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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琐事 (金桫椤)


  想着想着,桓玄便转过身来面对着谢珝,无处安放的手,只能背在耳后,支着头。
  哎!好想摸摸他的睫毛啊,那样的长,那样的密,像是某种喜欢张开尾翼的鸟类,发情时拼命绽放着,煽动着。
  这比喻太过玩笑了,连他自己都抑制不住勾了勾嘴角。可能是笑的时候鼻息也混乱了一二,眼前的人,居然睁开了双眼,把他的偷笑撞了个正着。
  霎时间,桓玄有点紧张,也有点羞愧,像是背着先生做小动作而被发现的学童,一怔,随之脸慢慢的发起烧来。
  今夜的谢珝,目光中带着万般的柔和,像是有些不舍,又像是有些怜爱,总之平静如水,却略带忧愁。不知为何,桓玄觉得如果这样继续的对望下去,眼前的人可能就要滴下泪来。
  他不舍得让那人流泪,一滴都舍不得。
  在他心中谢珝应该永远是初见那般,逍遥自在,轻灵脱俗,傲视万物,而不是为凡尘俗世悲痛难纾。
  他很想伸出胳膊,让谢珝躺过来,弯住他。可是,自己究竟有什么立场可以这样做呢?
  打着怕谢珝受梦魇折磨的旗号,已经强迫他同榻共枕了,又怎么能委屈他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能做为他老师的替身,拥抱他,安慰他,可能已经很好了罢!
  也许是桓玄的眼神对视的太不认真,眸子里将他所思所想,都映画成了实物,飘忽而过,被眼前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谢珝居然向前移了移,主动将自己的头向他的脖颈靠了过来,在枕头和肩膀之间留下了一处让他安放胳膊的空隙。
  这般的光景或许只是他的梦境,不是真实的世界。
  所以桓玄伸出手,让怀中之人躺在自己的臂弯中并不过分。低下唇,吻住了怀中之人的额头也并不过分。
  如果梦境如此美妙,真的希望这梦可以一直下去,不要停歇,永远不要醒来。
  正当他沉浸在这似梦非梦的幻想中,怀中之人,在他的背心上,轻轻的写起字来。
  他这才清醒的发现,这并非幻境,而是确确实实的拥抱与亲吻。是谢珝自己主动拥抱过来的,对他的吻也没有半分抗拒,他的彖之是否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心意?
  心中顿时暖意沸腾,甚至有种无名火直冲天灵。他很想打破这种静谧,不想再等待那份情谊是否到达了自己所奢望的境地,就这样汹涌澎湃的沉溺在此时此刻。
  于是桓玄收紧了自己的臂弯,将那人的身体与自己贴在了一起,被压住的那只手,顺势环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是从上到下,顺着他的发丝一点一点的抚摸着,落在了他的腰际。
  轻而热的吻又落在他的额头,发间,眼眉,还想向下探去,搜索那更为柔软与温暖。
  可是背上的字,已经写完,而他也清晰的感知到背后是何字,内心的燥热瞬间偃旗息鼓,因为那两个字写的是“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被自己甜到了,是不是很大脸!~o(*////▽////*)q


第44章
  桓玄带领大军奔袭了十日,终于赶到了平江,未入城门,就收到了陶先生的战报,殷仲堪部队被全歼,荆州的大权现在已经落入了自己手中。
  手握这条战报,桓玄不禁心下一惊,这是自己这种情况之下,最不愿意面对的一种境遇。无论是何起因,此时此刻,是他背叛了兄弟之情,违背了共同联盟的誓约,兴兵攻占了荆州。如果说他对此事一概不知,天下间谁会相信于他呢!
  只好先行进驻平江城,等待陶姜先生的解释。
  第三日酉时,陶姜先生领兵马到了,于是,这迟来的解释也到了。
  “如今局势如何?”桓玄已经急的不急了,只想问问清楚。
  “公子莫急,荆州余孽现在正在肃清,现交由顾将军全权负责,想必不出十日,荆州全境皆可平定。只是水患未出,还请公子下令继续赈济灾民。”陶先生努力让自己字迹发出的清楚,于是缓慢的答道。
  “殷仲堪现在何处?”桓玄听完这番话,心中一凉。
  “殷将军已经伏法。”提到此处陶先生有些低沉。
  “伏法?如何伏法的?何时的事情?”桓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提高了一倍。
  “正是昨日押送的途中,自尽的。”陶先生道。
  “昨日?为何不找人看好他?还没有当面对峙清楚,就自尽了?绝不可能。”桓玄眼睛盯着陶姜,觉得此事定有隐瞒。
  “确实如此。”陶先生沉稳,平静。
  “即便如此,究竟为何会突生变故?”桓玄见问不出所以然,便转了话题。
  “臣在荆州治理水患,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还从南郡押运了粮草物资,沿路救济各处涝情,疏通河道,引导水患,当地百姓无不感激涕零,各地官府也都大力配合。谁知殷仲堪回兵后误以为我们趁机占据荆州各地,便主动出击,打臣个出其不意。”
  陶姜先生见桓玄脸色阴沉便接着道:“臣无所防备,只好沿路撤退军马尽力抵抗,并写信求助公子与镇守襄阳的顾恺之将军,多亏顾将军救兵及时赶到,才救起了臣下。可是殷仲堪已然杀红了眼,非要置臣于死地,便对峙了起来。”
  “殷仲堪何以认为先生是要霸占荆州各地啊?”桓玄想知道最初产生误会的原因。
  “臣下不知,也许是因为救灾之时,百姓归顺于我部,荆州其余各部都依顺于我的调动。”陶先生回答的并不清楚明白,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后来呢?”桓玄问道。
  “殷仲堪连连作战又长途奔袭,荆州境内已没有任何补给,全靠大军死撑,必然对峙不过顾将军,于是战败被擒。”陶先生道。
  “所以呢,你就杀了他?”桓玄背过了身,缓缓的道。
  “兵败身死乃是常事,殷仲堪自知无颜面对于苍生,咬舌自尽,并非臣有意为难。”陶先生一如既往,声音平缓。
  “他是我的兄弟。”桓玄道。
  “在他取得荆州刺史之前,还不是。那时只是因为他对公子敬重,容易把控,公子才推举一二,若是当初司马道子对公子重用,荆州之事,还有他殷仲堪的置喙之地吗?”陶姜先生一语中的。
  “荆州之事一切就依先生,下去罢。”桓玄的声音很冷,缓缓叹出一口气,然后吩咐道。
  陶姜先生深揖一礼,便下堂去了,留桓玄一个人,对着墙上的战图发呆。
  事情明白的很,荆州大水后,殷仲堪的那封信说明了一切,因为对自己的信任将全部的身家性命交给他处理,将全荆州的百姓安危交给他管辖,不分你我,可谓是信任到了极致,可是就是这铁打的信任害死了他。
  陶姜先生早就劝自己对荆州和江州对手,而自己顾念兄弟情谊,不肯出手,于是陶姜先生就借此机会,亲自出马,将荆州强取豪夺,归于自己名下。
  看似陶姜先生为了自己,深思熟虑,实则是为了什么,自己也不想清楚。既然是自己手下之人所作所为,与亲自去做又有何异。可是现在如何面对杨佺期呢?
  桓玄默默的叹了口气,究竟是何时开始这种相互猜忌利用的心情变成了不可替代的兄弟之情呢?
  也许当初先帝驾崩之时,四个人在一起的一个月罢。那时的自己还没有一兵一卒,妄想得到朝廷的重用,整日郁郁寡欢,是殷仲堪和杨佺期每日里安慰他,鼓励他,支持他。
  而自己那时对珝公子的情谊无法纾解,也是他二人帮他分析,出谋划策。也许人与人之间最怕的是接触,相交久了便生出很多复杂的感情来,自己对谢珝如此,对殷杨二人也是如此。
  那段时间,一见如故的封尚与杨佺期关系极好,两个人天一句地一句的能聊上很久,而殷仲堪就在一边分析二人最多聊几句就会突然打起来,一般不出他所料。当然结果想都不用想,定然是封尚趴在那求饶。
  还记得最初,杨佺期看上自己,想为家妹说亲,话里话外的夸赞与试探,天天缠着要生辰八字,祖宗家谱,那个时候殷仲堪还曾为此事挤兑过他,问他为何只关心这个新友人,不关心一下他这个老友。
  如今想想,殷仲堪的好脾气,还从未因为什么事情争执过,却是更关心谁这点子小事,让他在屋内跺来跺去,气的捶胸顿足,颇有童趣。这样看来他确实更关心杨佺期的内心想法。
  杨佺期那会也耐心的讲述了两人太过于熟悉,即使没有这份情谊也会一直如亲兄弟般要好下去,再做亲家很是浪费,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选个外姓更有利云云。
  可是封尚问他为何不选自己的时候,杨佺期却十分没有耐性,吼着让他滚,还说那是自己的亲妹妹!胞妹!
  想必也是因为那段时间的同吃同住,才使四个人亲如兄弟。即便是殷仲堪大婚后,自己带着珝公子前去散心,还是亲厚如旧,所以内心已经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的朋友了。
  殷仲堪的家人,怕是陶姜也会一个不留,那么杨氏的妹妹岂不是也会死于非命。那一对恩爱的鸳鸯,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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