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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醉亦歌亦山河 (蕉下醉梦)


  庄盈待了一会儿,见二人不再多话,自觉无趣。她走至内间右侧,摸了摸其中一排药柜把手,靠里的三列药柜霎时挪开,让出一条幽深的暗道。
  幽凉的气流,不住地自暗道吹来。看来,此暗道另一端,通向外界。
  “你们且稍等,黑柴安排妥当,自会来引你们。”颖王说完,转身便要出内间。
  “等等。”祝政叫住了她。
  庄盈回过了头,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祝政,又看了看常歌,抢问道:“荆州式微,你二人无处可去,可想来我滇南了?”
  “从未想过。”常歌偏过头,直言拒绝。
  她仔仔细细地以目光扫视着二人的神色,虽然脸上还残存些似笑非笑的意味,眸子中却极为复杂冰冷。
  “此次叛逃,你们可知道未来面对的是什么。来滇南,我保你们无忧无虑荣华富贵。况且,我滇南风气自由开明……”
  二人沉默,庄盈愈发觉得没意思。她没再往下说。
  “去哪里是小事。”祝政盯住她。人命却是大事。
  庄盈的眼神落在了常歌发白的脸色上,一瞬间,她脸上似乎飞快闪过些许愧疚。
  “无解。”
  她迅速以假笑敛了神色,转身便上了二楼。
  常歌注意到,祝政垂着目望着地面,却不自觉地揪紧了自己的广袖。
  ******
  吴国。
  金陵城。
  早朝时,诸位大臣为着吴豫之争是战是和争论不休。
  撤,二者已交战数月有余,此时两军阵地犬牙交错,后退一步便是溃败之师。
  战,豫州谯郡好取,然而再想进一步,却受到了顽强抵抗,再难前行。
  两方争吵不停,羊相只悠悠听着,不主持大局、也不予置评。
  散朝路上,御史大夫尹子言仍在心中思虑着此事,一时走神,险些撞上了一位面熟的侍官。
  他抬头看了一眼,是悦贤的侍官。点头示意后,尹子言怀揣着满腹心事,向着另一边走去。
  侍官叫住了他:“御史大夫留步。”
  “何事?”
  侍官恭恭敬敬:“悦贤太子有请。”
  *
  桂殿兰宫,华柱栉比,金栏玉阙。
  宗庙殿堂之上,枝形油灯的光在层层叠叠的灵牌之上烁动。
  尹子言到达祭先殿之时,华悦贤黯然跪在蒲团之上,怆然神伤。他大惊,上前意欲扶起年轻的吴国太子,问道:“太子何出此行?”
  华悦贤静静推开尹子言的手,唤道:“姊夫。吾乃大吴罪人矣。”
  尹子言大惊,只得随之跪地,问道:“太子何出此言?”
  华悦贤抬眼望了望那一片片林立的牌位,目光落在了景王牌位之上,他说:“交战之时,知北将军身中毒箭。军报本是八百里加急快马,可跑马不过三驿竟猝死,转了普通驿站马匹,如此战报,居然耽误了几日,今日方才送到……大将军的毒伤因此已耽误了许久,眼下,竟不知……”
  华悦贤默然。
  一席话将尹子言说的字字惊心,他问道:“那……我军……”
  华悦贤平静道:“斥候来报,豫州世子为大魏斥候团擒走,典子敬大乱,并未追击我军,转而固守阵线,他自行北上,追击世子去了。”
  尹子言大松了一口气:“真乃天佑我大吴。”
  华悦贤伤神地看了他一眼:“可我大吴,再无定国之人,一如失了大司马司徒信的荆州。姊夫……吴国会不会,毁于我手……”
  尹子言急言道:“太子何出此言!眼下豫州式微,荆州与益州二雄相争,交州不问世事,冀州困于战事,由此来看,我大吴鱼米之乡,富庶祥和,六雄之中最有一统之望。”
  华悦贤摇了摇头:“如何一统。我过于年幼,难承大统。”
  此话倒是提醒了尹子言。他说道:“知北将军鏖战,此时吴国不可无主,还请太子挺身而出、继承大统,以定民心。”
  华悦贤担忧道:“我尚年幼,冒然继承大统,恐朝野动荡。”
  “太子继承,名正言顺。倘若不是知北将军一力反对,太子早已继承多时。”尹子言直言不讳,“太子若为朝野非议神伤,此事倒颇为好办。”
  华悦贤问道:“姊夫有何办法?”
  尹子言拱手道:“臣愿力邀羊相、东威将军,为太子继承大统壮威。”
  华悦贤闪闪的眸中有了希冀点火。他握了尹子言的手,动容道:“姊夫待我,碧血丹心。我亦同心同德,定不负姊夫心意。”
  他的袖袋中,静静地躺着一封粗粒纸军报。这张军报被来回翻看折叠几日,纸张四周被摸得飞出了毛边。
  

  ☆、满弓

  常歌将祝如歌葬在了凤凰山上。
  他挑了一处好景,坡上有一片杜鹃,倚着一片竹林。想来春时,如歌能坐在斑竹林中,透过烂漫的杜鹃花,一赏高峡平湖之景。
  动手之时,他没让祝政碰哪怕一指头,悉数一力完成。
  将如歌放进去之后,常歌甚至还有一种错觉:他马上便会坐起身,睁开眼睛,朝着常歌笑一笑,说“我好好的,都是哄将军的”。
  如歌醒醒。我们来了你想看的凤凰山。
  如歌,你的兵法还未习完,今日的课业还未完。
  如歌……
  等了又等,如歌依旧静默地躺着,面色苍白。
  祝政缓缓搭了常歌的肩,低声说:“入土为安吧。”
  常歌拿起了如歌的思归剑,系在自己腰间。他避开祝政,偷着抹了把泪,开始动手。
  如歌,来生吃饱穿暖。
  如歌,来生幸福安康。
  如歌,来生平安喜乐。
  如歌……
  常歌一点一点盖着如歌,每一捧土都含了他的祝福。如歌的今生太苦太苦,惟愿来生,不再颠沛流离。
  他花了许久的时间方才埋葬完毕,不知不觉泪水早已爬满了自己的脸。他已顾不上自己的骄傲、有泪不轻弹的教诲,常歌抱着如歌坟前的那一小片木板,哭得心伤。
  常歌似乎从未如此神伤,也从未流过如此之多的泪。他头一次得知,原来痛苦之后,会有窒息钻心之痛,仿佛这痛楚能将他一并带走,随着如歌一道去往来生。
  他苦至不能自已之时,有人蹲下,轻轻地搭了他的左肩。
  祝政温温的体温自肩传来,抚慰了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常歌终而静默。他轻轻将木板插在如歌坟前,站起了身。
  抹开泪水,模糊的视线重归清晰,祝政静静地立在身边,一直陪着他。
  常歌带着些哽咽,低声唤他:“祝政。”
  “我在。”
  常歌咬了咬下唇,问道:“你说……会是谁要害我如歌。”
  祝政不语,轻声辩解:“也许……并非刻意……”
  他察觉到常歌愈发神伤,停了话头。
  常歌轻叹一声:“祝政,你同庄盈要好。切记委她查此淬花毒一事。我……倘若我来不及为如歌报仇,还请……请您助我完成心愿。”
  祝政被他有如遗愿般的一言吓得魂飞,他抓了常歌小臂,急切道:“何出此言,我们一道查,一道为如歌报仇。”
  常歌垂下眼帘,轻轻地拨开祝政的手,说:“祝政。我走了。以后,你要护好自己。”
  祝政神色动容,问道:“你要去哪里。”
  常歌低下了头:“我要……回益州请罪。”
  “不可。”
  常歌不再理他,回身便要走。祝政一把将他拉住。他急道:“常歌,你勿要冲动。此时回去,凶多吉少。”
  常歌一把将他甩开:“劫狱之时,我早已想好。我救了你,已然愧对益州。现下你已安定,我也可放心回去请罪了。”
  “你何罪之有?”
  常歌皱眉,问道:“私纵囚犯,通敌叛国,这还不算大罪么?”
  “既知如此,那便别再回益州了!”
  常歌道:“勿再多言。此事我意已决。”
  言毕,他转身便打算走。祝政一把拉住常歌手腕,问道:“你怎么如此死脑筋?”
  常歌的怒气蹭地上来:“是,我是死脑筋。否则我也不会去救你。若不是救你,我还能在益州,如歌也……”
  常歌不愿多说,只冷声说:“你放手。”
  “不放。”言毕,祝政还在手上加了力道。
  常歌冷笑:“你要在如歌面前折辱我么?”
  祝政将他手腕向自己一拉,急道:“如歌在看我才更不会放!如歌是为何撞刀,你忘了么!”
  常歌一怔。
  祝政趁机自袖袋中摸出了一条束袖带,一把抓了常歌另一只手,三两下将他双手手腕捆住。
  常歌被他抓着捆手,左右拧着挣扎,皱眉抗议道:“祝政!你要干嘛?你给我撒开!”
  “不撒。”
  祝政答着,将他两手手腕捆紧之后,拦腰一抄,将常歌扛了起来。
  “你疯了么?”常歌陡然被扛起,大惊失色,双腿双脚不住乱踢,被捆住的双手也不住砸着他的后背。
  “现在放了你去益州,我才是疯了。”祝政应道。他不管不顾,毫不在意他的挣扎踢打,扛着常歌便往山下的船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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