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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 (于欢)


  “若上一世,阿怀也能有这般坚定...”想着如此,她心中有着无尽不能说委屈,便也忘了自己已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现下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泪水打湿了李少怀的衣襟。
  “你别哭,我会心疼,很疼很疼。”李少怀轻轻抚着她的背,自认识半年之多,第一次见她伤心掉泪。
  原以为,元贞是个要强的女子...李少怀攒紧了手,猛然醒悟,我怎的这般笨,即便是个要强的女子,可也只是个女子,柔弱的女子!
  洪水将要倾泻时,堤坝尚且会被冲毁,山要崩塌之时,谁又能阻拦呢。
  “你说的,永远不会离开。”
  “嗯,我说的。”
  “也不许退缩。”
  “好,不退缩。”从答应入仕那一刻,她就未想过退缩。
  “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
  “李少怀也心甘情愿赴之,纵使万死,亦无悔...”
  食指指尖轻点红唇,“你是想我变成望夫石吗?还是变成焦仲卿,自挂东南枝?”
  将其抵在唇瓣上的手轻握住,急道:“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就如今天这般,有风我来挡,娶你为妻,护你周全。”
  赵宛如润着眸子浅笑,“在此之前,阿怀要护好自己,知道吗?”
  李少怀点点头,“恩师已与我说了,朝中形势紧张,各路官员相互勾结,结党营私,人心更是不可测,官家对恩师,似乎有罢相之意。”
  “不过恩师也说,在朝为官,总有起落之时,求人不如求己。”
  “寇相公是在提醒你,仰仗终究是仰仗,靠他人而立,终究不如自己立稳之强。”
  李少怀笑了笑,“我总觉得,若元贞是个男儿,入仕为官治理天下,那天下的百姓就有福了。”
  “傻瓜,若如此,我就找不到我的阿怀了。”赵宛如抽离出手,指尖游走于她的胸前,把玩着她的鬓发。
  “你找不到我,我来寻你。”李少怀轻轻抹了她眼角的泪痕,吻上了她的额。
  未等她反应说话,就将其横抱了起来,“日日寻你,夜夜寻你,你跑不掉的!”
  光顾着内心的悸动,却忘了之前自己撞了腿,抬腿间,膝盖传来剧痛,差点没稳住自己。好在她是个习武修道之人,不至于摔倒怀里的娇人。
  赵宛如挽住她的脖颈,从她的怀抱内下来,惊忧道:“还说你没有事?”
  “他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下毒了。”赵宛如上下查探着她,又摸了摸脉搏。
  李少怀见她这般紧张,勾了勾她的鼻头大笑,“你忘了,我是个医者,下毒如何能逃得过我的眼?”
  这人的满不在意让她轻皱着眉头狠狠踩了她一脚,“你故意的!”
  “唐州知州府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
  “冤枉啊!”李少怀嘟着嘴,周通府上那是她信任周清漪所以没有防备,才着了套,“我虽没事,但是今日碰到丁家三郎时撞了膝盖。”
  她顺着桌旁的椅子坐下摸着自己的膝盖,委屈巴巴道:“与丁绍文谈了半天,回来又与你谈了半夜,我都忘了,我还没看看这腿呢!”
  赵宛如心急如焚的蹲下,作势就要扒她裤子,李少怀忙的起身后退一步,“等等,我自己来...”似乎有些不自然。
  “坐好!”命令地。
  “哦。”听话着。
  配长袍所穿的裤子卷起至大腿,右腿膝盖处淤青发肿了一大片。
  “还说没事!”
  “是没事啊,这又不是什么很重的伤,修养几日它自己就好了。”李少怀耸耸肩,“小时候磕磕绊绊多了去了,自我学医后便要认药,采药,采药的时候攀爬高山,手中这内侧伤便是这样来的。”她说的很轻松,云淡风轻。
  赵宛如心疼的要命,她们一个养在深闺高墙内,一个生长在深山道观中,没有高墙内那般养尊处优,亦也没有那么多礼教束缚。
  她将之前让人从大内带出来的伤药拿出来,幸而她重生以来将能想到的祸患都一一做了应对,常备着各种伤药与解毒之药。
  “丁绍文的事情我稍后再问你,你适才说遇到了丁绍仁?”一边替她上药,一边询问着。
  李少怀点头,“那厮儿称他三郎,想来是的。”
  赵宛如玉手颤抖了一下,心中微惊,低喃道:“因果循坏,难道是预示?”
  赵宛如不安的深皱起了细眉。眼神突然变得可怕。
  若你这一世再敢动一下歪念,便不是要你一条腿这般简单!
  李少怀在她眼前挥着手,“阿贞这是怎么了?”
  “阿怀往后不要与参政府来往了。。。至少为官之前。”
  李少怀眨了一下眼睛未加思考,“好。”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吗...”李少怀应承太快,太过顺从,反到令她担忧。
  丁谓前期为官兢兢业业,着实为百姓谋了福,又依附于皇帝宠爱的皇后,所以官运亨通。而其长子曾一度被众人视为天之骄子。
  这样的人家,应当没有人会觉得与之结交会不好。
  “元贞说的话,定然都是为了我好的话,元贞是东京人,出身仕宦,这些官场上的事情远比我懂得多,所以我不问,一来是信任,二来...”
  “我不想让元贞为难。”
  李少怀心思细腻,前世也是如此,正是这细心之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才让她一步步深陷。
  深陷情中,为情所困。又因爱的太过深,而失去了理智,迷失了自我。
  榻上依偎着两个人,一人靠枕轻声翻阅着书本,另一人慵懒卷卧她怀,闭目安详。幽幽的檀香从旁边小方桌上飘溢出,绕上梨柱,环于房梁。
  “现下你可以说了,丁绍文找你说了些什么?”
  手中还捻着一页纸张准备翻过去时,纸张与她的手便定在了书本张开的中间停住,她的手比这蜀本的白麻纸还要白皙。
  “他...说长公主倾慕我,欲有让我做驸马之意,所以去求了官家准许道士应考。”
  枕在李少怀腿上的人缓缓睁开眼,“长公主?”
  “他还说,是我勾引的长公主的,他见到我在礼部的投状了,让我撤下书状离开东京。”
  赵宛如爬起,撑着身子对视着李少怀,“他说的是长公主?”
  李少怀转了转眼珠,“他只提及了公主,我又正好相识长公主,而且元贞你也说过。”
  她轻呼一口气,李少怀是把丁绍文的意思给听成了长公主,毕竟丁绍文不知道她未曾向李少怀透露过身份。
  “那你如何回答他的?”
  “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再说我又不喜欢那长公主,也不想做什么驸马都尉,他想做,就给她做吧。”
  “你...”赵宛如愣住,深皱着眉,忍住想掐她耳朵的手,“什么叫他想做,就给他做?”
  你这是要把你的妻推给别人了。别人不知道,可赵宛如自己心里清楚着呢,那丁绍文若要做驸马,也只会做惠宁公主的驸马。
  “长公主性情温厚,而这个殿帅一表人才家世又好,是极为般配的。”
  “阿怀你要记住,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个我知道,今日他虽处处有礼,待人随和,但是城府过于深了些,有时候,我似看不透。”李少怀对上赵宛如的眸子时,心中微微惊起波澜。
  城府深的,还有眼前人啊,阿贞的眸子里,深邃的如一滩深不见底的泉,李少怀知道,看似表面波澜不兴,实则泉水深处暗潮涌动。
  元贞在想什么呢,谋划什么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更不可无。”赵宛如伸手触碰李少怀的冷峻的脸。
  李少怀眨着干净透澈的眸子点头,“害人终害己,没有人能逃的出因果。”
  指尖一路从脸庞滑下,渐渐泛上倦意,进而又缩进了她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享受着她怀中的温暖。
  李少怀突然想起一件事,遂放下书本,“今儿不光遇到了丁府的三郎,还遇到了四郎,丁绍德。”
  “如何?”
  “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
  “是不是和你一样,若只看的话,当真是个美少年。”
  李少怀拳握着手覆上朱唇轻轻咳嗽了两声,“但我听人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之人。”
  “嗯,东京的人是这么说他。”
  “他...”李少怀轻挑起眉,将声音压低,“我二师姐的父亲,准备将师姐嫁给他。”
  李少怀感觉到了腿上的衣衫被人猛然攒紧。
  “你又要多管闲事吗?”
  “这不是闲事,师父上次传信让我照顾好师姐,想必就是为了此事。”
  “那日我去见师姐,她是哭着与我倾诉的,丁家四个郎君,偏偏挑了一个最差的庶子,我虽对嫡庶从来不在意,但是那丁绍德我见了,着实不好。”
  “师姐只愿嫁长子丁绍文,奈何丁绍文是驸马人选...”
  攒紧的手松开,衣裳变得褶皱,“她想嫁丁绍文?”
  “可这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怀如何帮她,难不成又去钱府提亲,抢亲?”
  “又?”
  赵宛如话里的又字让李少怀一阵不解,不免疑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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