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荣瘫倒在床上懊恼了许久,起来洗脸后又命宫婢给自己整理好衣衫,一双眼睛有些局促。
“我……我这样穿可还合适?”
宫婢忍了半天的笑意,见在铜镜前不停打量自己的摄政王妃是如此的可亲,完全不与他们有半分的架子,一时心头对他的戒备放下不少,她打趣儿着道:“合适着呢,这满宫里无人能比王妃您更俊秀的了。”
苏荣听了,心头赫然,他哪儿能不知道啊,摄政王殿下是昳丽无双,圣主陛下是精巧秀气,帝后娘娘则是艳丽靡靡,这个俊秀的词儿便是从他们都挑剩下了都不要的给他的。
他看了自己许久,没发现自己有不妥的地方,心里这才满意,抬脚便想朝乾阳宫走去,还是宫婢知情识趣,连忙拦住苏荣,见苏荣一脸不解,她的话也有些不好说出口。
宫婢的目光躲躲闪闪,时不时朝苏荣的下摆看去,“额……王妃……您昨晚洞房,可有不适之处?”
哦!原来是这个事儿!被宫婢这么一说,苏荣的脸乍然也红了,两个人的脸都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如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羞事一样,苏荣挪动着腿,其实方才他也有感觉到了一丝不适,虽然昨晚王爷很照顾他的感受,无论什么事都紧着他的感受要紧,可做的再周密,那处究竟不是做那事儿的地方,即使已经清理好,依然还是会有一丝隐秘的疼痛,这宫婢不说还好,一说便让他想到了皇宫那么大……走到一半自己可能真的会受不了……
不过,苏荣有些咬牙,脸上鲜红欲滴的颜色还未消退下去。
路走不了,王爷也不见人影,那要他怎么过去?用飞的?
许是看出了苏荣的难堪,宫婢也不打趣苏荣了,指着门外的轿撵道:“王妃若是想去乾阳宫,上那顶轿撵便是,他们一早便得了指令,在外头候着呢。”
苏荣朝宫婢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只是脚步走得飞快,一点都不想多留。
待他上了轿撵之后,苏荣这才发现上头垫了许多软垫,十分顾及他的感受,他坐在上头除却要变换动作幅度特别大的姿势,否则便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当中,十分舒适。
苏荣知道……这又是自家王爷的手笔,他忍不住抬手抚额。
这可如何的了啊……再这样下去,自己只怕会被他完全宠坏,若是今后成了个废人可怎么办……苏荣忽然想起早在南城之时,常听那些七大姑六大姨说的御夫之术……其中最常听的一句便是……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自认厨艺并不算差的摄政王妃当即决定,今后一定要苦练厨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换不重样的……包子。
如是想着,轿撵的脚程似乎也飞快,眨眼间就到了乾阳宫,苏荣刚下来,就听得太监高声传颂道:“摄政王妃到——”
那个嗓门儿尖的,苏荣在他身边差点被他叫聋,赶紧想去捂他的嘴,神色还十分慌张,笑话!他来的本来就晚,这太监还非要将他来晚了的事儿到处嚷嚷,这不是给人他故意摆谱的形象嘛?苏荣自问平常未曾做过什么亏心事,但若是被这小太监一闹毁了自己前半生积攒起来的清誉……那他可真的要哭死。
第八十七章 祝词
绕是苏荣这般努力,处在内殿的太后又岂会不知?她淡然一笑,命身边的婢子过去接摄政王妃过来坐坐,司空湛一听,也顿时坐不住了,太后身边的婢子一动,他也跟着想起身,太后看出了他的意图,开口了。
“摄政王就给哀家好生坐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嘴上虽这么说着,太后脸上却丝毫没有愠怒的意思,司空湛坐直了身体,高大挺拔的身姿犹如一株松柏,傲然挺立。
坐在他上方的司空无暗暗揉着腰,水衡坐在他身侧,状似亲昵的将手揽在了他腰线处,实则也在悄悄地替圣主揉腰,一边揉一边腻腻歪歪小声说道:“本宫昨晚也没把你折腾得太狠,且还让你来见母后了,陛下不若瞧瞧摄政王夫夫,摄政王妃可是如今才起呢。”
司空无咬着自己精巧的唇瓣,恨不得将水衡咬死,他昨晚喝了许多酒,等到了凤仪殿时都已经醉醺醺的瘫倒在椅子上了,等到水衡主动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喝完合卺酒时,他整个人昏昏沉沉一点意识都没了,只是似乎在梦中还能感受到那浪潮起起伏伏,把他拍打的犹如濒死的鱼,他几度想清醒,却又无奈的陷入情欲的漩涡当中,所幸水衡还知晓有分寸,知道适可而止,不然今日来见母后一定会让满宫里都将笑话看了去。
司空无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水衡看着他圆滚滚的猫儿瞳,顿时只感觉所有血液都冲下腹奔流而去,他悄悄叠腿,换了个不让人看得太出来的姿势,亲昵的蹭到司空无身边,将头埋在他脖颈中,悄悄与他咬耳朵道:“陛下为何这般看着本宫?可是本宫昨晚没有好好伺候陛下?”说着,白若细葱的手指顺着司空无的腰线愈发往下,直摸到他臀缝处才停下,偏这样他还不知足,还十分暧昧的打着转。
“本宫今日一定将陛下伺候舒服了,陛下就不要生气了嘛……”
他这悄悄话说的极小声,太后娘娘离他们不远,但是也没听见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只是司空湛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促狭的抬起眼,看着高位上的两人,见司空无推推搡搡,急于想将黏在自己身上的这块牛皮糖给扯下去,而水衡腻腻歪歪的,非要赖在他身边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这两人,可真是一对冤家。
司空湛笑笑,再朝门口望去,自家王妃已经被那太后身边的婢子给扶进来了,司空湛细细打量他,发觉他今日穿了一袭月白色的衣衫,头戴玉冠,愈发衬得他姿态万千,儒雅风流了,摄政王不着痕迹的点头,一面将自家王妃拉到自己身边坐着,夹在他碗碟中的糕点皆是清淡的,苏荣看了一眼,捻起一块朝自己嘴里放去,清甜的滋味瞬间在自己唇腔中迸发开来,苏荣昨晚光顾着被人灌酒了,菜也没吃上几口,今日又因身体疲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被这鲜美的味道一激,肚子也适时的发出饥饿的叫声。
还好殿内皆是熟悉之人,司空无及水衡作为小辈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太后也只是调笑两句,便让人撤了这些糕点,换菜肴上来。
许是苏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菜肴上来之后,他吃得十分缓慢,力求不让自己出现狼狈的模样,司空湛知道……自家王妃这是怕给自己丢脸了,忍不住想将手放上去好好摸摸他的脑袋,看到那玉冠时又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还是不将这一头墨发揉乱了,不然等他回去,指不定有什么好受的呢。
摄政王轻轻抿了一口清酒,脑袋里却在盘算着……王妃怎么惩罚他都不要紧,唯独……若是让他独守空房,那这个惩罚可就很大啊……
让一个吃过肉的狼再回去吃草,这谁能受得了。
司空湛不急不缓地给自家王妃夹菜,待他吃完一点碗里便又多出来一点,不会出现堆积成山地情况,亦不会让旁人发觉自家王妃吃得太多,等苏荣有些稍稍饱腹感时,他就停下了进食,瞪着一双清润的眸子,忽然发觉有哪里不对。
怎么突然没声音了呢?继续聊啊……要是不聊,光看着他吃多不好意思……
太后收回视线,瞧着这殿中腻腻歪歪的两对,觉得自己替这些晚辈们高兴的同时,顺道又觉得莫名其妙有些刺眼……
这两对,一个个的都是这妻管严的模样可如何是好……太后微不可见的叹息,唇角弯起的弧度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今日都是自家人,哀家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不妨就玩乐玩乐,如何?”
帝后与摄政王夫夫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连声称好。
太后着墨写了几张纸,命圣主与摄政王抓阄,待他们抓完后,司空湛打开纸条一看,却是舞剑。
司空湛这边是放下了心,司空无那边却苦着一张脸,他哀求道:“母后……朕并不会作舞……”
随即,他手上的纸条便被水衡拿走了,他扯了扯圣主的衣摆,站起身躬身对太后回话道:“母后,儿臣会。”
太后点点头,一声令下便叫开始了。
水衡特地换了身犹如月纱的舞裙,待他一出场时,不知迷煞了多少人的眼睛,司空无看得眼睛都发直了,一张精致的小脸绷得紧巴巴的,抿着唇,“不行,身为一国之后岂能如此孟浪,不行不行,朕不玩儿了。”
水衡过去扯扯司空无的衣服,美丽艳靡的脸上浮现笑意。捏了捏圣主陛下的鼻子,“陛下放心,都是自家人,本宫这舞也没跳给旁人看呀。”
然而圣主还是生着闷气,转过脸去,并不想理水衡。
水衡低笑一声,也不再哄了,伴着司空湛凌空破剑的声音便开始了他的舞蹈,他不若第一次故意放低姿态,而是婉若游龙的游走在司空湛的剑锋之中,柔中带刚,双方步法诡谲,在稍不留神的时候便换了位置,司空湛也并未刻意迎合水衡而配合他的脚步,剑锋想指向哪儿便指向哪儿,好几次直冲水衡脸面而去,惹得一阵惊呼,但水衡却并不畏惧,纱绫一缠而上,将锋利的剑围住,司空湛却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这番下来,倒不像是在玩乐,倒像是在交锋。这惊艳的表演,足以令全场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