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抬头看着顾知安,笑起来,“小王爷这回去抚州去了两月,月薇亲手做了一桌酒菜,想替小王爷接风,不知道小王爷可否有时间,林公子赏不赏脸。”
“当然,谁不知道裴姑娘的一手好厨艺。”林昭轻摇着扇子,挑眉看着顾知安,见他盯着自己,忍不住笑,“小王爷,你带的东西呢,我可等不及了。”
闻言顾知安一挑眉,“我们一会过来。”
“是。”
林昭点头示意,走到顾知安身边。顾知安看着林昭,想起来该去先见见自家守在王府多年的老父亲,摇摇头,“你先去绿竹阁,我过去一趟。”
去见藩阳王?林昭点头,反正绿竹阁他出入从无人盯着,顾知安倒也放心他进出。
望着顾知安离去的背影,只觉顾知安是个怪人,放着好好地美人不喜欢,偏偏喜欢和一群朋友在一起饮酒作乐。不过他也是个怪人,放着如花似玉的小姐不爱,居然和顾知安搅和在一起。
绿竹围绕的书房是藩阳王府一处最为清净的地方,占地不知多宽的藩阳王府,莫说是生人,连麻雀也难飞进来,可见守卫森严,明里暗里,安插了不少护院高手。
唯独这绿竹阁内,一个护院也不见,只有一圈绿竹围绕。
洛阳藩阳王府,是个了不得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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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简介】薛显有一个宿敌,自幼相处,除了身份不如他外,处处都比他讨人喜欢
后来,这人死了,死在了金沙关
殷珩隐姓埋名,却不曾想千里之外的薛显会出现在他的茅草屋里
一时怔住,殷珩看着眼前的薛显:“六郎不知,太子殿下远道而来,无茶水——”
话被打断的同时,殷珩被人抵在墙上
“殷文辛,你苟且偷生,对得起三军将士?不怕夜里被人索命。”
殷珩道:“我的命不值钱,殿下若是要,拿去便是。”
第二章
顾知安一人到了听雨阁外,门口的两名护院见到顾知安,立刻弯腰行礼,齐声喊了一句‘见过小王爷’,顾知安只是应了一声便往里走。
一鸣道长?一个道士来府上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府上最近的食客里还多了道士?老头子,你该不会是想要出家为僧吧?”顾知安有意这样说,推开门,瞥了一眼坐在上位的顾烽,径直走到一旁坐下,倒了杯茶,这才抬眼扫了一下一鸣道长。
呵,有点意思,这回上门来坑蒙拐骗的道士有点道行,看着像那么回事。
不过,这年头道士不都是上门来骗吃骗喝,神棍一样,尽说一些瞎话,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浑人,竟然敢打藩阳王府的主意,真不要命。
“知安,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不就是替小皇帝走一趟,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当出去打了个野。”顾知安冷哼一声,想到京中的那位小皇帝,便忍不住皱起眉——小小年纪,不过还在玩鸟的年纪,竟然想着惹事,还不是要他们来收拾,擦屁股。
好端端的想要削藩,削藩便削藩了,竟然想要去惹中州王,那是能招惹的人吗?中州王二十年前率一万人马能从北辽十万大军中来去自如,老了那也是一只老虎,还真以为成了猫不成。
顾烽闻言,笑了笑,看向一鸣道长,“道长见笑,小儿自幼让我和过世的夫人宠坏了,但心眼不坏,刚才的话也并无不敬之意,毕竟这年头的道士,假道士很多,难辨真假,难免会——”
“王爷和小王爷乃是秦国功臣,气量不凡,贫道早有听闻小王爷骁勇善战,武艺高强的事,乃是同辈中的翘楚。”
顾知安眼神一变,放下茶杯,盯着对面坐着的一鸣道长,忽地将杯盖掷了过去,几乎是眨眼的时间,一鸣道长已经将杯盖握在手中,轻轻把玩着。
看来,这回上门的,还真不是个假道士,道行还不低。
“得罪。”
“小王爷年幼,不过十九年纪,贪玩一些也是正常。”一鸣道长笑道:“不知小王爷从何而来?一身血气,杀意未退,必定是解决了一桩大事,不过小王爷年纪轻轻,一身杀戮,日后怕是难以洗清一身罪孽。”
顾知安闻言朗声一笑,笑声清明,“道长所言甚是,不过自我顾知安懂事,就不曾怕过谁,更别说着一身罪孽杀戮,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吗?”
一鸣道长眼睛一亮,顿时笑了,和顾烽相视一笑。
年轻的小王爷,的确是有少年意气飞扬的痛快。
顾知安懒得问两人在盘算什么,连夜赶路,回到洛阳,已经两个晚上不曾合眼,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知安先回去补觉,待醒来再和道长讨教一二。”
“小王爷请。”
那边林昭在院子里看了半晌的竹子还是不见顾知安来,摇摇头走到门前伸手一推,一瞬间似从七月进了四月,凉爽了不少。
从枫晚苑去听雨阁来回也要不了这么长时间,顾知安这是在试探他。
才刚进门,只觉光线一暗,自己高一些人逼了过来,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只是眨眼功夫,已经和顾知安过了十招,两人都拿捏住对方要害,呼吸变得急促。
真是个疯子。
顾知安微眯着眼,细细打量着在洛阳潇洒了两月的人,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加重了力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有时候林昭真的不得不怀疑,面前这人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够猜透他的心思,还能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嘲笑他。真不知道顾知安脑子里装的什么,
拍了拍顾知安的胳膊,林昭觉得这样的顾知安有些好笑。不过他很好奇,顾知安去抚州,遇上了什么,回来像只炸毛的狮子。
“这两个月,做了什么?”顾知安收了手,鹰一样的锐利的眼睛盯着林昭,想着这两个月收到的在外收到的消息,如同狩猎的豹子一样,“你当真不安分。”
“你不是都知道,问我做什么?”
顾知安语塞,他的确是都知道,可就想要林昭自己说出来。无奈摇头,本是少年意气,到了林昭面前,全都不管用,干脆放了手,走到书桌旁转动桌上的砚台,“东西让人放在后面,跟我来。”
“你这齐物阁里到底还有什么好东西,不怕哪天别人偷了去。”
“有那本事的人,还未出生。”顾知安拿上烛台,“这回去抚州,可算是见识了中州王的本事,那中州王当真也是一个厉害角色,险些栽在他手里,好在我经验丰富而且比他更狡猾一些,否则如今抚州那里怕是已经要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林昭一怔,盯着顾知安,“你受伤了?”
“倒是没有。”
顾知安嘴角微微翘起,“刚才我回来时,上门来的那个道士有几分本事,连我都给唬住了,我一身杀孽?这天下乱世,若不是靠着我们这些手上沾着血的人,哪能换来百年太平盛世。”
自嘲又现实的话让林昭一时无言。
“不过,府上能人异士又多了一位父王倒是替我安排得好。”顾知安把烛台放下,走到一个梨木柜子前,将匣子拿出,“你过来看,这物是什么。”
林昭回过神,走到顾知安身边,见匣子里的东西,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你从什么地方拿到的?怎么会是这玩意。”
“看来不假,我拿到时有些怀疑,不过现在见你神情,应是真的了。”顾知安把匣子放回来,走到一旁,负手而立,望着挂在墙上的话,“你知道这回京中的小皇帝闯了什么祸?乳臭未干,想削藩,真当藩王们成了不咬人的老虎。”
削藩,怎么做都是腥风血雨。
不过京中那位,即便是要削藩,也不敢动藩阳王府。顾烽同先皇一块打下打出江山,被封为藩阳王,府邸依着北邙山而建。和京城隔着千里,可京中动向了若指掌。
“你去了抚州,回来后可有上京复命?”
“不曾。”
顾知安转身一笑,盯着林昭,“你当真以为他要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一旦入了京城,铁笼子就备好了。”
如今天下三分,大秦屹立中土,北辽和南诏对大秦是颇为忌惮,可就是这样的情况,大秦内部藩王蠢蠢欲动,小皇帝有心削藩……真不是个太平世界。
林昭还欲说什么,听得墙上响了三声,顾知安脸上笑意更浓,转身往外走,“走,出去了,此事你我知道,不可传给第三人知晓。”
藩阳王府还有一位众人都不敢招惹的人物,连顾知安在她手上都任由她搓扁揉圆,总之,不会有半句怨言。
“你还知道家在洛阳?”
刚出密室,便见着一身大红衣裳的人坐在书桌后,手里正拿着一把剑,盯着凌厉的剑尖,眼里透着杀意,“我还以为你连家在何处都不知道,一去两月,音信全无,我当你是死在中州王沈不宁手里。”
顾知安摸了摸鼻尖,还来不及开口,那凌厉,尝过血味道的剑尖已经近在眼前,无奈摇头,足尖一点,借力向后掠出半丈,退到了门口。
“才回来,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