?明明爱慕着你,还让你心烦意乱,还真是让人思无解答。”
这个问题一出,青禾差点忍不住笑,话里半个字都没有提到傅三少自己和杨三,但每个字说的都是他们两人。
青禾装出一副认真解答问题的模样,“若是奴婢对此人毫无感觉,那自然不会因此心烦意乱。若是奴婢对此人存了情思,他若是不理奴婢了,奴婢定然心烦不已,千方百计都要让他知道奴婢的心是在他身上的,这一切都是误会。”
傅云兮一愣,问:“你的意思是说,爷是心悦于此人,所以才会心烦意乱?”
青禾眨了眨眼,说:“少爷,你可是再说杨三?”
被人戳穿了想法,傅云兮脸上一热,最终梗着脖子认了,反正青禾早就知晓他们二人的关系,虽说此番述说有些丢人,但青禾是唯一能听他说这些的人了。
青禾突然大呼一声,“昨天二夫人唤奴婢去给三少爷您取几件成衣,正巧见到了杨三和二夫人在一起。之前杨三帮了二夫人做了不少的事,二夫人似是归还了杨三的卖身契,准备为他去奴籍呢!”
“什么!”傅云兮猛地起身,大惊失色。
“奴婢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了,但二夫人归还杨三卖身契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奴婢,奴婢确实看见那卖身契上面写着的就是杨三的名字……”青禾回忆道。
“那个奴仆!是想要摆脱我?”傅云兮脑袋一懵,只觉心头更难受起来,这下可不只是闷得人发慌了,而是细细密密的疼痛骤然在他的肌肤皮肉上撕咬一般,痛的是这般透彻,清晰地传遍了全身。
“少爷,你没事吧?”
傅云兮这下哪管得了青禾,往屋外跑去,直接去了那墨韵阁。
午时的墨韵阁人不多,然傅三少连面具都未曾佩戴,神色匆匆地跑进来的时候,还是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自傅云兮重新露面,每一次在外人面前,那傅三少都是佩戴了面具,只露出他另外那半边姣好清隽的面容,都叫京城的人忘了傅三少右颊被毁之事。
如今书店的顾客看到了傅三少右颊的红斑,难免会觉得惊异,然则傅云兮已然管不了他人的想法,抓了一个下人就问:“你们掌柜的呢?”
下人不敢直视傅云兮右颊的可怖,颤颤巍巍答:“杨哥在后堂呢。”
傅云兮连忙奔向后堂,果真见到了伏案正写些什么的杨三。
在见到杨三的那一瞬,傅云兮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不知何时,他对杨三的眷恋已经深到如此。在杨三看到自己和程宛霏交谈之后,便几日不曾与他见面,他的思绪便统统围绕杨三而转,乱成一团乱麻。而后在青禾说杨三要脱了奴籍离开他身边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可惜,而是恐慌,恐慌杨三即将离他而去。现今,他看到了杨三,才知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对杨三的情意就要破体而出,若是这都察觉不到自己的真实心意,那只能说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