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少年所担忧的是不存在的。
毫无疑问,洛华就是他怀里这个人。
他只会拥抱这一个人。
“我们发过誓的,记得吗?”封景荣叹了口气,轻哄着少年,“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这……不一样。”少年当然记得,但是那样的誓言也是留给洛华。
皇帝陛下说得那些话,不是真正刺痛少年的根源。
他担心的是失去眼前这个男人。
即使这种事的发生微乎其微。
“怎么会不一样呢?”封景荣轻拍着少年的后背,语气尽可能的温和,极力去开导少年,让对方不要再为这种绝无可能的事难过伤心了。
“因为——”少年突然抬起头来,桃花眼已是红通通的,“我喜欢你,无论是不是洛华,我都喜欢你。”
说完少年就环住了封景荣的脖子,生疏得触碰上男人的嘴唇,笨拙地亲吻着。
封景荣整个人都愣住了。
方才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少年说,喜欢他。
封景荣身子不由发热,手从少年背上移到了后脑勺,微微张开嘴,加深了少年不温不火的吻。
这是少年第一次主动亲他。
也是少年第一次说喜欢他。
这个认知让封景荣的心狂跳不止,忍不住热血沸腾,他翻过身,将少年压在榻上,继续缠绵着这个吻,不想结束。
“对不起,我明明说过会温柔些的。”两人分开,封景荣的指腹轻轻揉过少年微肿的唇瓣,有点歉意,“疼不疼?”
“不疼。”少年微微喘着气,黑色的长发散乱在榻上,眼角也不由带了点媚色,望着男人,忽然说道,“你要了我吧。”
“你说什么?”封景荣身子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样我就能安心了。”说完,少年无意间舔了下唇边的手指。
指尖温柔的触感让封景荣战栗不已,眸子沉了下来,身上立刻也就有了反应。
“不行。”封景荣喉头滚了滚。
“你……不喜欢我吗?”少年的眼角似又有泪珠子要落下。
“怎么会?”封景荣咬了下舌尖,光是看着少年这副模样他都要发疯了。
但现在这个时候——
“反正我就是洛华,对吗?他不会怪你的,因为我就是他。”少年抬起身子一只手搂上男人的脖子,另一只将榻边的纱幔放了下来,“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洛华的愿望。”
衣衫褪去,两道身影交叠在了一起。
……
……
……
等封景荣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他忍了太久,就像饥肠辘辘的人,一脚掉进酒池肉林里。
再加上少年又纵容着他,他一下就失去了理智。
明明他的年纪也已经不是毫无分寸的毛头小子了。
“嗯……”身边传来轻吟声。
“不小心,吵到你了。洛儿,你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封景荣对着少年的耳边柔声说道。
“我不要了……”少年似乎还在梦里,说话依旧是迷迷糊糊的。
看来他真的是做的太过了。
封景荣轻笑了一声,在少年的脸蛋上啄了一口,接着就从软塌上下来,将衣服穿戴了起来。
悄悄推开门,封景荣微微蹙眉,只见赵管家正焦躁不安得守在门外。
“主子,您总算出来了。”
“怎么了?”封景荣问道。
“曹宇将军半个时辰前就等在府上,怕是有大事,您快些去见见他吧。”
“曹宇?”封景荣眸子沉了沉。
这个时候曹宇应该正看守着皇宫还有封高义,怎么会跑到他府上来?
想来是出了什么事,封景荣快步向正厅走去。
“大将军!”曹宇正在厅内急躁得来回踱步,见封景荣终于现身,敢忙凑了上去,“不好出大事了!”
封景荣坐了下来,有婢女端来茶盏。
“怎么了?”
曹宇抿着唇,望了望屋内的其他人。
封景荣抬了抬手,很快赵管家还有左右的人都屏退了下去。
“大将军,大事不妙,皇帝他不见了。”
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什么时候的事?”
“昨个晚上。”曹宇神情有些懊恼,“这实在太邪门了!从皇宫到皇城,每个关口都有重兵把守,就是瞭望台上都是轮番换岗的!按理说,就连只苍蝇都是飞进来的!”
“大将军,你说封高义莫非是会什么邪术不成?不然他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就这么不见了?”曹宇攥着手心,见封景荣依旧镇定,心里更急了,“大将军,封高义不见了是会出乱子的。”
“事到如今,急也没用。”封高义的出逃确实不在封景荣的意料之中,然而这还不是最紧要的事。
毕竟昨日他连逼宫的事都做出来了,封高义就是活着也和死了没区别了。
真正头疼的事已经不是封高义了。
“大人!宫内急报!”这时门外一个宫中内官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说。”封景荣放下茶盏。
“丞相大人!大事不好,昨天夜里廖国公薨了!廖夫人和肚子里未出生的皇子都没了!宫里已经乱做一团了,外面的宗亲,还有洛中丞为首的一帮老臣已经堵在了皇城外,说要与您当面对质,状告您的罪行。”说到后面这内官的声音已经快听不见了。
“这群老骨头!”听了这话,曹宇气得都要快拔剑了,“这时候一个个都不怕死了!怎么不见他们上战场杀敌去!”
“曹宇,够了。这是他们份内的事。”封景荣站起身来,神情还算淡然。
这样的局面是他早就想到的。
也是廖国公死时希望促成的。
“可他们也太——”
“无论怎样,他们都是大秦的一部分,如果连他们都无法驾驭,我还做什么一国之主。”说完封景荣就大步向屋外走去。
未央宫大门敞开,穿着朝服的官员们,鱼贯而入。
封景荣站在御道上,静静地凝望着底下神态各异的面孔。
很快就有人向他发难了。
“封丞相,请您下来,那里不是身为臣子该站的地方。”
“我不该站在这?”封景荣淡淡说着,“我想诸公怕是忘了,除了丞相的身份,我还是先帝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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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说话的那人是廖国公一党的, 名廖安洪, 和廖安然同属安字辈,是廖国公的侄子,曾为典属国, 召抚西南诸夷, 如今位列九卿之列,在宗亲里很有威望。
“就算贵为皇子,此举也大不敬。御道乃是皇帝走得路!身为臣子只能跪在御道两侧!”廖安洪毫不示弱道,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廖安洪说得在理,很快下起了附和之声。
洛中丞还未开口,徐宗正则是在微微蹙了蹙眉。
突然外面发出了一阵阵浑厚的钟声。
紧接着, 外面就传来了一道尖锐的传报声。
“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
……
朝臣们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突然。
“陛下怎么会驾崩了?”
“是啊,之前上朝都好好的。”
……
“肃静!”这时旁边的内官高声喊道,底下的人才安静了下来。
“先皇身体一直亏损,在昨日夜里不幸宾天了。在遗诏中,因为没有留下子嗣,先皇将大秦的王位传给了我。”墨绿色的眸子俯视着下面的众臣,“现在还有人以为我站在这不合适的吗?”
此话一出, 廖安洪不由咬了咬牙。
他万万没想到封景荣会在这时安排皇帝的死。
“陛下的遗诏在哪, 我们要亲眼看看。”
“曹宇。”封景荣唤了一声。
很快曹宇就握着一道卷着的圣旨走了上来, “哪个想看的,自己上前来。”
曹宇是带刀上来的,一时间竟没有一人敢上前一步。
当日登基时, 血流成河的惨状实在是让他们留下不小的阴影。
“想来一个个看也太麻烦了。廖典客,不如就由你代诸公瞧瞧先帝留下的遗诏好了。”封景荣嘴角划出一丝戏谑的弧度。
被当众点名,廖安洪也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从曹宇手里接过遗诏。
“这、这……不可能。”廖安洪望着遗诏中所言的内容,手紧紧捏着,“这遗诏一定是伪造的,陛下怎么可能会留下这要的遗诏!”
“放肆!”听了这话曹宇当场就要将腰间的长剑拔出。
“等等,既然廖典客不信,那不如拿去给徐宗正瞧瞧好了。”封景荣抬了下手让曹宇按捺下来,不要妄动,“徐宗正是我朝最负盛名的翰墨大家,朝中大臣的字他都能分辨清楚。宗正麻烦您瞧瞧,这份遗诏是不是陛下的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