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杭手指敲着桌面:“嗯…近来药堂里来了很多吃海鲜坏了肚子的,怕是送进城里的鱼出了问题,在我验出来是不是这个问题之前,就都扣了吧。”
乔松哦了一声,又问:“那得扣多久,总不能全城的人都不吃鱼吧。”
“那就先允许几种无鳞鱼在市上卖吧,一会儿我写个单子给你,其他的鱼暂时都别进贺州了。我记得,日本领事馆似乎有专门的渔船供给?”
“对,是有一艘会先给他们挑。”
许杭眼神晃了晃:“他们的,就更得挑些好的过去,省得他们多话。”
“好。”乔松出门去搬那些大箱子小箱子了。
许杭想了想,然后翻过药方子,在背面写了几句话,然后折好,叫了蝉衣进来。
“今日你去昌隆酒店送药的时候,把这个药方子亲手交给那个鬼爷。”
蝉衣把药方子塞进袖子里,点了点头。
这盛夏真是燥热不堪,如此毒辣的天气,还有一些毒辣的人,许杭觉得得做点清热解毒的事情。
第108章
昌隆酒店里。
餐桌前,沈京墨吃了很久的午餐,实在是吃不下了,摇了摇头。
萧阎让人撤了下去。
头一次沈京墨吃饭的时候,萧阎几乎摆了个满汉全席,沈京墨硬着头皮吃了点,然后胃疼得打滚,大半夜把许杭从被窝里请过来才治好。
原来是沈京墨被关了五年,一直有了上顿没下顿,吃的都是冷饭馊菜,胃被糟蹋得不行。
许杭先前替他养了一阵子,一直都是喂一些汤汤水水的东西,就算是固食,也做得极容易消化。
所以萧阎现在也都陪着沈京墨喝放了珍贵食材的养胃粥汤,渐渐沈京墨也能开始吃一点软糯的糕团了。
只是胃口还小得可怜。
“晚饭你得多喝一碗汤。”萧阎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沈京墨有种被逼吃饭的感觉,却说不上来这是不是一种刑罚,只能说:“……嗯。”
萧阎拿了一盒药膏,让沈京墨把外衫脱了,撩起袖子,帮他上药,除掉那些淤青。冰冰凉凉的液体沾上皮肤,手指晕开,不仅不疼,还很舒服。
见沈京墨很乖,萧阎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颊,指尖和虎口的茧子摩擦在沈京墨瘦削的脸颊上,激得沈京墨一个颤抖。
又来了,这个人总是突然就做这么诡异的举动。
说来很惭愧,沈京墨今年三十二岁,可是或许心理年龄只停留在二十七岁,情窦初开不曾有过,更不用说男女之爱。
但纵使是他愚钝,他也觉得这举止过于亲密了些。
甚至昨天晚上,他们已经是同被而眠了。
廖勤明明说,他们鬼爷提防心理很重,从来不跟人同房,跟不用说同床共枕。可是昨晚,那人掀开被子贴在他身边陷入沉睡,自然得几乎不需要习惯。
说好的喜欢独寝呢?
到了后半夜,他都能觉察到,对方热热的呼吸洒在自己后脑的那种触感。
这人到底是谁呢?
难道会是自己教过的学生吗?
不对。这样的抚摸,这样的口吻,根本不像一个学生该对老师的态度!
那……是从前的同事?
沈京墨又摇了摇头,他的那些同事说话做事文文弱弱,轻声细语,绝不是这个狠狼模样。
见沈京墨陷入沉思,萧阎放下手问他:“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
萧阎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在想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治疗,又不让我走。”
萧阎把药盒一丢:“你很讨厌我吗?这么想走。”
沈京墨哪里敢说是,他拨浪鼓一般摇头,紧张得语速都快了:“不是不是,我…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可是我还是觉得或许你认错人了?咱们应该不认识吧,只是陌生人的话,你就让我走吧…”
哦,陌生人。
看着沈京墨有些害怕的解释,萧阎真是恨不得抠下自己俩眼珠子给他装上,让他看看自己是不是陌生人。
他阴阳怪气地反问:“那我就是不想让你走呢?”
“啊?为什么?”
“我让你好吃好喝的,给你治疗,帮你养身,你说我是为什么?”萧阎死勾勾盯着沈京墨,提示着他,想把他给看开窍了。
他的手压在椅子边缘,都快捏下一整块木头了,可惜沈京墨看不到这个危险信号。
连珠炮式的问题把沈京墨问懵了,他的嘴唇颤了颤,试着张了几次口,话语含在嘴巴里很久,然后才慢慢吐出。
一开口,就差点气得萧阎七窍生烟。
“难道你也是想把我当血库养着,用我的血吗?”
咔!
萧阎把椅子扶手给卸了下来,整个房间的温度低得如数九寒天。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沈京墨有些心乱,后背开始冒出冷汗,呼吸都有好几秒的停顿。这下糟糕了,许杭提醒他小心小心再小心,他还是说话没经过大脑。
对方的呼吸听起来有些沉重,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海平面之感。
于是沈京墨做了一个错误的举动,他往后躲了一下,摆出想跑的姿势。
萧阎怒极反笑,把沈京墨困在椅子里,抬起他的下巴。
“很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留下你!”
他欺上去吻住了沈京墨。
沈京墨从来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被只认识了几天的男人轻薄。
当觉得对方在靠近的时候他就把头偏过去,可是那吻依然落了下来。
他颈边在被人舔吻,再是耳垂,慢慢往前,最后舌头钻进耳朵里。但是他能躲的空间有限,身后是椅子,身前是推不开的人,被固定的他只能在狭隘的区间里来回躲闪,可是躲住了一侧,就暴露了另一侧,终究是被全部吻了一通。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你打我就是了,不要这样!”
大概是不想让自己左右摇头得躲,他吻得很用力,沈京墨的脑袋完全就压在椅背上,嘴巴上火热的感触,虽不是疼,但也不尽然舒服。
最可怕的是沈京墨从未经历过这样唇舌交缠的情色,他仿佛一个清风朗月的学子被迫看春宫图一样,局促不安且羞愧难当。
“嗯……咳!”
听到沈京墨似乎有些要呛到的迹象,萧阎从愤怒中清醒过来,放开了他。
沈京墨得了自由,马上把自己蜷缩起来,捂着嘴巴大喘气,似乎还不敢置信方才发生的一切。
萧阎摸了摸自己的唇。他知道自己不理智了。
他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做了多少年打打杀杀的事情,能用拳头从来不废话,他觉得自己就是丫的一个匪头子。
当年沈京墨做他的老师,用那双手抚摸他的脸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蠢蠢欲动了。
即便知道,这是大逆不道,这是欺师灭祖,这是违背伦理。所以那又怎样?
他萧阎,爹不疼娘不要,生来就等于没有家人,他不信佛祖不求神,杀人放火都做了,阎王账簿上怕是该下油锅的,多一件玷污师长的罪行,呵,他受得起。
只要那人是沈京墨。
可沈京墨认不出他,还怀疑他。
萧阎呼吸沉重了几分,低头看看还在发抖的沈京墨,道:“现在知道了?”
沈京墨脸红得如剖开的西瓜囊:“你抓我来,就、就是为了这种事吗?”
萧阎不说话,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出门而去。
僵坐在原位置的沈京墨有些傻傻的、愣愣的,这个地方和那个霸道的人,让他又有些害怕了。
唉……沈京墨叹气,怎么他总能遇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而门外的萧阎,从口袋里拿出蝉衣送来的那张纸,看了一会儿,又塞回去,拿出烟来抽。
一口一口吞云吐雾的烟圈,象征他此刻有些复杂的心情。
虽然还是太心急了一些,不过他已经忍了许久了。早晚都是要知道的,这样也好。
第109章
日本领事馆在城郊有一栋茶楼,平日接待贵宾专门在此,因此常年都是空着的。
此刻,茶楼顶楼的包房内,榻榻米上两具躯体叠在一起,挥汗如雨。
一个如耕耘,一个如织布。耕耘的年老色衰,织布的却是玉体横呈。
低哑的吼声一出,一切安静了,年老的男人披上衣服拉开门走了。
榻榻米上的女人躺了很久,才慢慢坐起来,推开窗户,让气味散出去,然后衣服都没穿,就点了根烟抽起来。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门口。
女人只背影对着他,眼睛盯着窗外,脸上无悲无喜:“健次,回去告诉将军,欲拿东南战区,必先攻贺州,他若想用研究的武器,我已经得到运用之策了。”
健次在门外站了一下,然后走进来,拾起地上的衣服给她披上。
然后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惠子!我带你走!就算将军大人责备我也不管了!我不想在看着你为了任务把自己……惠子,只要你点头,我一定拼了命带你离开!”
黑宫惠子任由他抱着,即便光裸着身子,她也没有丝毫羞耻。她的眼睛越过窗户,往外能看到远处山上,法喜寺的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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