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雷霆狼狈的跪倒在自己脚下,白门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他拍了拍沉雷霆的脸,看着这个曾经跟在自己身后一脸崇拜的师弟,说:“别在惹事,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再三,下一次,这枪就指不定打在哪了。”
白门带着人走了,正如他来的突然那般。杨副将赶紧收了枪,扶起了地上的沉雷霆,只是还好,子弹只是打在了皮肉里。
沉雷霆眼里的恨意翻涌不停,手握成拳,若是可以,他巴不得立刻将白门给生吞活剥了,今日之辱,来日必报。
第十七章 阿满的心意
自从白门稳坐营城之后,再也没有谁见过他发过如此大的怒火,毕竟也没谁有这个雄心豹子胆,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就怕这怒火殃及自己。
郑远这一次受罚,没人敢私下放水,这一顿受罚下来,虽都是皮肉之伤,但没有个一两个月,怕是无法复原。
郑远躺在床上,后背上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阿满上着药,手上轻了又轻,又怎会真的不疼,眼角不自觉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阿满,你别哭。”郑远撑着一口气没晕过去,身体一动,哪哪都牵扯着痛,霎时苍白的唇色就成了紫色。
“你别动,自己伤成什么样不知道吗?”阿满也是心急,又怕自己手重再伤着郑远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郑远不敢在动,只是就这样侧着头,迷迷糊糊的看着阿满。
手上的药还没上完,郑远身上却越来越烫,阿满急得忙里忙外的叫人,手腕却突然被一只炽热的大掌抓住,阿满回过头,就见那人迷离着双眼,说:“阿满,若是爷负了你,我带你走。”
“白痴。”阿满骂着,却忍不住低下身抱住了郑远,说:“我拒绝了,你明白吗,我没有答应老班主嫁给爷。”
郑远似乎清醒了一瞬间,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阿满,他需要再一次确认,他刚才不是听错了。
“我好喜欢郑哥送的香粉,好想以后一辈子郑哥都能送我香粉,只送我一人。”
阿满拒绝了,从一开始阿满就没想过要嫁给白门。这个生日最好的礼物,就是她喜欢的人,也喜欢着她,何其有幸。
“好,只送给你一人。”郑远抬手碰了碰阿满的脸颊,就这样放心的昏厥了过去。
“郑哥,郑哥。”阿满焦急的唤着,眼泪一直没停过,直到大夫确认郑远不会有性命之忧,方才放下了心。
白门回到广和楼,下面的人就来报,说郑远被打的丢了半条命,白门去瞧了一眼,人还在昏睡着。
“如何?”白门问。
“没什么大碍,还有一口气吊着。”阿满从白门踏入门坎起,就沉着脸色,说:“这里又是血,又是水的,不要污了爷的鞋,爷还是回去吧。”
阿满拿着手帕擦着郑远额上的冷汗,愣是没给白门一个好脸色,白门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谴人去请了西洋医生,白门才问身侧的人,说:“这次是谁下手的。”
“是石头那家伙。”
“让他去刑堂,照着郑远的受的伤领罚。”
“是,爷。”
那人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这年头主子的心意是真不好猜,他在心里想着,还好不是自己下的手,否则这一层皮脱去,那还有命留。
第十八章 合作
督军府被白门带人包围,一声枪响,犹如当年百威堂被灭的那九声枪声一般,震慑营城的同时,也在向所有人说明,他白门绝不是好惹的。
营城最大的烟馆楼里,野泽惠子穿着一身和服,跪坐在蒲团上,专心致志的修剪着桌上的花朵。
“咚咚咚,”有人推开门,低头走了进来,跪坐在野泽惠子对面,恭敬道:“小姐,已经确定,白门昨日只是伤了沉雷霆一条腿。”
“只是伤了腿?”野泽惠子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说:“没关系,他们有了嫌隙,才有我下手的机会。去,准备一下,也是时候去拜访一下沉督军。”
督军府,沉雷霆的腿伤其实不严重,就是心上的怒火一直消不下去。
卧房里一地狼藉,能砸的东西都被沉雷霆砸光了,让他一直无法消去怒气的不是白门又给了他一枪,而是他不得不承认,如果白门同他较真,那么他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一如昨日一般屈辱,又或许直接没了命。
真的是可笑,原来自己的所有做为,在他白门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可笑自己还乐此不疲。
“督军。”杨副将踩着满地碎片走了进来,在沉雷霆黑沉的脸色下,说:“野泽惠子前来拜访,说她有办法替督军向白九爷报仇。”
黑瞳转而看向杨副将,沉雷霆抓起身侧的枕头重重的砸向杨副将,喘着粗气道:“我还没无能到要一个女人来帮我,还是一个日本女人。”
知道沉雷霆现在在气头上,杨副将也没敢躲,站在那一动不动,任由枕头向他砸来。
虽然被砸了,但至少肯定自己没有跟错人,杨副将低头道:“我这就让她走。”
“等一下。”沉雷霆头往后仰去,眼里看不清神色,他说:“带她去书房。”
杨副将脚下一停,回头看了一眼沉雷霆,只是应了一声是,将野泽惠子领去了书房。
野泽惠子来到书房时,沉雷霆正坐在书桌后,披着一件单衣,把玩着手里的□□。
“听闻沈督军受了伤,惠子特地带来一些补品,希望对督军有用。”
野泽惠子亲自递上厚礼,沉雷霆没有表态,杨副将自是也不会动,野泽惠子倒也不在意,上前将礼物放在了书桌上。
沉雷霆一点面子都不给野泽惠子,一手掀翻桌上的礼物,说:“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说吧,你要如何帮我向白门报仇。”
“既然沈督军如此开门见山,我也不必在拐弯抹角。白门在营城的势力如何,督军也该是清楚的,若我们能够联手,一个白门又有何惧。”
“哦,如何联手?”
“白门能一手掌控营城,一是武器,二是钱,这最重要的也是钱,有了钱才有好武器。”
“听说惠子小姐的烟馆生意向来不错,怎么,惠子小姐这是要劝我也做这鸦片生意。”
沉雷霆撑起身体,双眼盯着野泽惠子,说:“太慢了,我等不及。”
杨副将身形动了动,眼中复杂一片。
野泽惠子面上一笑,回望着沉雷霆,说:“快的方法也有,不过我从不做亏本生意,督军又有什么好处可以给我拿。”
“好处,你无非就是想让我从此不再干扰你贩卖鸦片。”沉雷霆重新做回椅子上,说:“可以,不过我要从中抽取六成。”
野泽惠子收敛了笑容,说:“督军这是狮子大开口,我要帮你除掉白门,这也是要出人出钱的。”
沉雷霆擦拭着手里的枪,说:“我让你一成,野泽惠子你要明白,我不是在求你帮我,这场买卖你已经拿了不少好处,不要得寸进尺。”
“好,成交,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野泽惠子伸出了手,但显然沉雷霆没有什么绅士风度,依旧擦拭着自己的枪。
野泽惠子收回了手,笑着说:“惠子就不打扰督军养伤,何时行动,惠子等候督军的消息。”
第十九章 戏院暗会
白门的势力已经在营城根深蒂固,想要在营城杀了他,恐怕是有些痴人说梦。况且白门早已对沉雷霆的人有所防备,想要安排人监视白门的动向更加不是易事。
在白门手里折损了不少人,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最后还是野泽惠子那里打探到白门会在月中那天去往蓝田镇,而此时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
天时地利人和都已掌握在手,现在只需要等待白门离开营城,便能彻底将白门铲除掉。
只是手下的人有些不明白,问:“白门的势力更大,为何不选择白门,却要选择和沉雷霆冒险除掉白门?”
“沉雷霆能威胁白门什么,我们又能给白门什么好处?”野泽惠子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再次说道:“白门既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没必要留下他,如此强劲的对手,留下只能是后患。”
离月中已经没有几天了,杨副将几次想要潜入广和楼都是无果,好不容易在门外堵住了阿满,可是阿满根本不听杨副将说话。
阿满可有些记仇,要不是沉雷霆无缘无故送一堆女人过来,郑远也不会被爷罚的如此之重。
时日无多,他必须尽快见到白门,无奈之下,杨副将折了弯,掉头去了老班主的戏院子。
戏院子里匆匆来了人,说是老班主突然晕倒,怕是情况不妙。老班主的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突然病倒,白门去了戏院子,却也暗中安排了人。
白门到戏院子时,就有人带他去了老班主的房间,推开门,屋里所见不是老班主,而是沉雷霆。
在意料之外,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白门撩了衣袍,坦然自若的坐在了沉雷霆对面。
沉雷霆斟了茶递给了白门,说:九爷孤身一人,不怕我杀了你吗?”
白门没有接茶,只是说:“沈督军又怎知我是独自前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