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之刚平静下去的脸色瞬间又开始阴云密布,眼中怒火熊熊燃起,从未有一个人三言两语便让他气到如此,而他现下还不能拿这个人如何,想到此索性一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快要让他气到吐血的地方。
萧北目送着季时之走远,直至季时之背影消失才将目光转回到屋里剩下的两人身上,勾嘴笑道:“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呵呵,这皇城第一美男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真有个性是不是?不如你们好好和我说说这位季将军,要从小到大所有事哦。”
柳嬷嬷面露难色:“季将军是近几年才回的皇城,回皇城第二年凭一人之力屠尽了乌凤寨的山贼,是以在皇城中声名大振,这以前的事......我也无从得知......”
柳嬷嬷说的萧北早已知晓,季时之回皇城第一年,在季祁年的力举下封了将军,众臣皆怏怏不服,第二年,季时之乌凤山剿匪声名远扬,众臣皆叹后生可畏,纷纷拜倒辕门,至此后便是天下谁人不识君......那这之前,季时之又在何方呢?
萧北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撇了一眼柳嬷嬷:“你先出去。”
待柳嬷嬷走后又笑眯眯的看向剪烛:“她不知道也正常,谁让她不是季将军的红颜知己呢,你说是吧?”
剪烛自是听懂了萧北话中之意,回之一笑:“我知道的并不比嬷嬷多,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为太子殿下解惑。”
萧北撑着头慵懒问道:“什么地方”
“知不尽。”
第6章
季时之踩着月色回到府邸,刚进府门便见季祁年迎面朝自己而来,向他关切问道:“时之,是否齐府之事有所阻碍,为何如此深夜才归?”
季时之先是一怔,随即淡漠道:“无碍,逛妓院去了。”
季祁年闻言变了脸色,训斥的话到了嘴边硬是强咽了回去,只道了一句:“夜深了,早些歇息罢。”
第二日清晨,季祁年正在吃早饭,照顾季时之起居的小丫鬟找到他道:“老爷,昨夜公子让我今晨来告知老爷一声,他今日要去陵州探查齐府之事,烦请老爷在早朝时顺便为他向皇上讨要一块儿方便行事的牌子,午时一刻派人送至城门口即可。”
季祁年问小丫鬟为何季时之平日里无事不朝,如今有事也不朝?
小丫鬟道:“公子说昨夜羽仙楼太过劳累,今日可能会睡至午时,应是赶不上早朝了。”
季祁年瞬间面色铁青,丫鬟赶紧逃之夭夭。
临近午时一刻,季时之牵着一匹马,背靠在城门外的一颗大树上,等着送令牌的人。
远处的街道往城门的方向缓缓行来一辆马车,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着,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的车中所坐何人,马车前驾车的是两个莫约十六七岁的少年,长相极为相似,身上一红一紫的衣服颜色极深,格外显眼。
马车缓慢靠近城门,被城门守卫拦了下来,红衣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守卫一瞧便忙忙让了行,按理马车进出城门,守卫应循例查看车中所坐之人,无人列外,只是不知这马车上所坐的人是谁?竟能让守卫破例。
马车又缓缓动了起来,路过季时之身侧时停了下来,紫衣少年跳下马车走到他身前问道:“可是季将军?”
季时之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微微颔首。
紫衣少年从胸口掏出一块令牌双手递给季时之:“这是皇上给将军的令牌。”
季时之接过令牌点点头:“多谢。”刚欲翻身上马,便听身后传来一个十分洪亮的声音:“令牌什么的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将军此行需带上我家主子,还得一切以我家主子的需求为主。”
季时之转身看向马车前说话的红衣少年:“你家主子?”又扫视了一眼少年身后金光闪闪,招摇过市的马车,微微皱眉:“谁?”
马车里传出一个声音:“太仆老识图,携我同游乎?”话音一落下,马车窗牖便探出一个脑袋,眼角弯似月:“哈哈,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季时之心里一顿,沉着脸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去游山玩水?”
萧北眉眼含笑:“我觉得你用体恤民情这个词更合适。”
“坐着这样的马车去体恤民情?”
萧北对着季时之眨了眨眼:“有何不可?”
“那别怪臣没提醒太子殿下,这一路的山贼强盗可不少。”
“真的?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的那种?哈哈,我真怕!真怕遇不到,哈哈。”
季时之听到那奇怪的口号抽了抽嘴角:“虽不知太子殿下从何处听来这般奇怪的口号,不过倒也算恰当,依照太子殿下那几下功夫,只怕是到不了陵州的。”
第7章
萧北先是“唔”了一声,随后头靠向窗边,抛了抛帘子,慵懒散漫道:“不知道季将军是否听过有句话叫做破财免灾,嗯...若是没听过也不打紧,因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如炬望向季时之:“季将军,你以为我父皇为何会同意我带着这俩二货就出来的?你以为你是干嘛的?”
一旁的一红直翻白眼,一紫嘴翘得老高。
萧北继续道:“你当谁不知道你武功高强呢,别以为你心里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顺便再告诉你一声,你父亲可是给你做了担保的,我这趟要是缺了个胳膊少了个腿,嘿嘿,不止你还有你父亲都会死翘翘的啦。”
季时之看着眼前又给了他不小“惊喜”的太子,扯了扯嘴角:“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见殿下不知脸之厚也,敢问太子殿下师从何人?臣万分想讨教讨教。”
萧北眼珠子一转:“你确定是讨教而不是讨命?哈哈哈,可惜了,我的老师你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就是我,呵,就是我恐怕也再难见到了。”
说着眼神黯淡了下去,放下帘子喊道:“一红一紫,走了,让季将军前面开路。”
一红对着季时之大声嚷道:“季将军,我家主子娇生惯养受不得颠簸,还请慢一些。”
季时之眯眼看着一红:“我就在你身前,不必把我当聋子。”
一紫连忙道:“季将军莫要误会,一红嗓门天生便是如此大。”
季时之:“......”
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一黑衣男子骑着马不快不慢的走着,身后还跟着一辆华丽耀眼的马车,这番情景若是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我有钱!我人少!快来抢我!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季时之四人离开皇城不到百里路的地方,便遇上了一伙山贼。
季时之坐在马上双手勒着缰绳,眯眼打量着挡在前方的十来个壮汉。
“一红一紫,怎么不走了?”萧北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一红喊道:“主子,我们遇到山贼了。”
季时之无奈掏了掏耳朵。
山贼头子脸上带着一条骇人的刀疤,笑起来既狰狞又猥琐,此时应景的嚷道:“小子,识相的快把钱财交出来,大爷我可以饶了你们小命,不然的话......嘿嘿嘿。”
“WHT?别动,都别动,让我来会他。”萧北边激动的喊着边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准备和山贼来个触膝长谈。
季时之本欲出手,听到萧北的话后立即止住了动作,不动声色的坐在马上冷眼扫视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谁曾想下一秒他便看到萧北抱着一怀不知为何物的东西直直朝山贼奔去。
见此情景季时之眉头一蹙,抽出剑从马上一跃而起,抢在萧北前面,出手极快,只见几道影子闪过,山贼便全倒在地下纷纷气绝,几个山贼微张着嘴求饶的声音还未来得急发出便身首异地。
季时之收好手中剑后,萧北还呆呆的立在原地,怀里的东西掉出来洒了一地,季时之看着洒落满地的金银珠宝微微一愣,随后冷声道:“太子殿下别告诉臣你适才准备抱着这堆东西去给山贼投怀送抱。”
萧北大惊回过神来,红着脸朝季时之吼道:“季时之,杀了他们做什么?”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神情异常悲愤,只为那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鲜活的十多条生命,一瞬间竟变成了满地的尸体...紧要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和这些人讨论讨论工作经验呢......
季时之眯眼看向萧北,沉声道:“太子殿下,想死为何不早说呢,那样我必不会动手。”
“我说你个大头鬼,现在起,我走前面,你走后面,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我不下命令你就不准给我自作主张。”萧北吼完气呼呼的上了马车。
季时之忽觉胸口堵得慌,冷眼一扫,对愣在一旁的一红一紫二人厉声道:“发什么愣你们主子地下的东西不要了?”
“嗯?哦哦!”
第8章
一番折腾后几人重新启程,马车在前季时之在后,刚走没一会儿,前面的马车便停了下来。
一红一紫朝着季时之走来。
一紫道:“季将军,我家主子饿了。”
季时之漠然置之,一副与我何相干的样子。
一红道:“我家主子作妖惯了,不想吃带来的食物,要吃烤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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