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蝉衣!”他高声叫喊,把守在外面熬药的蝉衣叫进来,“去拿我的手铐来!拿医用纱布把手铐缠一圈再拿来!再找根短木棍来!”
“好、好!”蝉衣一溜烟就跑去找手铐和纱布了。
许杭咬了很久,唾液都沿着嘴角滑落,他目光涣散,瘫软在段烨霖的怀里,手被段烨霖拽着,一点也动弹不得。
他口齿不清,却反反复复重复着一个词:“吗啡…给我吗啡…”
段烨霖扶着他的额头,摁在自己的肩膀上:“你想都不要想!许少棠,你给我撑着点!”
两个人的喘息声彼此交缠着,在这个空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两个布满裂痕的灵魂在碰撞的声音。
许杭头往后仰,整个人嵌在段烨霖身上,他几乎没有了气力,望着房梁,糯糯地说:“……求你。”
像钢针钉在脊柱上,段烨霖瞪大眼睛斜眼看下去,从未服输的许杭方才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难以置信地求证。
“求你,求求你…给我吗啡…我告诉你药在哪里,你给我吗啡好不好?”
那双眼睛虽然没有眼泪,但看起来水汪汪,而且布满血丝,是受伤的兔子的眼神,写着祈求两个字。
为了吗啡,那个如玉风骨的许杭竟然甘心开口,如此卑微如此可怜地祈求他段烨霖?
心脏像被长着长指甲的魔爪用力抓了一下,段烨霖心痛而生气,气自己爱的那个人熟悉的样子消失不见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压抑着无尽的愤怒:“就算你告诉我药在哪里,我也不会给你一丁点的吗啡,许少棠,你给我忍下去!”
听到拒绝的许杭发出一阵沉闷的呻吟,身体不受控地发抖,这时候蝉衣已经拿着手铐进来,在门口处犹犹豫豫的,被段烨霖瞪了一眼,吼道:“愣着干什么!给我!”
手铐清脆一响,铐在许杭的手腕上,段烨霖将许杭再度抱回到床上,骑在他身上,压住他不安分蹬腿的动作。
大概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许杭浑身上下都在表达着拒绝,声音也十分嘶哑:“不要!段烨霖,你凭什么来管我!放开,滚!你滚!”
段烨霖听着许杭的咒骂,手脚很麻利地把他的衣领拉开,让他方便透气,然后用厚厚的帕子包裹那根短木棍,塞进许杭的嘴中。
做完这一切段烨霖也出了一身的汗,他从许杭身上翻下去,从背后抱着他,死死扣住。
“唔……!”发不出声音的许杭所有的气力都用在咬那根木棍上。
段烨霖喘着气,背对着蝉衣吩咐:“你出去,这里有事我会叫你的,到晚膳的时间你再熬点粥过来。对了,把房间里所有易碎品都拿走。”
蝉衣光是看着眼泪就要忍不住了,应和了几声就掩上门出去了,在门外双手合十祈求了很久。
段烨霖用力抱着许杭,他怀里的这个人,痉挛的程度让人讶异,只是片刻,已经汗湿了身下的被褥,一会儿热得皮肤发红,一会儿又冷得打寒战。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着许杭,不让他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从前在军营看到那些犯了毒瘾的士兵,被独自关在小黑屋里,十之八九都没能活着出来,偶尔有那么几个熬过去了,被放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抽起了鸦片。
他是亲手埋过因鸦片而死的战友的尸体的,要说他有多少把握帮许杭戒毒,他心里也没底。但是他有把握不放弃,一直到他熬过去为止。
看到许杭疼得想把身子蜷缩起来,段烨霖的双手覆在他捏成拳头的手上,强迫他打开,与他十指紧扣,避免他太用力而伤了自己的掌心。
许杭似乎已经疼得理智涣散了,只是下意识地抖动和哼声,段烨霖搂紧他,在他耳边呢喃:“少棠…快点好起来。”
“唔……”
“你既然那么想我走,就快点好起来。”
第163章
许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个梦他从前也常常做,一大片芍药花园,烟雾缭绕,蝴蝶飞舞,在梦的尽头,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头上一根金色的发钗,遥遥冲他招手。
今天又是这个梦,他溯溪而上,走到花香的尽头,没有母亲的熟悉面庞,而是一身军装笔挺的身姿。
然后他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浴盆里,热水濯洗着他的全身,他的手腕上镣铐已经解除了,留下了深深的红印。背后有一阵热力传来,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拿着帕子在自己胸前到下腹轻轻擦拭。
“醒了?”段烨霖发现许杭睁开了眼睛,前几日一直同毒瘾抗衡,连澡都没得洗,现在终于情况好了一些,才让蝉衣烧水沐浴。
许杭偏过头,看到窗台上的那盆花,上一次他看见它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花苞,今天已经开出来了,看来已经过去至少四五天了。
前几日他一直浑浑噩噩的,醒过来也没有什么自我意识,所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低头一看,虽然只看见段烨霖的两条手臂,但上面布满了咬痕和抓痕以及淤青和伤口,想来是很可怕的几天吧。
“呃…唔!”许杭想开口说什么,嘴巴刚张开就疼得又闭上,整个口腔都酸麻不已。
段烨霖在他耳边说:“你咬了好几天的木棍,都是下死力咬的,肌肉都酸痛了,慢着点说话吧。”
然后许杭就被段烨霖拨动身子转了过去,面对着段烨霖,和许杭的赤身裸体不同,段烨霖只是裸着上身,下面还穿着裤子的。
大概是精神已经太过于受折磨,许杭现在没有多少羞愧的情绪,只是有气无力地看着段烨霖给他擦脸:“这种医患游戏你还要玩多久?”
段烨霖仔仔细细给许杭擦着脸,一点儿也不受影响:“到我不想玩了为止。”
突然许杭伸手抓住了段烨霖的手腕,凑近他:“你不会……还喜欢着我吧?段烨霖,清醒一点,我一点儿也不会感激你,更不可能喜欢你。”
段烨霖的注意力全在许杭那纤细到能看清骨头形状的十指,目光动了动:“哦。”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应。
许杭加重了一点语气:“你就这么贱吗?堂堂一个司令,非要在我这里自取其辱?你……”
话没说完,许杭的下巴就被捏住,段烨霖俯身吻了上去,不是简单地吻他,而是将他往水里压,直到水面没过他的头顶。
在水中,窒息一吻。
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所有的感官失去了作用,只有唇上的摩擦那么鲜明。
许杭渴求呼吸,想把段烨霖推走,可是手软绵绵的只能搭在他的肩上,任由他啃咬与玩弄。
最后气息用尽,才被猛然从水里捞起来,段烨霖将帕子扔进木盆里,扯了一条干净的长毛巾,把许杭包裹住,一下子从浴盆里站起来。
他说:“究竟是谁在自取其辱,现在明白了吗?”
许杭无话可说,憋着一口气,直到段烨霖 把他放在床上,给他一身干净的新衣服。
看见许杭手上的淤青,段烨霖给他轻轻揉着。
“你自己穿吧,我现在要去书房处理一点事情,一个小时就会回来,你最好乖乖在床上躺着,等我回来,什么事也不许做。”
霸道蛮狠无比的一句话,许杭瞪着他不回答,段烨霖捏住他的脸:“说话,别逼我像前几天一样把你铐在这里。”
想到几天前根本动弹不得,如鱼肉一般的状态,许杭皱了皱眉:“……知道了。”
得到满意答复的段烨霖出门而去,许杭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泄了,倒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良久,他才伸出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混蛋。
说是有事处理,其实是乔松在给段烨霖提供战报,正如黒宫惠子之前所给的情报一样,日军三面布军,意图同时围攻。
总部在接到段烨霖发出的消息时,让东北、西部两地的兵提前出击,效果甚佳,只是日军此次的兵力可以说是倾囊而出,大概是想以这一站彻底解决在中国的战场。
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了。
要是真的论起来,段烨霖即将面临的兵力或许是三地之中最多的。
“百姓都移走了吗?”段烨霖坐在椅子上,头往后仰,累得睁不开眼,这几天他都没好好睡过觉,一直关注着许杭的情况。
“全部通知到位,今天为止,绝大部分都已经离开贺州了。”
段烨霖揉了揉太阳穴:“难怪这么安静……战舟回来了吗?”
他记得前几天段战舟说要去借兵,乔松摇了摇头:“他是回来了,只是没借到多少的兵,所以就地征兵,倒是征了一万。”
“各地战事吃紧,到处都不够用,也难为他了,我这几天想了一些防备和突袭的计策,都记录在这里了,你一会儿拿去部署下去,这场战可不好打。”
乔松听到这里,眼皮子剧烈跳了一下。
七八年前,日军横行霸道,以三倍之数的兵力强压城外,段烨霖仍是不见惊慌,以少胜多,守住了疆土。
那个时候,段烨霖都没有说过一个‘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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