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轻轻垂下眼帘,在窗外站了好半天,直到小太子的糕点都快出锅了才转身离开了。
呵,谁要吃你做的东西……
……
一炷香后,宋淮安躺在西苑的床榻上,瞪着两只眼睛望着床顶,果然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门被人轻轻推开来,那晚的月亮极亮,透过窗棂和大门映得大半个屋子都是明亮的。
那人借着月光进屋,这位原本就仿佛画里走出来的皇太子,在这一刻,似乎更像谪仙了。
更似下一秒就要乘着皎洁月色飘然而去
他没有点上烛火,手里端着一个装着糕点的碗碟,借着月光走近榻前,笑得极好看道:“尝尝吗?桃花酥,我亲手做的。”
宋淮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小太子看见月光下他黑黢黢的水润眸子瞥了自己一眼,又生怕自己发现迅速移开了,笑道:“不饿吗?”
“我……咕……”
宋淮安刚想回答‘不饿’,胃里就因为长时间未进食,抽搐了一下,发出抗议的声音
在寂静的环境下,动静还不小
小太子又把手往他面前递了递,像哄孩子一样:“就算不饿也吃点吧?”
宋淮安缓缓坐起身,犹豫了好久,才伸出手去捻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小太子紧紧看着他,尽管已经很克制了,宋淮安还是察觉了他眼底的忐忑,心下不禁暗想,难不成我是第一个吃到他亲手做的东西的人?
待他吃完第一块,慕脩才道:“味道如何?”
宋淮安又抓起一块塞进嘴里,低低道:“一点都不好吃,太硬,而且...甜得牙要掉了。”
这个亲手埋葬了自己母亲尸身都未曾流下一滴眼泪的少年,在这一刻偷偷湿了眼眶。
原来这世上,并不是只有血浓于水的亲人会对你好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会。
小慕脩红了脸,抓了抓头发:“很甜吗?我记得糖放得不多啊。”
宋淮安低垂着眼帘,吃得飞快,唯恐被对方发现他逐渐模糊的视线
小慕脩看着他,唇角弯弯:“饿坏了吧?慢点吃,别噎着了。”
宋淮安一连吃了好几块,腮帮子鼓鼓的
那双眼尾上挑的凤眼柔和下来的风情在他十岁那年,已经略见一斑。
小慕脩在他的许可下坐到了床榻边缘,看他整整吃了六七块,还要伸手拿下一块的时候,他捉住了他的手:“等等,我给你倒杯水。”
·
刚刚还嚷嚷着要吃桃花酥,此刻桃花酥送到面前了,他却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慕脩冷笑:“怎么?不吃了?装不下去了?”
谢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蹭到床边伸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这宫中御膳房做出的点心既小巧精致,又美味。
想想殿下当年的杰作,形状做得丑不说,还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
可怎么就感觉不如那个好吃呢?
难不成宫里换厨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问为什么世子都查到丞相的死另有隐情了为什么皇上没怀疑
我在这里统一解释下
陛下不是不怀疑,也不是查不到,只是文中视角是谢锦,谢锦是宋淮安但陛下不知道,他不可能让谢锦知道自己私底下在干什么事在查什么查到了什么…
所以不是我忘了,而是还没用上那个伏笔
前面谈谈恋爱什么的,大家就不要带脑子看了
后面最好也不带,看小说嘛,甜就行了
详情见第一章作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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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思
“迟儿,回来啦?”
谢迟刚回到侯府,就瞧见坐在外院大殿之中的谢荣山夫妇,侯府夫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谢迟半路改道,行至近前,拱手道:“父亲母亲。”
侯府夫人容貌美艳,笑眯了眼,招了招手道:“哎,迟儿快过来,为娘看看。”
谢荣山用茶杯盖刮了刮茶盏中的茶水,瞥了侯府夫人一眼,鼻子里不甚明显的哼哼一声。
侯府夫人侧眸看向他:“看什么看?我想看看我儿子有什么问题吗?喝你的破茶!”
谢迟依言上前两步,侯府夫人起身替他整了整衣襟和袖子,欣慰道:“迟儿又长高了。”
谢荣山抬头,不满道:“一个木头桩子有什么好看的,一点本候年轻时候的血气方刚都没有,不说别的,就说这张脸就没有本候弱冠之年长得好看!”
侯府夫人白了他一眼:“老爷你收着点脸吧,少胡说八道,我儿子多俊啊,你难道忘了锦儿和迟儿十一二岁那年便有一大堆的媒人为了进府说亲把门槛都踏破的事儿了?”
谢迟全程面色淡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显然是多年熏陶早已习以为常。
侯府夫人训完丈夫,目光重新落到谢迟的脸上,手指抚上他的眼角:“我儿最俏了,特别是这双眼睛,依我看,这偌大京城就没有比我两个儿子长得更为俊美的人了!”
谢荣山撇了撇嘴,非常之不屑道:“夫人,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你那是没看到陛下和离鸢丞相!想当年本候在战场的时候...你要看了两人那时候的模样,就会发现你儿子啊还真就那样!哎,丞相此人当真是可惜了,虽平时不甚着调却也是真心为国为民。”
侯府夫人拉着谢迟坐下,道:“谁说我没有见过离鸢丞相?迟儿周岁那年,陛下携丞相来府中祝贺,虽然我们这些女眷都在内院游园,但你当真以为我没看见?”
谢迟坐在位置上,丫鬟乖巧奉上茶水和点心,虽对两人争执的问题很无奈,但是在听到自家爹娘提到那人时,眼眸仍微微一动。
谢荣山微微一怔,继而睁大眼:“你出来偷看了?!”
“什么叫偷看!丞相多喜欢咱家迟儿啊,当时听各大官员家女眷都在议论那位离鸢丞相长相怎么云云,我当然也好奇,就远远来看了一眼。”
谢荣山甩袖:“.....夫人你糊涂啊,若是被人发现了,还不知会怎样做文章呢!”
谢迟满心无奈喝了一口茶,道:“父亲母亲,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别再提了,而且孩儿总觉得丞相大人之死没那么简单。”
谢荣山斥道:“混账!这种话是随便说的吗!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了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吗!”
谢迟微微撇眉,语气认真道:“孩儿并非是随口一说。”
“你!本候不管你是不是随口一说,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提!”谢荣山压抑着怒气
“......”谢迟沉默片刻,终究只起身鞠了一礼道:“孩儿明白了,父亲母亲,孩儿告退。”
侯府夫人敏锐的发觉了谢迟的情绪,有些忧心,叫住即将走出门的谢迟
“迟儿,锦儿的伤怎么样了?可严重?他那般吃不得苦,肯定疼死了。”
谢迟没回头,淡声道:“母亲不必忧心,皇上待子笺极好。”
侯府夫人试着打感情牌:“那就好,锦儿不在家,你不陪母亲多坐会儿吗?”
谢迟微微侧头:“孩儿还需回院子练剑,晚些再来给父亲母亲请安。”
他走后,侯府夫人看向谢荣山:“你满意了?”
谢荣山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此时也终于觉得有些口渴了,仰头喝了一口茶水。
下一秒,就全数喷了出来:“呸——”
侯府夫人一惊,伸手替他拍了拍背:“老爷,这是怎么了?!”
谢荣山抹了抹嘴:“这是什么狗屁茶!”
侯府夫人瞪了他半天,终于明白了,收回手道:“这是锦儿最喜欢的茶,叫你学人家品茗,老爷你这叫什么知道吗?附庸风雅!”
谢荣山不服,道:“笑话,本候还用跟他们学?!”
“行行行,老爷你最棒了。”
侯府夫人憋笑,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望了一眼院外,眼中浮起淡淡惆怅
“也不知道锦儿怎么会突然就被陛下留在宫中,还被罚了,前段时间老爷你打的伤还没愈合就又添新伤,锦儿自小就娇生惯养,小时候给蚂蚁咬一口都哇哇大叫,二十大板打下来还不知道他会痛成什么样。”
谢荣山鼓起眼:“那是他该打!那女子现下还不知如何是好!本候打他二十板算是轻的,否则早让他滚出侯府了!”
侯府夫人瞪了自家丈夫一眼,可想了半天,好像又并没什么可以反驳的,毕竟锦儿有错在先。
于是,她只手中紧紧攥着锦帕,祈求道:“只希望锦儿在宫中能够平安,不要再惹怒了陛下。”
谢荣山也懒得呛了,叹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放下茶盏,深沉道:“君心难测啊,圣意最难揣度,但这种时候或许那臭小子留在宫里才是最安全的,陛下会护好他的。”
她疑惑看向丈夫:“这种时候?老爷此话何意?”
谢荣山屏退殿中的下人,与她对视道:“夫人难道真的以为丞相死了就死了?”
侯府夫人看他神秘兮兮的模样更疑惑了,“难道真如迟儿所说...丞相之死当真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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