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间,郑远迷离的视线被白门腰间的金丝绣边的香囊吸引了,香囊上还绣着一束兰花,栩栩如生,可见绣这香囊的姑娘手艺有多精湛。
那是阿满绣的,郑远记得那时阿满为爷亲自挂上这香囊时,他有多羡慕多嫉妒。心心念念的东西近在眼前,郑远伸出了手,死死的拽着香囊。
白门没了耐心,怒声道:“把他给我拉开。”
一群人蜂拥而上,阿满为在一旁拉拽着郑远,许是终于撑不住了,郑远渐渐松了手。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阿满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听见,可她听的很清楚。
郑远说:“爷,我什么都不要,你能不能,能不能把阿满让给我。”
阿满错愣了一下,回过神时,白门已经上楼了,郑远也被人抬回了房。阿满如释重负的一笑,骂道:“傻瓜。”
在厨房打了热水,阿满坐在床边给郑远擦拭着,认真的瞧了瞧,这会睡着了,倒是和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
仔细的给郑远擦了手,擦了脸,方才准备将他刚才脱下的外衣那去洗了,刚拿起衣服,就从兜里掉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这盒子阿满认识,那是芳华斋特有的香粉盒。
“送我的吗?”阿满捡起了盒子,打开盒子一阵香气扑鼻,只是里面的香粉已经被摔散了。
阿满用手指沾了点擦在手背上,闻了闻,确实不愧是芳华斋的香粉,香而不腻。
“也不知在姑娘堆里打了多少滚,才能挑的这么准。”
嘴里笑骂着,手却将香粉盒拽的紧紧。
“郑哥。”阿满叫了一声,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好久,阿满轻轻弯下了腰,脸颊微红,女儿家的羞涩,终是没能低下头去,只是伸出了纤细的食指,在心爱之人的额上点了一点。
出来时,白门的屋里还亮着灯,阿满又折去厨房拿了厨娘熬的烫,敲响了白门的房门。
“爷,夜深了,怎么还不休息?”
阿满盛了汤,白门摆了摆手,问:“郑远酒醒了吗?”
“还没,估计得到明天早上了。”
“近来是对他太放松了,竟敢找借口跑去和杨帆定买醉。”
阿满笑了笑,她知道白门也就是说说而已,若真要惩罚,哪会等到郑远酒醒。
“爷,早些休息吧,”收拾了东西,阿满转身出了门。
“阿满。”白门叫住了阿满,他看着阿满,说:“我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爷,你觉得郑哥怎么样?”似是问的不经意,但阿满的脸上都是笑容。
白门凝神想了想,说:“好是好,就是蠢笨了些。”
“嗯,确实是,不过阿满瞧着倒是正好。”
第十五章 送美人
一直快到正午时分,郑远才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在床上呆坐了好久,才下床穿了鞋,歪歪扭扭的出了房门。
院子里,阿满正哼着小曲,给一株月季花修剪枝桠。阳光衬着她淡笑的眉眼,就这样落入了郑远的眼中,心脏砰砰直跳,怎么都收不回眼。
阿满侧了头,郑远脚下不自觉的就想躲,阿满叫道:“站住,你跑什么?”
郑远回过身,没敢抬头,双眼盯着脚尖,说:“没跑,有东西忘拿了。”
阿满没回话,只是朝着郑远走了过来,一步两步,敲击着郑远的心疼。
脚步声越来越近,郑远忍不住好奇的抬起了头,阿满就站在了自己眼前,她娇俏的问:“香吗?”
“啊?香。”郑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傻愣愣的回答了阿满。
瞧着郑远的傻样,阿满笑出了声,说:“昨天在你那看见了一盒香粉,也不知是送谁家姑娘的,我瞧着也喜欢,就把它拿走了,郑哥不会介意吧。”
“不是给别家姑娘的,就是,就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郑远生怕阿满误会了什么,焦急的解释着,在阿满的笑眼中,郑远渐渐红了脸。
“谢谢郑哥,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阿满喜欢就好。”郑远瞧着阿满的眉眼,也不自觉的笑了,他在想,这礼物会比爷送的都好吗?
“厨房里熬了粥,你在这等着,我给你拿来。”那粥可是阿满起了大早,自己亲手熬的。
心中是喜欢的,却也有些苦涩,以后还能再吃到阿满亲手熬的粥吗?怕是不能了,以后她是夫人,怎么还可以做吃的给自己了。
“刚刚沈督军让杨副将给咱爷送来了好几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你说沈督军这是想要讨好咱爷吗?”
“谁知道,不过那几个女人确实是挺美的,诶,咱爷收了没?”
“长的那么美,又是白送的,搁你你收不收。”
“嘿嘿嘿,那肯定收了。”
耳边的谈话声渐渐走远,郑远内心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了,爷怎么可以如此对待阿满,他置阿满与何地?
郑远怒气冲冲的冲上了楼,一脚踹开了白门的门,房里那几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和白门拉拉扯扯,郑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上来一把拽开那几个女人,二话不说就给了白门一拳。
“啊啊啊。”
那几个女人吓得尖叫出声,白门也被这一拳给打愣了,愤怒的同时,也是不可置信。
“爷,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阿满。”郑远紧握着拳头,喘着粗气在质问白门。
阿满端着粥往院子里去时,广和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阿满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搁下手里的粥就往楼上跑去。
楼里的宾客四处逃散,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子血腥味,阿满跑上楼,瞧见的就是一个女人的尸体,还有满屋子惊魂未定的女人,而郑远此时正站着白门的枪口之下。
阿满吓了一大跳,也不知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动上了枪。
第十六章 包围督军府
“爷。”阿满慌了神,张开双臂挡在了郑远身前,说:“郑哥他不管犯了什么错,你看在他这么多年跟在你身边的情分上,饶他一条命。”
“阿满,你让开,我这条命本来就是爷给的,爷想取随时可以。”
郑远拉开了阿满,单膝跪在了了白门脚下,说:“我不该冒犯爷,死不足惜。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爷可以好好对待阿满,阿满她是一个好姑娘。”
阿满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爷要杀了郑远,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郑远去送死。
“爷,你饶过郑哥这一次,如果你真的要杀他,那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阿满。”阿满来了脾气,任郑远如何拽也拽不开,他真的怕爷真的动了怒,连她也一起杀了。
白门今日是真的动了怒,沉雷霆不由分说的送来一堆女人,上来就扑,扯都扯不开,还被郑远狠狠的给了一拳。
眼里翻涌的杀气,如何都压抑不住,白门收了枪,怒声道:“自己滚下去领罚。”
阿满如释重负,拽着郑远就往楼下去,她也知道这顿罚定然不会轻,但终归是保住了命。
“是我太心软,太过放肆你们的行为。”白门幽深的瞳孔看向远处,淡漠的话里无处不透露着杀意。
沉雷霆不是没想过有一天白门亲自踏足督军府的情景,但绝没想到是这种情形。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整个督军府来不及反应之前,将它密不透风的包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拔了枪,沉雷霆站在大厅中央,沉着脸色,看着白门从人群中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眼下这情形,那有他沉雷霆反抗的余地,沉雷霆一再镇静自己的气息,问:“白门,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门觉得好笑,难得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沈小狗,我白门何时是你能戏弄的,嗯?”
见白门出了手,沉雷霆反应敏捷,迅速出手反压,可惜的是,白门既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又怎会真与沉雷霆过招。
手中的招式是假的,但枪是真的,枪口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抵在了沉雷霆脑门上,只需一枪,就能轻轻要了沉雷霆小命。
整个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杨副将握紧了手中的枪,环视了一周,而今情形,他们绝无反击之力,这次是真的踢马蹄子上了。
“呵。”沉雷霆冷笑,说:“真不愧是毒蛇白九爷,耍起狠招来,真是让人甘拜下风啊。”
两人对立而站,沉雷霆现在虽是处于下风,但气势上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嘭,”的一声,白门开了枪,只不过这一枪没要了沉雷霆的命,只是打在了他左腿上,让他不得不跪倒在白门脚下。
杨副将想上前,可他一动,所有的枪支就随着他动,沉雷霆如今没有性命之忧,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门,你要杀要剐痛快点,别他妈折磨人。”沉雷霆痛骂出声,几次想要站起身,最后都疼的直不起腰背。
手底下的人搬来了木椅,白门好整以暇的坐在沉雷霆身前,用手中的枪挑起沉雷霆的下巴,那额上冷汗密布,却仍是不肯认输。
白门冷笑,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教教他认清一些事实。
“沈小狗,这营城督军,我让你做,你便能做,我若不让你做,你以为你身后的袁大帅又能奈我何。狼崽子,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我还是一条毒蛇。”