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凑近他,对着那张淡色的薄唇,蜻蜓点水般地触了触。
那人像被点了穴道,又像变成了铜像,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得逞似的一笑,又凑了过去,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地,碰着他的唇。
如此不知反复了几次,那人骤然缩紧了手臂,他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拖近了,随后被咬住了嘴唇。
他吃惊地张嘴——铜像怎地还会动?!——却让一根灵活的舌滑了进去;不多时,那舌头已卷住了他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已先跟对方纠缠起来了。
☆、放浪形骸
起初琅邪只能仰头承受,任透明的津.液从半张的嘴唇间滑落,但只过一会儿便不甘于此,开始不得章法地啃咬——像只不安分的小狗,一次次让齿尖陷入那张肖想多年的嘴唇。
亲吻逐渐变为野兽式的啃.咬,牙齿磕碰间,他听到一声轻哼在上方响起,那梦里人的黑发像瀑布一样自上方柔软垂落,为他的梦境造了一方天地。
“唔......”
他完全喘不上气了,偏生还舍不得放开对方,反而是那人有所察觉,似乎怕他憋死,及时退了出去。
胸膛猛地一凉,那人的指尖像是有火,每到一处便将他烫得难.耐,只能屈服本能弓起身。
不……这实在太被动又太空虚了,他不甘心,要直起上身去看那个人,要去扯他的衣服,让他和自己一样抛却羞耻,仿佛这样才能感觉到他的心意——反正是梦,梦里得由着他。
他挣扎着去扯那人掩得严实的领口,眼见他一个不慎差点跌在自己身上,平日里从无破绽的脸上竟现出一丝狼狈,登时“吃吃”地笑了起来;但这笑声很快被一个略显急切的吻堵在喉间,他又一次被迫仰起了头。
当那吻从嘴唇渐渐游移至下巴,喉结,锁骨时,一种熟悉却又陌生至极的冲动不可控制地从身体涌起,琅邪忍不住半蜷着身子,发出猫儿一样轻的叫声。
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他想,就算是梦,也让人抬不起头来,他忍不住把脸埋进那人的脖子,“二殿下......”
继而他感觉身上那人身体一僵,随后,他眼底浓烈的情绪倏地全部褪去,——他被一把推开了。
这时,琅邪似梦似醒,又想伸手去够他,可他还没碰到他,那人便直起身。
樊裕微微眯缝着眼,目光不定地看了琅邪片刻,而后替他拉上棉被,下床离开了房间。
琅邪是被渴醒的,头疼,口干舌燥,想喝水也想出恭,此乃宿醉通病。
他在屋内找了一圈,却连隔夜剩茶也没找到,只好迷糊着摸出房间,“福伯?”
一个瞧着陌生的丫鬟走进来,换了茶,小声问,“殿下还有事么?”
琅邪眨了眨眼,奇怪,这不是他府上的丫鬟……这甚至不是他的房间!
他忽地回忆起了什么,若有所思摸了摸唇角,又不好意思再问那丫鬟,只好打发她下去,自己走出门。
不知现在几更了,府中只有昏黄的灯笼照耀,安静得能听见他的脚步声。
他确定了这是二皇子的府邸,只一会儿想那到底哪里是真的,哪里是春.梦,一会儿又忍不住琢磨,二皇子去了何处?
雪早停了,积了一地,月亮出来,照在院中,甚是清冷。
也许是梦,但他那白日被威胁的不安、听到樊裕要与那曹千金成亲的失落忽地一扫而光,到底还是高兴,因此不肯走到干净暖和的游廊上,反而像个孩子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院中积雪,然后张开“大”字形躺倒下来,嘻嘻哈哈地打了个滚儿。
整座大宅子都在沉睡,他这么一笑,若有人经过,只怕要以为在闹鬼,因此只笑了两声,便赶紧收了声。
“快,跟上。”游廊上传来一声轻斥。
琅邪抬起头,只见两个小厮提着灯笼走在前头,后头四个则举了床花被,脚步匆匆,不知赶到哪里去,由此没人留意到他。
他本就睡饱了,这会儿更被勾起了好奇心,加之今夜心情极好,一疯起来便忍不住要跟上去瞧个究竟,不由放轻了脚步,跟在那几人身后。
左右拐了数次,那几人终于停在一处厢房——想必是住了什么客,来送被子。
至于一床被子哪需四人来抬,他没做多想,只探头探脑地躲在假山后头,及至那几人进去,有人说了一声,“殿下,抬过来了。”
“嗯。”
那低低的、没头没尾的一声,换了别人,可能不知道是谁,可换了琅邪,对这一声却再熟悉不过。
几个小厮匆匆进去又匆匆出来,只是两手皆空,想必已将花被放在房中。
他怎地住在这儿?哦,想必是自己占了他的卧房,让他无处可去......
——那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梦?
——二殿下是为了他才搬到这里来睡?
——这怎么像话,他这便进去,让他回自己房里。
——可......万一那是真,如何面对?
——可,怎么可能是真呢……他怎么会……
他一个人站在假山后头,想得头大不已,兼之脸颊绯红,简直要捶头!
却忽地听到一声奇怪的喘息钻进耳朵,“......殿,殿下......”
琅邪吓了一跳。
那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清晰可闻。
他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站在原地,只是脸颊有些僵硬,不知是还没反应过来,还是人已经傻了,只觉一颗心被什么死命捏住,有些喘不过气来。
比起上次他挤着嗓子矫揉造作的叫唤,这时女子的声音显然是动了真情。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是听到最后男子发出的一声短暂低沉的喘息,它们从那间没有亮光的房里传出,一遍遍、又无比剧烈地打击向他,打得他头破血流,头晕眼花,恍惚是知道自己不该站这儿的,却怎么也无法挪开步子,脚下像生了支铁钉,将他钉在了土地上,拔也拔不动。
他垂着头等着,等那灯熄了,夜空彻底地静了,月亮又出来——但这次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片阴霾。
他再不觉得这雪地干净,猛地蹿上屋顶,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夜过后,琅邪又如往常般上朝议事。
朝中大事虽都听小王爷转述过,但亲眼见皇帝褒奖二皇子,冷落大皇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再想到背后原因,满脑子竟都是那夜女子的欢愉之声,登时一口气猛地堵着,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因此再在朝上路上撞见樊裕,往日欣喜已全被苦闷侵占,连寻常的一声问候也做不到,只低着头走自己的,等他走远了,才转过去看一眼他的背影。
一时又恨自己那日喝醉酒乱跑,又恨自己白日做梦,平白增添苦恼——他本就不爱搭理他,现在自己不再烦他,不知道他心里是否正高兴?
他本不是伤春悲秋的人,这般落魄样子上了几日朝,只让身边的人忍不住议论:是前些日子关得太狠?还是又有别的什么事?怎么好好一个年轻儿郎,被关了两月,人都木讷了?
再相熟些的息子帆和小王爷,见他整日心不在焉,悄悄私语,料定他是着了女人的道,各自分享一些情报,拍案定板,料定是那真真公主带走了他那一丝游魂。兄弟情深,冒着风险、自作主张把人往平康里带,花银子找最漂亮的姑娘来陪他。
先是找了美貌胡姬,个个能歌善舞,身段妖娆,如水蛇一般游走身边,水袖舞在琅邪脸上身上,犹如众星拱月——无动于衷。
后又换了名满平康的才女,弹琴作诗唱小曲,各有所长,生得清清淡淡,如一盏盏甜腻的豆腐花,要把琅邪一点点溺了埋了——无动于衷。
眼看无法,小王爷灵光一闪,安排几个眉眼俊俏的小倌儿进去,唇红齿白,纤腰细足,比许多女子还要媚上几分,拉到琅邪面前去伺候,却不知哪里惹了他,罕见地发了火。
可等众人出去时,他又突然喊了一声,“站住,”对那其中一个少年勾了勾指头,“过来。”便扯了那人进房,两人在里面砰砰哒哒半响,才终于开门出来。
那少年本是其中最寡淡的一个,相貌只是有几分清秀,又不爱笑,让人看了倒兴致,偏这一进一出,已是眉眼含.春,脚步虚浮,再看琅邪精神饱满气定神闲,理理衣服,咧嘴一笑,直教两个陪他来的男子汉目瞪口呆。
如此一发便不可收拾,琅邪无心公务,上朝如乌龟,下朝却跑得比兔子都快,只每日去那阁里找这少年,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否将皇帝放在眼里。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此事不知怎地传到公主姑姑耳中,登时让人传话,叫琅邪速滚去京华楼。
见着人,先是让人煮了一碗汤,再才质问,竟敢玩起兔子!名声坏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儿?
琅邪吊儿郎当地倚在栏上,说本也不打算娶,这下正好。
公主闻言美目一瞪,纤纤手指揪上侍郎耳朵,左右来回地拧,让他再说这话试试?!
琅邪被她拧得大痛,这才卸下伪装,眼泪长流,大声求饶,说姑姑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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