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珏冷哼一声,“爱来不来。”
他打定主意,准备挪个地方,去长青园暖冬。每天优哉游哉过小日子的生活真的太美好了,又有心上人在侧陪伴,哪还有勤政爱民的心思,只盼做个纸醉金迷的昏君。从前殚精竭力呕心沥血,都是傻了吧。
昏君也太爽了些。
这么想着,待齐阁老一走,贺珏就捉住了靳久夜问:“怎么回事啊,你故意把孩子抱出来?”
靳久夜承认得很痛快,“是。”
“你什么时候跟那老头子串通一气了,居然专门来朕作对,朕才不要回宫。”最后一句语气里竟带了几分小孩赌气的意思。
靳久夜将孩子给乳母带下去,“主子,你还是回宫吧,没事少缠着属下。”
“听你这意思,竟还嫌弃朕了?”贺珏伸手,挑起靳久夜的下巴,摸到对方的胡茬,“几天没修理了?硌得很。”
“那主子别摸。”靳久夜将贺珏的手拿开,转身走了几步,见贺珏没跟上来,就又停了。
贺珏惊奇了,这小子愈发胆子大,对他也少了许多恭敬。
他看出来对方还有一丝顾虑,他便故意不过去,就大声道:“某人这次太过分了些,朕心里有气,不开心。”
明明那人就在身旁,他故意不提名字,为了让对方听见,还大声说了。
靳久夜连忙走过来领罪,“主子,属下错了。”
“那你哄朕。”贺珏摆着一张冷漠的脸。
靳久夜愣了愣,看贺珏铁了心要他表现,他忽然觉得头疼,干甚一时心软,应了齐阁老的请求?其实他也知道,主子这回就是玩心重,便是帮了齐阁老,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若换了别的,他万万不敢跟朝臣来往勾连。
“主子……”靳久夜轻轻伸手过去,用手指慢慢勾住了贺珏的手,贺珏心头一软,神色立马就松动下来。
“那主子惩罚我吧。”黑衣男人勾着贺珏的手,像只小狗一样摇了摇。
贺珏的心立马跟着声音就化了,惩罚背后的含义实在太多了,想象空间何其之大。贺珏蠢蠢欲动,正想就此作罢,却在一瞬间念头一闪而过,立马又板好了脸。
主子还没有反应,靳久夜开始有些慌了,按道理以前每次只要他动动手,主子就会跟一条大狼狗一样扑过来。
这次,恐怕是真将人惹生气了。
贺珏等了半天,没等来靳久夜的后续动作,他越想越生气,干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靳久夜吓到了,想要跟过去,却住了脚。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种与朝臣勾结的后果,如果他仅仅是玄衣司首领,或许还没有那般严重,但他还身为主子的后妃,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历朝历代的铁律。
更何况,玄衣司自来只听命于君主一人,而他身为首领,却率先违背了主子的意愿,甚至还帮朝臣做事。
光想想,都觉得自己的行径太过出格了些,主子生气也无可厚非。
整整一天,靳久夜都心事重重,思索着如何哄主子开心,将对方的气给消了。贺珏本来就玩心重,只想逗逗靳久夜,见靳久夜这般为难,他也就歇了心思,想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主动找个机会跟靳久夜和解。
若真冷战下去,吃亏的可是他自己。
靳久夜则不是这般想的,他正琢磨着从前看那些宠妃记事的心得感悟,很早以前他就得出过一个结论。邀宠的要义无非三种,而装病行不通,怀孕不可能,那就只剩下色秀了。
用过晚膳之后,靳久夜就没见了影子,贺珏去看了会儿书,心里正纳闷靳久夜的行踪,回到房间就闻到一阵芳香。
“什么味道?”他走近了,隔着一层薄纱一样的帘子,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
那个人影他何其熟悉,是靳久夜的剪影,他心里纳闷,这是做什么?
撩了帘子,第一眼看到靳久夜他就呆了,“你……你?”
眼睛都直了,盯了好半晌,“你从哪儿找来的衣服穿上?”
靳久夜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贺珏,“主子,好看吗?”
“太透了,跟没穿似的。”贺珏连忙从旁边薅过来一件衣服,给靳久夜裹上,“大冬天的,冷不死你。”
他心疼地将人拖到床上,拿被子紧紧塞着,“暖一会儿。”
“床上是什么?”刚把人塞进去,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你在屋里搞什么东西,这味道……”
“味道不好吗?”靳久夜从被子里探出来,又被贺珏压了回去,“太呛鼻了。”
这话刚一说出来,贺珏就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喷嚏,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靳久夜腾的一下起身,“主子……”
好像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怎么回事?靳久夜也是一脸懵逼。
“你弄的什么啊?”贺珏忍不住往外面走,靳久夜也跟了过来,“就是一些花香。”
贺珏指着靳久夜,“把衣服穿上,外头多冷你不知道么?”
靳久夜听话地转身去拿了衣服,将自己裹成平时的样子,这才出门去见了贺珏。
贺珏呼吸着新鲜空气,总算好了许多,“今儿你怎么了,搞这么些花样儿?是专门来整蛊朕的么?”
靳久夜更懵逼了,他只是想色秀主子。但效果好像跟书上说的好像完全不一样,反而搞得一团糟。
“得了。”贺珏拉住靳久夜的手,帮人搓了搓,“站屋里等多久了,也不知道烧个炭盆,要冻成冰块了,还怎么给朕暖被窝?”
“属下知错。”靳久夜垂眸,心想估摸着自己果真不会,下次再也不乱来了。
尚未理解到靳久夜意思,或者压根儿没往那处想的贺珏,拖着靳久夜去了另外一间卧房。进了屋,贺珏回过味来,“你刚才做什么呢?”
靳久夜看着贺珏,没说话。
贺珏突然明白,“你该不会在勾引朕吧?”
靳久夜沉默,依旧没应声。
贺珏哈哈大笑,“你跟朕这儿,还用勾引么?勾勾手指头,朕就过去了。”
靳久夜听到这话,瞳孔微微张大,随后走到床边,朝贺珏面无表情地勾了勾手指。
贺珏心头一动,脑子一轰,还有什么可想的,直奔过去。
所以这次还是成功的,靳久夜想。
没过多久,宫里就传来消息,说是要迎接小皇子回宫,内阁一帮人又乌泱泱地过来了,谁知却扑了个空,毓秀园没人了。贺珏领着靳久夜俩人简装出行,直奔长青园。
按贺珏的说法,毓秀园避暑还行,可冬日也太冷了些,比宫里还不如。这对坐月子根本不适宜,皇帝要是身体不行,还怎么处理朝政?
齐阁老顿时明白了,陛下这是躲着他呢,回家找齐乐之一顿埋怨,准备将小子踹去长青园请贺珏。还扬言,要是请不回来,他也别回来了。
齐乐之心里苦,陛下不回宫关我什么事?可老爷子父命难为,他也就认了,大老远跑了一趟长青园,没待小半天就连夜赶回了西京城。
“作甚么回来?”齐阁老提了一把扫帚,当真要将儿子扫地出门。
齐乐之机灵道:“爹,你可慢点,我这次算是搞明白了,陛下一直不回来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贪玩?”齐阁老冷哼道。
“若是有更大的诱惑在西京呢?”
“你想说什么?”齐阁老见齐乐之眨了眨眼睛,突然有所感悟,“你是说册后?”
“可不就是,正好趁皇子出生提了,反正说来说去陛下也只能有靳久夜一位后妃,又肯定是皇子名义上的父亲。”
齐阁老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随后几日就按部就班地在内阁上提议,直到疏通各个要臣,在朝堂昭示,也不过半个月功夫,其速度简直难以想象。朝臣们竟然毫不吹灰之力就同意了,连秦稹都只是骂骂咧咧几句而已。
小年夜,齐阁老就带着这么一道消息去长青园见了贺珏,还特意拟了帝后婚礼的章程给贺珏查看。
贺珏果真意动,次日就收拾了行礼,带着靳久夜和小皇子起驾回京。
路上齐乐之就偷偷冲贺珏竖大拇指,“陛下真是高,兵不血刃。”
贺珏懒懒地靠着椅背,“朕并非以权谋私,而是实实在在修养罢了。”
“切,谁信?”齐乐之在私底下与贺珏愈发亲近,礼节上也少了许多君臣之间的生疏。
贺珏继续用慵懒的口气说道:“能将册后之事搞定,也是朕没有想到的。”
“是啊,就连臣都没有想到,影卫大人,啊不,皇后殿下竟已众心所向。反倒是陛下您,摊上了荒淫无度的名声。”
贺珏笑了,“挺好,朕本就想做个昏君。”
没有能理解做昏君是个多么爽快的事情,他的夜哥儿啊,时至今日念这个名字,都觉得心里被什么撞击了一般。
涨涨的,痛痛的,痒痒的。
次年六月,帝后大婚,举国同庆。
忙碌了几日,才得以有机会步入新房,贺珏想象着靳久夜脱去一身黑衣,换上鲜艳吉服的样子。
他的头发被玉冠压着,眉目一如往常清冷,但被红色照应着,一定很俊美。
“夜哥儿。”贺珏一进门,喜悦僵在了脸上,屋里还乌泱泱一大群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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